“什么叫碰不了,小鬼,苏浙,赶紧来帮我啊,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的孩子去死吗?”
老憨的怒吼声,在整个村子回荡,眨眼间,又干干净净的回到了他自己的耳朵里,面对小鬼的视若无睹,老憨终于再也忍不住,张口就咬在了苏岩的手臂上。
“啊。”
只听苏岩闷哼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而这时,孩子们身上的皮肤,已然只剩下双腿上粘连的一点,老憨见这样都无法阻止苏岩,当即就一把抱住苏岩的双腿哀求起来。
“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孩子啊。”
可是,不论老憨怎么哀求,头磕的再响,苏岩依旧面无表情的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畜生,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面对苏岩对自己的无视,老憨心中的愤怒瞬间爆发,满脑子都是杀掉苏岩的念头。
可,就在他转身寻找凶器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本扼住老巫喉咙的小鬼,此刻竟然跟老巫调转了位置,从挟持者,变成了那个被挟持的人。
“原来是因为这样,它才无法帮我!!”
眼前的一幕,无疑更是刺激了老憨的愤怒,他双眼通红的盯着老巫,此时,他没有时间去管小鬼的死活,他要先救下孩子。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突然划破天际,同时,也震碎了老憨的心。
“你。。。。。你竟然。。。。。。。。”
苏岩到底还是成功了,看着地上两只红彤彤小猫一样的身体,癫狂的老憨,却意外的安静下来。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
老憨软软的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一时间,他没了希望,甚至都不再在乎老巫和苏岩,会不会杀了自己。
缓缓的,轻轻的,老憨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地上的两个小家伙,慢慢把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老爹没能保护好你们。”
顿时,老憨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泪水和着愧疚,缓缓低落到孩子身上。
“让老爹好好看看你们。”
老憨十分小心的挪动了一下孩子的脑袋,想要在临死前,记住孩子的摸样,即便他们已经被苏岩折磨的面目全非。
随着孩子的脑袋慢慢转动过来,看到他们脸的一瞬间,红彤彤的脸上,五官却跟孩子毫不相干。
老憨顿时愣住,“这,,,,,,这。。。。。。。怎么会是我爸妈!!!!”
相对于老憨此刻的震惊,苏岩和老巫就显的淡定了许多,只听老巫淡淡的说道,“傻孩子,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
“你们早就知道是不是?”
老憨呆呆的盯着老巫和苏岩,面对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老憨依旧不解,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会是父母假办的,还有,既然老巫一早就知道,那么,在自己说要再次进入幻觉的时候,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
这一刻,老憨突然发现,在这场阴谋里,自己一直都在被他们戏耍而不自知。
可更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老巫接下来的解释。
原来,他确实不是父母的亲生骨肉,他也确实是苏浙的孩子,但故事,却不是幻觉中展现的那般。
当年,苏浙和老憨的养父一起经营,即便是他们已经比常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但是公司就是一只不见起色,甚至一度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
这时候,老憨的养父,不甘心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于是便走起了歪门邪道的心思,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怪异的雕像,每日以最亲近人的心头血供奉。
苏浙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这样诡异的方法,也更加不屑这样毫无人性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在老憨养父每日不间断的供奉之下,生意竟然真的好转起来,上升的势头简直不可抵挡。
但,渐渐的,怪事也随之而来,公司里的员工,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老憨的养父,每天都会莫名其妙的在一口距离自己家几百公里的古井边上醒来。
不光如此,老憨养父原本每日都会取妻子的血来供奉,为了过富贵生活的妻子,也从来没有拒绝过,甚至还会主动催促老憨养父供奉雕像。
可,就在怪事发生之后,妻子也开始变的行为举止怪异不说,对于老憨养父取血的事情尤为抗拒,甚至,还在争抢间,故意打碎了那个给他们带来富贵的雕像。
