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月乘马车出宫,要去的是庭芳阁。
半路,路过将军府的时候,凌魄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在府门口,他把马车放慢,转身对车厢里的云染月道:“主子,左相大人在外面。”
云染月掀开窗帘,便看见白倾尘抱着胳膊靠在人家将军府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一直看,也不知道在干嘛。
眸子轻转,白倾尘也看见了云染月,他站直身子,弹了一下衣襟,缓步朝马处走过来。
云染月问他:“你在这干什么?”
白倾尘懒懒应声:“赔礼道歉。”
云染月懂了,这人应该是来找宋之白,为上次气走她的事情道歉,
“宋之白原谅你了?”云染月挑眉。
白倾尘靠着马车,指了一下背后紧闭的大门:“你觉得呢?”
大门都没进去,哪来的原谅!
凌魄伸着脖子瞅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哦,原来左相大人是被拒之门外了。
云染月也看了一眼将军府的大门,清浅的眸底淡淡戏笑。
这厮,正在经历感情的苦难。
白倾尘抬眸看他:“你呢?这是准备去哪?”
“庭芳阁,找怜纯有点事儿。”
白倾尘回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随即他上了马车,和云染月一起去庭芳阁。
车厢里,白倾尘慵懒的斜躺在软塌上,眯着眼看了一下云染月:“那些少女被挖心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云染月没回答这个问题,回眸看他,只道:“姬冥来大晋了。”
白倾尘轻眯的眸子蓦然睁开,眼底暗涌流动,他坐直身子,凤眼微凝:“所以,那些少女的心是他挖的?”
他知道姬冥炼了一身旁门左道,不排除他用那些心脏又炼了什么邪术。
云染月点头,问他:“你要怎么做?”
白倾尘靠着车壁,双手枕在脑后,眯起的凤眼几许杀意,他笑:“欠我们白家的血海深仇,他也该还了。”
“”
正值白日,庭芳阁依旧热闹。
白天都是喝茶听曲儿的,晚上都来寻欢作乐的。
不管白日还是夜晚,庭芳阁最不缺的就是热闹。
楼下大堂里摆满桌子,每桌都坐满了人,人声熙攘,前面台上有姑娘一个接着一个的表演才艺,下面的客官看的心猿意马。
大堂里的客人都是些没有多少家产的普通人,也开不起楼上雅房,只能在大堂里消遣一下。
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都在楼上的雅房。
怜纯站在二楼栏杆前,手里拿着团扇轻药,一身浅蓝软纱罗裙,勾勒盈盈细腰,妩媚的美眸一勾一挑,皆是万种风情。
在这满是美人儿的烟花之地,她站在那里,如万花丛中开出的一朵清莲,出淤泥而不染,不沾一丝风尘之气。
很多来庭芳阁玩乐的达官贵人不乏有些看上怜纯的,还有很多开出高价想纳她为妾,但怜纯都拒绝了。
她本来就是喜欢肆意潇洒的人,更不想被一个男人困在那后院之中做只金丝雀。
这也是为什么到了二十四的年纪,还一直没有出嫁的原因。
她这出生风月的老板娘,怕是一般正经规矩的门第也不敢要她。
但怜纯都不在乎这些,她觉得一个人过着还挺不错,何必再找个男人一起生活。
还有些权贵一直暗中垂涎着怜纯,但她不愿意,那些权贵也不敢强迫她,因为他们知道怜纯身后似乎有个很大的靠山。
毕竟庭芳阁在帝京经营的风生水起,没有贵人相助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怜纯拿着团扇独倚栏杆,红唇微微含笑,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突然,一直手搂住她的腰肢,想把她抱在怀里,身后男子满是酒味,怜纯柳眉蹙眉,身子从容不迫的转了个圈,从男子手上逃脱。
她回眸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子,好脾性的笑言:“平王殿下不是在屋子里跟姑娘们喝酒玩乐吗,怎地出来了。”
景元奕踉跄着身子靠着栏杆,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本王已经和那些个姑娘玩腻了,不想再和她们玩了。”
景元奕脸色暗红,眼神迷离,看样子也是醉的差不多了。
怜纯莞尔:“既然王爷不想和那些姑娘玩儿了,奴家再换给王爷换几个姑娘。”
“本王不想来找她们了,”景元奕大手一挥,浪笑着走到怜纯面前,“本王想要你来陪,庭芳阁老板娘的滋味,本王想尝尝呢。”
“王爷说笑了,来庭芳阁消遣的客人都知道,奴家是不陪客的。”
怜纯淡淡含笑,一脸从容淡定,手上的团扇轻摇,驱散面前冲鼻的酒味。
“本王让你陪你就得陪!”景元奕一脸蛮横,来到怜纯面前快速把她抱在怀里,手上的酒壶往她嘴里送,淫笑道:“喝!给本王喝干净!喝完了一会儿回房好好伺候本王,把本王伺候高兴了,本王就把平王妃的位置送给你。”
自从顾轻茉死后,平王妃的位置还一直空着。
怜纯偏头躲开景元奕送过来的酒壶,酒壶里的酒洒到她脸上,怜纯抬手,将景元奕手中酒壶打落带上,她也挣脱开景元奕的搂抱。
“还请平王殿下自重。”
怜纯临危不乱的整理一下衣裙,睨着景元奕的眼底沉冷。
景元奕自然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看着地上摔碎的酒壶,颇为恼怒,倒不是因为酒壶碎了而恼,是因为怜纯拂了他的面子。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本王面前装什么清高!”
景元奕大骂,撸起袖子就要朝怜纯脸上招呼,刚抬手,一扇木窗里飞出一只酒杯打在他手腕上。
景元奕呼痛,抬起的手不得不放下,手腕疼的他酒意都清醒几分,怒喝:“谁?出来!”
旁边的一扇房门打开,景湛漓衣衫不整的从屋子里走出来,领口敞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媚眼懒散轻眯,跟没睡醒似的。
他拢了一下领口大开的衣服,遮住几抹性感,散漫的靠着房门,一副放浪形骸的姿态。
“三皇兄吵到皇弟我睡觉了。”
景湛漓漫不经心轻笑,懒洋洋斜了景元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