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冷漠,寒热交错,彭友目露凶光。
一旁的蜂猴大惊不已,他挡到彭友面前,有些颤抖地看着徒马。
一柄断剑,被徒马死死地握着,他发觉自己的虎口竟隐隐作痛。
那把匕首,终于在彭友蓄力很久之后,出手了!
蜂猴忙道:“徒马大人,这香囊从我见到彭少主,他就佩戴,并不是对方给与。”
徒马咬牙切齿,又要持那断剑上来行凶。
蜂猴壮着胆子道:“彭少主飞出的匕首,只是对着您的剑,并没有对您本人,若是对你本人……”
徒马心中一凛,怒火虽更甚,却扔了断剑,一掌撇开蜂猴,飞快向前踏出一步。
他一手揪住彭友的衣服,道:“小子,等你伤好了,再与你决斗,到时候让你死得明白!”
彭友盯着他道:“随时奉陪。”
蜂猴见徒马不会再伤彭友,松了一口气,忙拾起香囊和匕首。
他正要把二物归还于彭友,却被徒马一把夺过,置于腰间。
徒马道:“待把他押到轩辕宫,交给两位酋长处置之后,才能确定他是否背叛!”他说完扬长而去。
蜂猴拱手道:“彭少主,您息怒,这人我也初识,您先好好休息养伤,待回到轩辕宫,一切再计议。”
彭友微微点头,他疲惫极了,他看了眼周围的士兵,知此时无法夺回香囊,他靠到一颗树边,闭目而眠,养精蓄锐。
翌日。
彭友微微睁眼,他眼中昔日欢笑的村庄已成废墟,朽腐的氲气扩散至四周的田野。
几处被燃烧漆黑的墙壁仍然矗立着,但他无法从这注定要崩塌的断壁里,再找到一丝温暖了。
彭友与蜂猴等人收拾了亲族的尸首,刀伤、箭伤的痕迹仍在,被焚毁的面容却无法分清。
彭友无法分辨出他的养母,他跪地流涕。
蜂猴走上前道:“彭少主,您与我说的这村人数,比这里清点的要多两位。”
彭友被点起了一丝希望,忙问:“是哪间屋子里少的人?”
蜂猴道:“很多人都挤在一个屋中,无法分辨。”
彭友叹了口气,道:“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不再让他们受伤害。”
彭友埋葬了他的亲族们,叩头良久。
徒马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并不参与,毫无所谓。
蜂猴道:“彭少主,我们现在就回轩辕宫,您伤重,坐上战车去吧。”
彭友道:“不劳他们拉我,我自己骑马。”
徒马上来道:“滚到战车上去,你若骑马跑了怎么办!”
轩辕宫外,土坡路边。
一老叟低头向面前的妙龄少女道:“少公主,您还是回去吧,而且这个消息还不知准不准呢。”
那姑娘听言,步伐更加快了,边走边道:“我偏不,我要去找彭哥,我要去保护他,再过些天就是彭哥的成人礼了,可不能让他有闪失。”
老叟忙跟紧脚步,道:“彭少主勇猛无比,同龄人之中哪有敌手,他怎还需要您保护。”
姑娘停住脚步,笑道:“那是,我彭哥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过她转而怒目看着那老叟和他身后的下人。
她呵斥道:“你们这群奴隶,上次我都听见了,说我彭哥是天下掉下来的怪物,呸呸呸,你们才是怪物,一个个都是丑八怪!”
正说间,迎面一队人马行来,为首之人目光如炬,略显疲惫。
那领头男子停住车马,朗声问道:“蝴蝶,你这是要去哪?”
蝴蝶公主闻声转头,看向那队人马,兴奋的跑了过去,笑着道:“轩辕哥,你回来了,我要去星寿村,听说彭哥回来啦。”
男子听闻蝴蝶公主此言,不觉心头一紧,道:“他去星寿见了他养母,自然会赶回来拜见父王。”
蝴蝶公主看着男子,眨了眨眼,依旧笑道:“哥,求你了,让我去星寿玩嘛,好多年都没去过那里了。”
男子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蝴蝶公主笑颜如花。
老叟和他身后的下人,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男子的出现,能拦下公主鲁莽的行动。
蝴蝶公主兴高采烈的跑了起来,老叟等人忙加快脚步跟上。
那队车马目送蝴蝶公主一行人远去。
男子身边的一名参臣道:“公孙少主,您不和少公主说明彭少主全军覆没的情况么?”
公孙轩辕摇了摇头道:“让她去吧,再安排一队人随行保护,把我姨母也一同接回来吧。”
那名参臣命令下去,一小队人马离开大部队,追上蝴蝶公主一行人。
蝴蝶公主闻得车马声接近,仰头望去。
一旁的仆人像是如释重负,对蝴蝶公主笑道:“定是公孙少主让有九阶战力的景龙大人来保护少公主,我正担心万一路上遇到歹人可怎好。”
蝴蝶公主道:“我哥疼我我知道,不过我不要人保护,我也会武功!”她说着,双拳攥紧,双臂打开,做好了搏斗姿势。
仆人忙道:“少公主,您还是别练功了吧,娘娘赏我们的陶碗木筷不剩几个了,小的们真不想再用手抓饭吃了。”
蝴蝶公主本就是一个软玉温香的娇柔女子,不曾习武,只是时常见他的两个兄长练功,心生憧憬。
景龙领小队靠近,他下马来,向蝴蝶公主鞠躬,道:“少公主,之后的路程,将由属下保护,公孙少主给你安排了辇车,请你坐上去。”
蝴蝶公主笑着向其作了一揖,道:“景龙,你别那么凶嘛,笑一个,不过我不想坐车。”
她眨眨眼,又道:“我可以骑马么?”
景龙面无表情,道:“不可。”
蝴蝶公主看着景龙,还想说什么,不过见景龙脸上毫无一丝趋炎之态,悻怏怏的跑到后面的辇车上。
她刚到车边,回过头来,向景龙问道:“对了,刚才忘问我哥了,听说东夷的薛家公主要来,来干嘛?是要嫁给我哪个哥哥么?长得漂不漂亮?”
蝴蝶公主一连串的发问,只收到景龙一句:“不知。”
她耸耸肩,自言自语道:“就是一个木头。”她不再多言,登上辇车。
而此时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两人正秘密匍匐着,盯着华夏车队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