于是,老憨养父一怒之下,杀死了妻子,还在所谓高人的指点下,将妻子的魂魄,封进了雕像之内。
那之后,老憨养父再没有亲近的人,于是,便把心思动到了苏浙身上,他们是几十年的好友,从小一起长大,甚至比亲兄弟还要亲。
可苏浙早就对这样诡异的方式嗤之以鼻,又哪会肯答应老憨养父的请求,二人争吵之间,苏浙也死在了老憨养父的手下。
那之后,老憨养父便依葫芦画瓢,将苏浙的魂魄封印在雕像之内,同时,为了能每日不间断的供奉雕像,老憨养父甚至干脆不讲什么人伦道德,直接将苏浙是妻子占为己有。
原本,他以为,这样就能稳稳当当的坐稳他大老板的位置,可没想到,上天早就看不惯他这样残暴而没有人性的作为。
阴差阳错的,苏浙的魂魄竟然从雕像里逃脱,并且俯身到陌生人的身上,只是这样的俯身,只能维持短短几个小时。
‘死而复生’的苏浙,每日变换不同的身份守在老憨养父身边,一心寻找报仇雪恨的机会。
可是,他到底还是被老憨养父身边的高人发现,只是那个时候,老憨的养父,已然早就坐上了高位,成了市里响当当的人物,于是,他没有再一次将苏浙杀害,反而用苏浙孩子的性命威胁,每日不停的折磨他,侮辱他。
直到那一天,老憨养父照例拖来苏浙的妻子取血,在雕像前挣扎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苏浙的呐喊,于是,当夜,苏浙的妻子悄悄独自来到供奉雕像的房间,并且顺利找到了已经没有人形的苏浙。
两个被迫害的可怜人,抱头痛哭的诉说着各自的悲伤,可理智的苏浙,深知,现在并不是他们纠结惨痛的时候,于是拉着妻子一商量,二人当即决定,趁老憨养父不注意的时候,带上孩子苏岩逃跑。
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苏浙没有心急,而是细心的谋划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但,百密一疏,老憨的养父又岂是泛泛之辈,苏浙逃离的计划,早就被他熟知,一直不发作,也只是为了进行下一个更加残忍的计划。
很快,逃离的那一天终于到来,老憨的养父,早早埋伏起来,只等苏浙夫妻俩一现身,便立刻动手冲了上去。
“呵,想逃没那么容易。”
可是心中早就恨透了老憨养父的苏浙,又怎么可能束手就擒,放掉着大好的机会,于是二人立刻纠缠扭打到一起。
可人算总是不如天算,苏浙万万没想到,老憨的养父之所以跟自己扭打,为的就是迷惑自己,让身后的高人擒住妻子和孩子。
那一刻,苏浙看着小小的苏岩被高人不停折磨,耳边不断回响着妻子的惨叫,他疯了,发疯似的朝着高人冲了过去。
“你们都该死,该死!!!”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已经成了魂魄的苏浙,竟然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只疯狗一般,撕咬着所谓的高人,生生把他咬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而老憨的养父,早已被发疯的苏浙吓到呆滞,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地上,脚下一片温热,还散发着真真骚臭的味道。
。。。。。。。。
老憨定定的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老巫,在他的故事中,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禽兽,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所以,你才是真正的苏浙?我的父亲?”
这一刻,老憨心里,很想老巫点头承认,却又矛盾的不想看到心底期盼变成现实,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干脆就这样结束算了,什么真相,什么孩子,他不要,通通不要。
可,老巫还是承认了,在他扯下脸上的面具的瞬间,老憨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打击,抓住老巫生生质问道。
“既然你是我父亲,那么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要把我留给他,为什么在看着我被他们迫害的时候,冷眼旁观,既然你们都离开了,为什么又要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面对老憨声泪俱下的质问,苏岩轻轻的扶助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不是不想带你走,实在是,你。。。。。。。”
苏岩说到这里,突然哽咽起来,犹犹豫豫的样子,似乎有难言之隐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憨顿时爆喝道,“我怎么?实在是什么?我不配是不是,到底还是我不配。哈哈哈哈。”
这一刻,老憨是癫狂的,暴躁的就像是一个疯子,即便是苏岩的力量再怎么强大,却依旧摁不住发疯的老憨,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憨,任由他肆意打砸,宣泄。
“亏我还一心想要找到真相,亏我还一直为了孩子而心怀愧疚,亏我还对那两个跟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心心念念十几年,好啊,你们真是好啊,都把我当傻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