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学弟，对不起，这次是学长我没有提前考虑到。”
看到郝平安摇头，胡大生突然有种辜负了学弟信任的感觉，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别过头去。
为春晚特意修剪的刘海，遮住了胡大生微微泛红的眼眶，满满的泪花在他眼眶中打转。
“学长，你这是做什么！”郝平安无奈地冲他摆摆手，“咱哥俩，说这些做什么？你能同意投资500万拍这部电影，我就很感激了。”
星驰影业，自己是大老板，但也不是自己的一言堂，胡大生可是二老板。
郝平安又想起进入大风音乐以来，胡大生这位学长对自己的维护，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真正要说造成这部电影这个现状的原因，可能还得说是郝平安自己——
整部电影的主要演员中，除了主角包世宏的演员窦承伟稍微有点名气，还是话剧圈的名气外，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素人级别的新人。
那也是自己一意孤行，选了这么一群人来参演。
如果当时听了学长的劝告，会不会好点？
也许现在《疯狂的石头》就不会出现这种窘迫的局面？
“唉，学弟。”
胡大生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说着，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继续道：“我回头先去找熟人打探一波院线的情况，如果院线那边的确给不到一个像样的排片量，学弟有什么打算？”
郝平安身体往后一靠，沉思了片刻，脑中已经有了新的方案，“可以不走院线，直接放在网上播。”
“不走院线……”
胡大生一下子就明白郝平安的意思，表情多少有些意外：“你是说，网播？？”
顾名思义，网播，就是网络播放的意思。
眼下，网络视频收费平台刚诞生没几年，公众的认可度并不高。
一般来说，只有那种没法在院线播出的电影、或者是电视台不要的剧才会选择网播。
那些被称作“网络大电影”的作品，不用上院线，审核标准也低，很多小成本电影，就是靠网大赚钱。
但对于大众而言，“网播”就意味着粗制滥造，意味着质量堪忧。
胡大生当然很清楚这个道理。
对于真正的大电影公司来说，网大的赚钱模式只是小打小闹。
如果说院线电影运营的好，收益是以亿为单位……
那么网络大电影，顶天了也就是赚个几千万。
胡大生以为郝平安会和每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盲目自信，以为老子天下第一。
结果没想到的是，学弟现在竟然愿意退一步，选择网播作为《疯狂的石头》的上映渠道。
但，这是学弟的第一部电影！
胡大生犹豫了许久，才说道：“网络平台那边，一般都有什么合作模式，学弟可知道？”
“这个……大管家应该知道。”
大管家，洛风，星驰影业分发给《疯狂的石头》的制片人。
当下，郝平安拨通了洛风的电话，打开免提让胡大生一起听一听洛风的说法。
“安可老师您是问各家网络平台的合作模式吗？”
洛风接到郝平安的电话，颇为意外，重复了一下郝平安的问题。
“对，我和胡总，想要了解一下。”
洛风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道：“《疯狂的石头》打算网播了吗？”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本就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压抑了。
“就是先了解一下，多一个渠道总是好的嘛。”郝平安笑着安慰道。
洛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道：“几大平台给网大的报价都差不多。”
“以鹅厂视频为例，他们给网大的最高评价是S级，S级的资源可以选择2000万买断，也可以选择保底分成。”
听到这个数额，胡大生陷入了沉默。
《疯狂的石头》的制作经费是500万，属于“三无电影”。
也就是说，拿到最高评价的S级，概率基本上为零。
“分成呢？”
郝平安眉头一皱，前世地球，《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以300万投资，收回2350万票房，取得当年第九名的好成绩，堪称华丽的逆袭。
他不信，在这个文化相近的平行世界，这部电影会扑街！
郝平安当然不甘心！
这样一部优质的电影，耗费了这么多心血，耗费了郝平安氪金换来的演技药水，凭什么要我扑街？！
“分成，就有保底分成和纯分成……”
洛风继续介绍，“保底金额越高，分成比例就越高，反之分成比例就越低。
“啪！”
忽然间，郝平安猛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拍。
“网播！”
他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叫道：“上什么院线，直接网播！”
