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云染月觐见弘元帝,说是屠杀谢府的凶手找到了。
而那“凶手”对自己的罪行也供认不讳。
问起原因,“凶手”便直言,说谢文泽抢走了他心爱的女子,他心存怨恨,一怒之下便屠杀谢家满门。
众人听的唏嘘,知道谢文泽生前劣性,喜欢强抢民女,也暗中玩死不少,他这般惨死之状,也算是报应,死有余辜。
“凶手”认下自己的罪行后,在大理寺签字画押,便直接斩首示众,没有一点时间缓冲。
“凶手”伏法,谢家的这件惨案才算尘埃落定。
弘元帝终于松了一口气,给了长公主一个交代。
不管“凶手”是怎么抓到的,这里的猫腻,也只有云染月最清楚了。
后来南灼华问起他这件事儿,“凶手”是哪里找到的,云染月告知她是找来的一个江湖恶霸。
那他又是怎么心甘情愿做替死鬼的?
云染月便教她,世间比死更可怕的,是痛不欲生。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灼华懂了,许是那恶霸受不了云染月折磨,便心甘情愿求死
帝京一连几日的风平浪静,后日就到了皇家选秀。
这几日宋之白经常抽空来盛锦院陪顾织锦,她没多久刚知道顾织锦的事情,一进门就看见顾织锦虚弱的躺在床上,苍白的脸没有一点儿血色,身上更是瘦骨嶙峋。
短短几日没见,她没想到阿锦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看着顾织锦被病魔缠身,宋之白也是心疼的不行。
这日,宋之白守在顾织锦身边,从天亮守在天暗,陪她聊天,陪她解闷。
顾织锦已经习惯性的把手护在腹部,她对宋之白道:“阿白快点成亲,等你有宝宝之后,我们两家可以成为亲家。”
宋之白但笑不语,不是她不想跟阿锦成为亲家,只是她现在还不想成亲。
只有无欲无求,她才没有软肋。
毕竟,宋家如今就剩她一人。
抬眼看下窗外,天色已暗,宋之白准备起身回府,院外却传来落雁火急火燎的声音:“亦安将军,大事不妙!”
宋之白怕吵到顾织锦,说句道别便匆匆离开。
院外,落雁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许是来的着急,“将、将军,景元昭带着圣旨来府上,请您接旨。”
宋之白脸色一凝,“下的什么圣旨?”
“是、是封您为太子妃的圣旨。”
宋之白脸色大变。
“”
宋之白骑着马,急匆匆赶回府上,景元昭拿着圣旨,正耐心的等着她。
看见宋之白回来,景元昭脸色凝笑,展开手上明黄色的巾帛,“亦安将军,接旨吧。”
宋之白眸色微沉,抿下浅色的红唇,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孤女之白,封号亦安,乃大晋巾帼女将,骁勇善战,有勇有谋,今芳龄十八,适婚嫁之龄,朕感念其常年为国操劳,特封太子妃,与太子景元昭择日完婚,入主东宫,钦此。”
宋之白跪地,眸色深沉蔼蔼。
合上圣旨,景元昭嘴角含笑,风度翩翩,他弯腰,想扶宋之白起来,宋之白直接自己站了起来。
景元昭把圣旨交到她手上,伸手勾起她额边垂下来的一缕青丝,暧昧轻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亦安跟本宫不用这么见外。”
他微微倾身,凑到宋之白耳边含笑轻语:“本宫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亦安穿凤冠霞帔的模样,定是比所有女子都美。”
说完,景元昭仰天大笑,心情甚好的离开了将军府。
宋之白用力握着手中的圣旨,指尖泛白,冷清的眸底凝了冰霜,勾唇轻嘲:“想看我穿凤冠霞帔的模样?你怕是要失望了。”
这凤冠霞帔,她不可能穿。
即便是穿了,也绝不可能为景元昭穿。
景元昭离开半个时辰后,宋之白拿着圣旨进宫面圣,还带着她兵符。
那是十万兵权。
宋之白走后,落雁去了左相府
御书房外,宋之白拿着圣旨在外面等候,林公公去禀报。
片刻,宋之白被请到御书房。
御书房内,不光弘元帝一人,云染月也在一旁坐着。
弘元帝找他正在商量选秀之事。
宋之白进屋,撩起衣摆跪地,将手上的圣旨呈上,掷地有声:“臣恳求皇上,将这道圣旨收回。”
弘元帝眼神微眯,“亦安这是何意,是对这门亲事不满?”
“是,”宋之白毫不避讳,坦白承认,“臣不想做太子妃。”
“大胆!”龙颜微沉,不怒而威,弘元帝冷哼:“你以为朕的圣旨是闹着玩的吗?不想嫁就不嫁吗?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皇上息怒,”云染月平静的嗓音不疾不徐,“亦安将军不想嫁给太子,想必有自己的想法,不妨让她说完。”
“你说,为何不想做太子妃?”弘元帝脸上已经生怒,老眼凝着宋之白。
宋之白挺直腰板儿,不卑不亢,“臣如今还不想成家,还没准备好过两个人的日子,只想一人独过。”
弘元帝狠狠数落:“你都十八了,帝京哪个女子像你这么大还没成亲。”
“她们是她们,臣是臣,各有各的想法,不能来拿作比较。”
“放肆!你还跟朕顶嘴,”弘元帝怒气更盛了,“要不是看在你爹和你是女娃的面子上,朕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皇上,”宋之白冷淡的声音没有丝毫惧意,她拿出兵符,脸色决绝,“臣愿用兵符,来换皇上收回成命。”
云染月眉心微动,忍不住看她一眼。
弘元帝脸色霎沉,手握成拳,“亦安,你是认真的?”
这次,龙颜是真的怒了。
“臣不曾和皇上开半分玩笑。”
景元昭想娶她,无非是惦念着她手里的十万兵权,若是她把兵符交出去,她对景元昭而言,也就没有一分价值。
不得不说,宋之白这招走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没有了兵符,她拿什么护身。
云染月蹙着眉,轻轻摇了摇头。
弘元帝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黑着脸,怒极反笑:“好好好,真是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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