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青旗找文岭询问了这件事。
文岭倒是沉思了一会儿。
毕竟这种事情确实很难决定。
若是他自己的话，也是希望姜梨梨能回边城中度过冬日的。
但姜梨梨一个女子入军营本就已经是特例。
要是姜梨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还有什么规矩。
所以文岭觉得姜梨梨是没有办法离军的。
最多就是回总营。
不可能让她回城中的。
叶青旗和文岭得出的结论就是，想要让姜梨梨回城内，那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只能回总营了。
至少总营的帐篷比前营的要好很多。
姜梨梨也有属于自己的帐篷。
可帐篷始终是不如房屋的。
——
叶青旗和文岭的对话，姜梨梨是全都听到了。
她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没那么简单的。
还好从京城来的时候，确实买了不少厚的衣服。
虽然这里白天的时候确实有太阳。
可那段时间是几乎没有太阳的。
这种严寒可是会冻死人的，所以姜梨梨自然是不敢大意的。
要是可以，这段时间也可以多积攒一些皮毛。
用皮毛做的毯子或者衣裳，也能保暖。
而这方面比较熟悉的就是小七了。
怎么说他自小就生活在北地。
在防冻保暖这方面，应该比较擅长了。
姜梨梨去找小七时，小七一听姜梨梨是来询问冬天保暖的方法。
小人儿可得意了。
谈天阔地的。
随后就说起冬天的时候都是用骆驼粪马粪牛粪什么的堆积起来，然后再加一些木炭灰进去搅拌做成一个个的炭饼，这种炭饼就是他们冬天取暖用的。
“夏天烧过的那些木炭都得收集起来，就是为了冬天的时候这么用的，等到过完中秋节，咱们就得做炭饼了。”小七开口。
小七说的寻常，姜梨梨却听得反胃。
倒也不是姜梨梨矫情。
即便在现代时，她没有父母，院长奶奶也没有让她去掏粪。
当然，让她去挖土挖煤她都乐意，让她做这种炭饼，那她真的受不住。
可如今为了小命，做炭饼就做炭饼吧。
或许叶青旗他们那个时候在雪山之上，多一些炭饼，也不至于冻死这么多人。
并且这大漠之上的莎草地上，倒是都是动物的粪便。
这些粪便都是吃植物之后消化的，之后能充分燃烧。
虽然是粪便
即便是粪便
罢了，去捡就是。
小七一听姜梨梨要他带着她晚上和中午去捡那些动物的粪便，然后做炭饼，就有些惊讶。
“梨梨姐，你不嫌弃啊，这军中可嫌弃了，不乐意用，平时都是我们自己用。”小七开口。
毕竟这些兵卒都是从境内来的，所以他们对这种粪便做的炭饼很是抗拒。
如今听到姜梨梨竟然愿意主动做炭饼，小七就觉得姜梨梨绝对不是一般人。
说走就走，两人趁着天还没黑，提着两个竹筐就跑出去了。
这捡肯定是要捡已经晒干了的。
只有晒干了的味道才会少一些。
之后就需要这些干粪便敲碎，再混入木炭，之后还要用一些水把这些东西搅拌在一起，再做成一个个的炭饼。
姜梨梨虽然一开始很抗拒。
但是当她真的去做的时候，才发现这些粪便中的味道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
这段时间，叶青旗都很少见姜梨梨。
她中午吃了午饭就跑不见了，傍晚也是。
明明他也就这两日休息，结果这个小姑娘还动不动就不见人影。
姜梨梨当然是知道叶青旗这两天休息，所以这表面工作更是要做全了。
等叶青旗急了就会问她了。
第三日，姜梨梨和小七又偷偷摸摸要离开，结果两人就被叶青旗给抓了个正着。
“你们上哪儿去？”叶青旗开口询问。
语气有些严肃。
虽然姜梨梨知道叶青旗肯定是会发现的，但是当真的被发现时，她还是有些被吓到。
她缩了缩脖子，回头看向叶青旗。
姜梨梨脸上包裹着几层纱布。
不只是为了防止闻到味道，也是有防风防晒的效果。
叶青旗看着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模样，就更加疑惑了。
她是要去什么地方，竟然把自己包裹成这样。
姜梨梨见叶青旗来问了，眼睛咕噜噜转悠，还是拉着小七想走。
叶青旗看着姜梨梨这模样，自然是伸手把她提了回来。
小七看着姜梨梨被叶青旗提过去，就连忙开口：“叶大哥，梨梨不是要干坏事，她只是想要帮叶大哥。”
姜梨梨一听小七说出来，就连忙阻止：“小七”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青旗打断。
“你继续说。”
小七只能一五一十把姜梨梨的计划全是告诉给了叶青旗。
姜梨梨头撇到一边，那模样就像是在心虚一般。
但实际上姜梨梨此时觉得自己果然没白疼小七。
关键时候果然是按照她的计划来的。
虽然她并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小七。
但是只要小七一看叶青旗对自己凶，肯定是会来帮自己解释的。
等到叶青旗知道自己是为了他，那么就会因为刚刚凶自己而内疚。
那他对自己的好感和愧疚又会上升一些。
真是计划通。
——
叶青旗自然也没有想到，姜梨梨竟然在外面捡粪便。
即便他知道北地很多人家都是靠烧这种炭饼来取暖的。
只是他们生活在京城，烧的都是银炭，是没有烟的。
普通的老百姓都不会这么用，毕竟没有这个习惯。
而姜梨梨虽然没有了父母，可她怎么说也是富家千金，没吃过苦。
之后到京城侯府，虽然说她胆子小，可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亏待过她。
明明是一个大小姐，如今却沦落到要去捡粪便。
“那些东西怎么是能让你碰的，不许去了，若是真想要那些炭饼，我让人帮你做便是，你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能做几个炭饼？”叶青旗开口。
也没有说不要炭饼的意思，只是不愿意让姜梨梨再去弄了。
“可是”姜梨梨又开口，虽然不让她弄确实是好事，但也不能瞬间就答应了。
她得表示自己的决心。
“可是什么，你说要帮我母亲照顾我，可你叫我一声大表哥，那么我就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再去了，我之后会处理的。”叶青旗又打断姜梨梨的话。
这下姜梨梨才点头：“是，我知道了。”
叶青旗看着姜梨梨低下的头，语气也软了一些：“是我说话太严肃了吗？”
“没有，梨梨知道大表哥对我好。”姜梨梨摇头，声音还带着一丝委屈。
现在这种态度还不错，咱们就是得真心换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