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声音终于消失,阿彪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从包里拿出那几株花枝,和老神仙给他的小包,将它们一一排列在面前,贪婪的挑选起来。
“先吃哪一个呢。。。。。。。。就你了。”
阿彪拿起其中花枝最大,花朵也最鲜艳的一支,甚至都来不及欣赏一下,迫不及待吞了下去。
“额,真难吃。”
花枝并不像阿彪期待的那般甘甜,反倒是十分苦涩,他从来没有吃过如此苦涩的东西。
花枝划过喉咙的霎那,阿彪忍不住哀嚎起来,他没想到,花枝不仅苦涩,竟然还十分刺激,一时间,阿彪的喉咙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划过一般。
“啊,好痛啊。”
阿彪想要吐出花枝,可转念一想,自己装傻充愣十几年,委顿在这破烂的山村里,等的就是这一刻,关键时候不能前功尽弃。
于是,他一把抓过剩下的花枝,和那个小包,一咬牙,闭上眼全都吃了下去。
顿时,阿彪开始浑身抽搐起来,手脚不受控制的抖动,额头不停冒汗,眼睛红的甚至都盖过了眼前的火海。
“坚持,坚持下去,马上就要成功了。”
阿彪不断暗示自己,也不知是不是暗示真的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已经适应了花枝和那小包的刺激,慢慢的,阿彪不再感觉到疼痛,手脚开始逐渐恢复力气。
就要成功了吗,终于要做到了吗?
阿彪开始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脑海里开始不断出现熟悉的画面。
原来,阿彪曾是一名无恶不作的下流赌徒,只因欠下无力偿还的举债,四处飘荡,无意间来到这个村子,还结实了一样漂泊无依的妻子。
一开始,面对妻子的温柔,阿彪是真的想过,干脆就这样好好生活下去算了。
但是,他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是个赌徒,安静的日子过了没多久,他就开始心痒难耐,向往起外面的世界。
“老婆,要不咱们离开村子,回到城里生活吧。”
对于阿彪本性一无所知的妻子,此时已经怀有身孕,想着村子偏远,也想着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没多想,便爽快答应。
于是阿彪只简单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便兴冲冲的拉着妻子,满怀期待的离开了村子。
阿彪满心幻想着,回到城里首先去朝思暮想的赌场,好好乐上一乐,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怀孕的妻子到底该如何安顿。
“阿彪,咱们回城以后先租一个房子吧,不用太大,安顿就行。”
“嗯,好,你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阿彪心猿意马的敷衍着妻子,人早就沉浸在幻想的美梦当中,突然,听到身后妻子大叫一声。
“阿彪,你快来啊。”
阿彪顿时更加烦躁起来,“我不是说了吗,回到城里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都听你的就行。”
“哎呀,不是这个,你快来看啊。”
听着妻子声音有些急促,阿彪想起她还身怀六甲,一时不甘怠慢,毕竟,自己身无分文,之后的日子还是要靠着妻子的存款。
于是,阿彪赶紧换了一副嘴脸,小跑到妻子身边,“怎么了,是累了?那咱们休息休息再走吧。”
只见妻子皱了皱眉,一把推开阿彪,指着不远处说道,“你看看,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又回到村子了。”
“怎么可能。”
阿彪不耐烦的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妻子所指不远处高高隆起的地方,正是村子里德高望重老神仙的住所。
“咱们,真的走错了?”
阿彪赶紧起身朝身后看去,只见反方向不远出,一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房子,像把钢刀一般戳在那里。
“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阿彪使劲掐了自己一下,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再一看,那老神仙的房屋依旧稳稳的戳在那里。
看着一前一后,两座相同的房屋,阿彪不禁疑惑,“难道前面还有村子?”
于是赶紧安慰妻子道,“不是走错了,也许前面的村子和我们住那个一样呢,你也知道,农村吗,大都差不多的。”
“真没走错吗?”
