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仔细的观察这个世界。但没有人教导的他,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纵使这样,他还是留意到不少东西。
万物有倒影,他没有。
人在太阳照射下有影子,他没有。
众生物有人作伴,他没有……
唯一能确实证明自己存在的,是他能触碰。但当他满心欢喜的去跟魔兽、人去打招呼时,那些人转身后向空无一物,但不断有东西在触碰他,自然换来一阵阵惊恐及愤怒。
魔兽对着他咆哮。
人则拿起武器,对着空气乱挥,一边吼叫连连。
也从这次经验,他从人的口中学会了一个字汇:鬼。
我就是鬼吗?
那令人害怕的,本不应存在这世界的鬼吗?
感受到小鸟那近乎绝望的意念,令希格不禁心头一阵阵的悸动。
我,想要人陪伴啊!
哪怕只是跟我说说话。
兜兜转转,他回到了怪石界。曾经他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了。然后,他看到了一名青年,正哭笑不得的按着一头紫色老虎,而那紫色老虎正向一名老人张口咆哮着。小鸟好奇之下,轻飞到众人高空之上,静静的观察着他们。
令希格哭笑不得的,那青年正是自己。
然后看到自己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在与温迪一战时,温迪的禁咒把小鸟隔在外。令小鸟心急如焚。
然后一次次的险境,小鸟也不敢出手,他很怕再次吓走这名青年。不要再叫我做鬼……我不想做鬼……
但这名青年彷佛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吸引着小鸟一直跟随着他。所发生的任何事,这名青年一时脸色冷酷,对人不假辞色;一时则和蔼可亲,对人掏心掏肺。
然后到了一天,在一块有紫晶的崖上,一名白发少年(回复年轻外貌的卡力),把那青年弄不见了。
但小鸟已记住了这名青年的波动,很容易就找到了这名少年的大概方向,然后身形如风般轻飘飘的飞去。
飞行了良久,就在他刚确认了青年的位置,一阵阵令人心悸的波动从下方传来。小鸟向下飞去,一道道刺耳的声音传来,差点令他失去控制掉了下去。他马上再次升空,只见一名老人正放着无数攻击去攻击青年。小鸟听说过,这些是名作“武师”的人类。
就在那名老人把剑往地上一插,那恐怖的波动朝青年方向蔓延过去,小鸟陡然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害怕这名青年会死去。几乎在这种心态萌生的瞬间,他身形陡然如箭矢射出,推着三人离开了“剑刃憾地”的范围。
一直推着众人远离那可怕的老人,到了一条小河河边,小鸟静静的落在地上,悄悄的打量着青年的伤势是否严重。就是这一失神,脚步不小心踢到几块碎石。
就在碎石落在河边的瞬间,他看到青年脚步轻缓的往自己走来。小鸟此刻彷佛心脏停顿……他……他摸了我?
这是自出世到现在,第一次有人主动的摸我。
小鸟彷佛变了化石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这名青年左摸摸,右摸摸。
然后青年无意中一掐,小鸟吃痛,自然反应用嘴向青年的手一啄……
“啊!”
…………
希格张开双眼,只见小鸟安静的站在他的面前。与他订下了契约的小鸟此刻再也无法隐藏他的面目。
小鸟通体雪白,甚至连双爪也是雪白色的,一个金色的鸟喙,那毛茸茸的身体令希格恶意的猜想拿来当枕头一定很舒服。几乎在希格张眼的同时,小鸟也张开了双目。
“我头……好疼。”轻柔的女声传来一阵痛苦的语气。无疑比起小鸟,希格的一生丰富、同时也残酷得多了。这种复杂大量记忆令小鸟有点负荷不了。希格摸了摸他的头:“嗯。你先休息一下。还有,你不是鬼,你是确实存在的。从今天起,你就叫小白。”
精神空间传来三道声音:“我就知道!”分别是黑姬、小青以及小紫。而绿也是看着那得意洋洋的希格摇头苦笑。
“小……白……”小白声音有点迷茫,下一刻化作无比的欣喜:“嗯!我叫小白!我叫小白!”几次重复之下,仰天长唳,身形一飞冲天!那无尽的快乐令他一瞬间忘掉了头疼,在空中几个盘旋!
就在他的快乐之时,他没有留意到,那白得犹如雪般的羽毛,慢慢浮现出一丝质感。在他空中盘旋之时,地面慢慢浮现出一道影子。
苍天之鹰,这种夺天地造化,吸收日月精华孕生而出的魔兽,终于在此刻找到了自己。
苍天之鹰,比起圣树还要来得珍贵,一个大陆几乎都没有一只。就算有,不到数百年就会死亡。死亡的原因无一例外都是自杀。那无尽的寂寞,令极需要爱的苍天之鹰难以忍受。
…………
小白轻轻的降落下来,那飞行时甚至没有引起空气的波动。希格惊喜的道:“小白,你看看地面!你的影子!”小白低头看向,正是他的影子!小白扬了扬翼,恍着头,看到那影子一直跟着他的动作!他不禁惊喜万分!但一阵虚弱感陡然而生。经过大惊大喜后的他,精神无比的衰弱。而与他心灵相通的希格,便向他一招手。
右手无名指上,一道雪白的鸟纹印发出白光,小白全身化作一团白色的光芒,涌入了希格的无名指内。
…………
就在小白进入希格的精神空间时,在小青的草原旁,陡然划分出一空间。空间之中有种一团团白色的雾气,流溢着令人舒畅的气息。小白身形飘动到在这专属于他的区域之中,静静的趴了下来睡着了。
希格长呼一口气。
关于小白的事告一段落,说起来时间过了很久,但在小白的记忆画面中那些时间,只不过是现实时间中的瞬间。因此,当希格站起身来时,本来就没受太多伤的霍天山已经回复过来准备出发。
而绿也已经从空间戒指拿出了一套招牌的衣服穿在身上,希格明显看到绿的伤口在失去了炎雄图的剑意无孔不入的侵略后,以飞快的速度复原着,大概再过不到一小时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