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天象并没有代价,代价就是要歼敌八成以上才算赢,因为这算是采用了加成,给自己增加了赢面,所以如果仅仅只是杀了主帅依然不算数。
邰宵圆没想过凌心安的野心这么大,要几乎全歼他,不然怎么会开启天象,此时黑军呼啸而来,当真如黑色洪流那般,直接冲垮了邰宵圆的半圆阵型。
剩下的便是黑白之间的厮杀,黑军利用了时间差,杀得白/军措手不及,但莫忘了,白/军采用了圆环防御,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敌军,很快便开始组织好防御的同时,开始进攻。
双方伤亡的数字快速增加,凌心安的黑军进攻一方的数字更加快速攀升,预示着黑军伤亡更加惨重。
但是凌心安并不介意,虚空中不断指挥,黑军如臂使指在变换着阵型,很快,数字慢了下来,这一变化立即被邰宵圆发现,神情肃穆,自己这边的压力愈发增大,因为黑军正在撕裂着白/军的阵型。
这才是凌心安的目的,他早已意识到邰宵圆的阵型之厉害,所以要做的便是撕裂这个,一旦完全撕裂,那么白/军便只剩下任人宰割。
邰宵圆自然明白,所以一边保持阵型和敌军厮杀,一边缓缓的靠近,争取将这个半圆合拢起来形成一个圆环,那么凌心安的黑军将会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
正当双方搅着的时候,白/军愈发的想要靠近自家的阵型以形成圆环,忽然,正在进攻的黑军陡然一变,在所有部队的后方,蓦然出现了游离的重甲和骑兵,按照一定比例的离开部队汇合一起,朝邰宵圆的主帅直攻而去。
“他这是直捣黄龙!”有人看着那一幕直接喊了出来。
黑军趁着白/军想要形成圆环时突然从外围攻击主帅而去,如此诡异的变化,立即将邰宵圆吓得脸色也苍白起来。
要知道,此时的白/军已经不可能再掉头去阻拦了,如果真这样,那么士兵就会产生混乱,更加被凌心安趁势歼灭。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近千人的部队长驱直入,面对上了主帅部队。
好在主帅部队尚有千人护卫,可以说邰宵圆将自己防御的极为严密,如果不是凌心安利用了天象,那么凌心安的黑军想要如此快的突破他们的防线,完全没可能。
哪怕如此,此时的邰宵圆只能心中祈祷主帅不会被歼灭,要知道,大部分主帅身边只有少量的重甲,大多数只是骑兵和步兵,而黑军来的只有重甲和骑兵,所以一对上,白/军瞬间瓦解,伤亡数字迅速上升。
邰宵圆心中开始惊慌,面对着前方撕咬着不放的黑白双军,主帅这边已经是凶险万分,凌心安神色不变,不断的进攻白/军,压迫白/军,搅乱对方阵型。
攻心为上!
所有人都浮起同样的念头,凌心安就是希望邰宵圆自乱阵脚,然后才有机会创造更多的胜利条件。
“哼,偏不让你如意!”邰宵圆心中暗道,虚空一摁,部队再次靠前,不顾一起的想要突破重围形成圆环。
正在这时,只见黑军顿然从侧方轰然冲上了主帅阵地。
“什么?”邰宵圆望着洪流般的黑军涌上了主帅阵地,额头顿时冒汗,整个人惊得站了起来。
凌心安要全灭主帅,从绕道攻击主帅,逼迫白/军主力,然后大部队再次歼灭主帅,环环相扣,虚虚实实,凌心安的目的一直没变,只是中间变幻莫测,让人以为他早已更改了目标。
随着白/军剩余部队形成了圆环,而白/军的主帅也宣告灭亡,众人心中震撼,望着凌心安,眼神再也不是如之前那般,坐在那里的侯爷,此时让人觉得是深不可测。
战局并未结束,凌心安开启了天象,白/军伤亡只不过过半而已,远未达到胜利的条件,此时白/军已经组成了圆环,将自己团团围拢起来,进可攻退可守,似乎立于不败之地。
“邰先生不愧为学院善守将军!”凌心安忽然开口道。
邰宵圆脸色微微一怔,开口道:“侯爷过奖了,邰某胆小而已!”
凌心安笑道:“战场上胆小谨慎,往往是活下来的关键,那些一马当先的莽夫,基本上是死的最快的,凌某曾经说过,战场上,活着为王,邰先生正是如此!”
“多谢侯爷!”邰宵圆如是道。
“圆环相扣,正常来讲,想要突破它,实在太难,但是天生万物,必有相生相克之理,既然你能成环,为何凌某不能呢?”说罢,凌心安大手一挥,直接歼灭了白/军主帅的黑军立即扩散起来,迅速的朝两侧基本,一个更大的圆环直接将白/军套在了其中。
圆环扣圆环!