看到妻子疑惑的模样,阿彪赶紧劝说道,“是啊,农村都差不多的,走吧,咱们抓紧时间回城吧,要不天黑路就难走了。”
说着,也不管妻子是不是相信自己的话,一把扶起妻子就继续往前走去,他可不想吧时间浪费在这上面都没有的荒村路上,城里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在等待呢。
“阿彪,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对于回城的迫切,阿彪是一刻都不想再等,可妻子却是渐渐没了体力,越走越慢。
眼看天慢慢黑了下来,阿彪急了,连连催促妻子说道,“老婆,你快点啊,天黑了。”
不料,妻子竟然往地上一坐,连连摆手道,“哎呀,不行了,我没力气了,走不动了。”
“别啊。”
阿彪再次去扶妻子,谁知,妻子说什么也不肯继续走,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这下,阿彪可是没了办法,看着妻子高高隆起的肚子。阿彪忍不住暗骂道,“真是个拖油瓶,早知道不要就好了。”
只是,阿彪深知,自己以后还要依靠妻子过活,于是随手指着不远处的山村说道,“天黑了,不能在这过夜,咱们去找给农户将就一晚吧。”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妻子笑着摸了摸肚子,阿彪见状,暗骂道,“要不是看在你有钱的份上,真想仍了你算了,耽误老子快活。”
于是他小心翼翼扶起妻子,温柔的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吧,没多远了。”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啊。”
无奈,阿彪只好背起妻子,途中几次都想把妻子抛下一走了之,尤其是听到妻子抱怨撞到肚子的时候,那一刻,阿彪甚至都想把妻子扔到地上算了。
不过好在,阿彪还是清醒的,愣是把妻子背到了农户家门前,轻轻放下妻子之后,便赶紧上前敲门。
咚咚咚~~~~~~~
门户里亮起了灯,随着吱呀一声,阿彪脸上的欣喜,逐渐变成了吃惊。
“大妈?”
“阿彪?”
看着门内无比熟悉的面孔,阿彪愣住了,呆呆的说道,“大妈你怎么在这。”
只见大妈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在这,这是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倒是你,大半夜不睡觉,带着你媳妇儿溜达啥呢。”
说完,大妈还一把推开阿彪,径直走向一旁等待的妻子,只见妻子也是一愣,随即说道,“大妈,你咋在这。”
“你们俩发什么癔症呢,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了。”
阿彪和妻子对视一眼,随即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妈你回去吧。”
说完,赶紧扶起妻子离开,远远听到身后传来大妈的咒骂声,阿彪心慌的不行,问妻子道,“咱们走回头路没。”
妻子愣愣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于是阿彪小心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大妈似乎因为被无端扰了清梦,还在门口不停的咒骂着,阿彪顿时心生一计。
“老婆,要不咱们回老屋看看。”
妻子疑惑道,“回老屋干嘛?”
阿彪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咱们离开之前,桌上还有剩饭,咱们现在回去,要是饭菜冷了,那就说明咱们是走了回头路,要是没冷,那就。。。。。。。”
“就什么?”
阿彪不再说话,背起妻子直奔自家老屋。
“阿彪,你说话啊,到底回老屋干嘛。”
面对妻子的质问,阿彪没有心思理会,一把推开自己老屋大门,灰尘顿时撒的到处都是。
阿彪连忙走向饭桌,盯着那一桌子早就发霉腐烂,甚至都已经长处杂草的饭菜,久久不能平静。
“这。。。。。怎么会这样。”
妻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饭菜,一只老鼠从里面钻了出来,吓的她赶紧抱住阿彪胳膊。
“阿彪,怎么会这样,咱们别是走错了吧。”
阿彪连连摇头,“没错,这就是咱家老屋。”
“什么?”
妻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拎起桌上发霉的碗说道,“咱们明明才离开家不到一天,你看这都发霉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是咱家老屋呢。”
“这就是咱家老屋。”
看着妻子疑惑的眼光,阿彪转身从院子里取来一颗纽扣,摊在手里说道,“这个,是我早上出门时候掉下的,因为想着赶紧回城,,所以没捡。”
“这能说明什么。”
见妻子还是不信,阿彪干脆脱下外套,将里面的衬衣露出来说道,“你好好看看,这纽扣就是我早上掉的,再说,这样落后的村子,除了我,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扣子。”
“可是。。。。。。。。”
“别可是了,这村子不对劲,咱们得赶紧离开,说什么也不能呆了。”
说完,阿彪再次背上妻子,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从村口离开,而是特意绕到村子后面,走上一条满是杂草的羊肠小路,北朝着村子方向离开。
“只要咱们朝着反方向走,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阿彪每走出一段距离,就蹲下用石头在地上画下一道符号,并且,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拐弯,才又继续走。
天,渐渐发亮,阿彪早已筋疲力尽,但是他不能停,也不想停,突然,妻子大叫起来,“阿彪,快停下,我们又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