“不买断、不保底，就走分成，100%纯分成！”
“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好的电影会没人看！！”
坐在另一边的胡大生，还有电话那头的洛风，被郝平安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
胡大生心中惨叫道，学弟果然还是心高气傲！亏自己还以为学弟跟那些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的新人不一样，结果竟然是这样？
而洛风则是一愣：
100%纯分成？
安可老师这是打算要破釜沉舟？
那万一播放情况不好怎么办，难道前期投入就这么全都打水漂？？
胡大生原本替郝平安憋屈得要命，但这会郝学弟突然不管不顾地做出了最疯狂的决定，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学弟啊，虽然我也支持网播，但是纯分成真的不行。”
胡大生皱眉道：“虽然我比谁都更相信《疯狂的石头》的质量，但是网播量这个东西，真的不是质量越好就越高的。你这是拿500万在赌啊！”
“咱们星驰影业小家小庙，玩不起这么大的！”胡大生没有坐下来，依旧站在自己的座位旁，他说得好像最初这500万不是他同意花的一样！
郝平安道：“星驰影业玩不起，我玩得起。”
“我希望公司把《疯狂的石头》卖给我，我私人愿意出一千万买断这部电影。”
胡大生：“？？？”
公司出人出力出钱给你拍电影，拍完之后你跟我说，这部电影你私人买了？
洛风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将薅公司羊毛这件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光明正大。
星驰影业投资了500万拍摄《疯狂的石头》，郝平安花一千万买，看似是公司大赚。
可，购买的人，却是公司的大老板！
这部《疯狂的石头》到底是给公司赚钱了呢，还是没赚钱呢？
然而，还没等胡大生同意，郝平安就继续说道，“要么，一会儿我去找法务，给我拟一个对赌协议。”
“我就赌《疯狂的石头》的最终分成收入能到1000万！”
“赢了算公司的，输了算我的！”
老子特么还就不信了，我放到网上去播，将票房预期调低到1000万，还会有问题？！
胡大生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既然不选择院线，那我和公司这边就帮不了学弟太多了。”
网大的门槛很低，尤其是像郝平安说的，不要保底，百分百分成这种模式，就算不动用任何资源，《疯狂的石头》都可以上。
郝平安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没有多少人知道。
只有剧组的人知道，《疯狂的石头》，最终还是选择的网播的路子。
……
对于院线电影来说，不到千万投资的电影，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放在网大，《疯狂的石头》的投资，虽然不算大，但也不算是小的那一批了。
因此，从星驰影业与以鹅厂视频为首的几家网络播出平台签订播出协议开始，几家平台都打出了大规模的飘屏广告，以最高的规格来宣传这部即将登陆网播平台的新电影。
——《疯狂的石头》！
知名作曲人安可首部编剧的电影作品！算是这部电影为数不多的卖点了。
因此郝平安的个人海报，甚至超越了其他主演和导演，几乎挂满了所有网络播出平台的所有界面。
海报上，郝平安用的依然是在录制《谁是情歌王》节目时，配合拍摄的宣传照，英姿勃发，丰神俊朗，颜值、妆容、服饰、设计的水准全方面刷新了人们对于网剧的认知。
堪称网大里的顶级制作团队的手笔一出现，瞬间吸引了无数网站用户、尤其是安可这一马甲的粉丝们的眼球。
与此同时，郝平安在自己的网书账号配合发布了《疯狂的石头》网播的动态，又动用洛阳的小狸花马甲账号，转发了安可这一马甲的动态，并配上一个大拇指点赞的表情。
接着，郝平安又在博客网用洛谷的小泰迪账号，转发了《疯狂的石头》网播动态，并附上两个字“期待！”
这样一来，不管是喜欢音乐的，还是喜欢小说的，或者说是喜欢漫画的粉丝，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疯狂的石头》即将在各大网络播出平台上线的消息。
“安可老师编剧的电影？那一定要支持才行！”
远在京都的贺文可，从郝平安的网书账号看到了这个推荐，顺手直接点了转发，推送给自己的经纪人，然后才乐呵呵地打开前期宣传片，欣赏安可老师的大作。
其他一些跟郝平安有过合作的歌手，包括《谁是情歌王》的官方网书账号，同样帮忙做了转发。
在这突如其来的助攻下，数量庞大的年轻人，因为各种原因，开始给自己设定闹钟，方便到时候收看这部《疯狂的石头》。
1月22日，晚8点。
《疯狂的石头》在各大网络播出平台上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