邰宵圆脸色终于惨然,如此情形,败了,白/军外围没有了抵制黑军的力量,被人团团包围,现在的他们真的自己挖坑自己跳入埋了自己。
“邰某败了!”邰宵圆抱拳行礼道。
凌心安拱手还礼。
众人望着沙场上的一幕,虽然没有再继续厮杀,但谁都知道,白/军的命途只有败北之选。
“侯爷,当真令人刮目相看,段若影,曾海棠,南华,郭小双她们能得侯爷教导,当真是我大周之福!”邰宵圆正色道。
凌心安笑笑并未说话,在他身边的几人再次坐直自己的身躯,让所有人注视着,心中欣喜。
“不知侯爷赏脸指导在下不?”术部的褚东辰忽然开口道。
“褚先生要跟凌某比什么?”
“术!”
凌心安闻言皱眉道:“术之一途,凌某并未研究过,褚先生这是为难我啊!”
“听闻侯爷当年以文试第一的优异成绩毕业于文殊学院,既然如此,术之一道,必然是了如指掌!”褚东辰道。
凌心安望着他,此人给人的感觉甚是冷漠,神情古井无波,脸上蒙着一层霜之感,对外人丝毫不在乎。
想了想道:“凌某弃文从武之后,便失去了对术的运用,之前采用天象,不过是占用了沙场的便宜,并非出自我手!”
轮到褚东辰感到惊讶,一脸不可思议道:“侯爷失去了术的感悟?”
“正是如此!”凌心安点头道。
褚东辰想了想道:“不若你我写在虚纸上,以念引天地,当作临摹般如何?”
“既然如此,那行!”凌心安道。
“好!”
所谓术,便是当年凌心安和胡兵等人去挖了灵脉后,段清和邹幕僚就曾经展露过,将灵脉用术之符印封印防止泄露。
知道凌心安失去了对术的感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公平,武者感悟世界灵力,文人感悟世界之规则,很少有人能一举感悟二者。
“有请两位!”褚东辰拱手朝身边的顾均罗毕行礼道。
二人点头,随即朝天空虚化,只见广场上顿时五彩纷呈,一道光晕徐徐生成,随之虚空缓缓的露出了一张巨大的幕布浮在半空,这边是褚东辰口中所说的虚纸了!
“侯爷,既然如此,不如您选题!”褚东辰道。
凌心安摆手道:“褚先生是熟悉术法的大先生,不如你告诉我如何,我照着做就是了。”
“好!”褚东辰道:“那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虚纸不需要引动天地法则,只需要感悟世界之规则,临摹上去便能浮现出术法之强弱!”褚东辰解释道:“侯爷只需要花点精气神在虚纸临摹便能做到。”
凌心安点头道:“如写字作画那般。”
“正是如此!”
“大术三千,今日你我比较天地至理!”褚东辰道。
很快,两人身边便浮现出一支金笔,用于在虚纸上临摹。
天地至理之多,正如褚东辰说的那般,看谁能领悟的更多。
皇家学院的师生们当即兴奋起来,术部的几位先生,在整个京城都是赫赫有名,在他们一代中也是名列前茅,颇有赶上京中的大学士那般。
但是,段若影等人则是面面相觑,尤其是段若影,正要开口,忽然看到先生瞪过来的眼神,当即心中一缩,想要说话的念头立即打住,心神剧震。
那是警告的眼神,同样感受到先生严厉的目光还有其余三人,尽管先生只是一撇,她们也感受到了先生从未有过的严肃。
很快,褚东辰开始动笔了,只见他朝虚纸画去,一道道金光浮现,世界规则彷如呈现世间一般,置身于术法之上。
褚东辰没有开口,但谁都能感受得到此术非比寻常,里面蕴含着难明至理,同样修习术法的人很快便沉醉其中。
而凌心安看着虚纸,开始画了,寥寥数笔之后便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只见大地之上矗立一颗石头,石头旁边一个池潭,潭内无一物,石头上方,一滴水正欲从天空落下。
凌心安收笔,望着虚空中如水墨画般的术,停住了手,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却是没有再继续。
众人看着这一幕,纷纷不解,相对于褚东辰的至深难明,凌心安的简直就是小儿画画一般。
“侯爷,皇家学院败了!”一声温和声音,突然出现在广场四周,是一道温和低沉之音。
皇家学院的师生们闻言,当即齐齐站起来,朝着声音出处行礼道:“见过院长。”
赫然是鲁学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