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上巡视了一上午,除了这个结论,景元昭再无发现其他,无奈,他只能去找云染月。
巳时,日上三竿,南灼华刚起床。
云染月给她洗漱好,抱着她来正殿吃饭。
这时,清羽从殿外过来,“主子,景元昭来了。”
云染月喂着南灼华饭菜的动作不停,只淡淡道:“让他在外面等着。”
让一国太子在殿外等着,也只有云染月敢这样做。
清羽向景元昭回话,让他在殿外稍等片刻,他家主子和郡主正在用饭。
景元昭站在殿外,握紧掌心,脸色阴沉的盯着殿内。
连殿门都不让他进,云染月可真是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景元昭快沉不住气的时候,云染月抱着南灼华才从殿里慢条斯理的走出来。
云染月淡淡敛着眸子:“太子殿下,久等。”
景元昭甩了一下衣袖,冷笑:“国师大人确实让本宫久等。”
云染月对他怒气视而不见,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错身走过去。
南灼华趴在云染月肩膀上,看着景元昭怒气冲冲的样子,她觉得心情甚好。
景元昭深知这个时候不能跟云染月闹僵,他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快步跟了上去,走在云染月身侧。
“方才本宫去谢府查看了一番,府上的人都是死于剑下,凶手是个用剑高手,除了这点儿,本宫其他的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看来这案件还得国师出手才行。”
景元昭讲完了自己的发现,斜睨了一眼云染月。
云染月颔首一下,一贯冷清玉绝的脸色漫不经心。
景元昭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转眸看向他怀里的南灼华,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
南灼华匆匆冷眼,埋在云染月怀里不想看他。
景元昭感觉到每次见面,南灼华对他都很不友善。
南灼华反正就是不喜欢他,骨子里的厌恶。
三人乘车到了谢府,还未靠近大门,就闻见府里散发出阵阵恶臭还有血腥味。
南灼华脸色难看的捂住小鼻子,太难闻了。
云染月用宽大的袖子遮在她小脸上,挡住作呕的味道。
景元昭斜眼云染月,“国师大人不进去瞧瞧,找找线索?”
“自然是要进去看看。”
即便知道是何人所为,这戏,总得要演下去。
云染月让南灼华在马车旁待着,自己和景元昭进去看一下。
南灼华坐在马车上,无聊的抖动着小腿,面前随即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下来的是景陌琰。
清风霁月,眉眼明朗,还是那般的温润模样。
“九小姐。”他含笑打招呼。
南灼华也礼貌的对他点点头。
“你在等国师大人吗?”景陌琰环视一圈,没见云染月的身影,再看谢府微开的大门,想必应是在里面查案。
南灼华点头,“你呢?”
景陌琰手里提着一个锦盒,冲她扬了扬,“我到街上买件礼物,恰好路过这里。”
“哦,”南灼华淡淡应声,不冷不热。
她对景陌琰的感觉,说不上来,很奇怪,不是那种讨厌的感觉,许是因为上次祭拜娘亲的时候,他帮过她。
但对他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似,很久很久以前认识他。
可她明明才五岁,哪来的很久很久以前?
景陌琰看她垂眸不语,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小孩子都是心思单纯的,能让人一眼看透,可眼前的南灼华,却让景陌琰琢磨不透,永远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下一刻想的是什么。
他把手上的锦盒递给南灼华,温言细语:“听闻五小姐快要成亲了,这个贺礼还请九小姐帮忙送给她,也算是我对她的祝福。”
南灼华看眼面前的锦盒,没接,抬眸看他:“你为什么不自己送给她?”
景陌琰轻笑一下,“我送不方便。”
上次顾轻韵来找他,说的那些话,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
只是送一个贺礼,有什么不方便的?
南灼华眼珠子轻转,凝着景陌琰,长睫忽闪忽闪,“五姐姐马上要嫁给景元奕了,但她不想嫁给他,因为五姐姐不喜欢他。”
景陌琰与她相视不语,等她接下来的话。
“五姐姐说她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南灼华轻扇眸子,“那个人是你吗?”
头顶的暖阳晃了一下景陌琰的眼睛,他微微敛眸,轻轻颔首一下。
南灼华轻眨眼睛,“你为什么不喜欢五姐姐呢?”
像五姐姐那般惊艳才绝的女子,应该不会有男子拒绝她才是。
景陌琰凝着她透亮的杏眼,“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
他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
南灼华眸色轻怔,试问:“是凤遥?”
因为他俩每次见面,他总是失神的看着她。
记得在灵隐寺的时候,景陌琰说她跟他的一位故人长的很像,那时候,南灼华还不知道他口中的“故人”是谁。
现在她知道了,是凤遥。
景陌琰浅笑不语,或许觉得不该和一个小孩子谈论这些。
他把手上的锦盒,放在南灼华坐着的马车旁边,只道一句:“麻烦九小姐了。”
随后景陌琰兀自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云染月刚好从谢府出来,看着那正好离开的马车,微风轻掀起马车窗帘,他看见了景陌琰的侧脸,眼底微深。
“月牙儿,”南灼华看见云染月,立马欢喜,她站在马车上,伸手想要抱抱。
“为师身上脏,先不抱。”
云染月没有抱她,刚从死人堆里出来,他怕身上沾染污秽。
“月牙儿不脏,”南灼华不管那么多,伸手就环住云染月的脖子,整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云染月轻笑无奈,只好把她抱在怀里。
虽说他刚从污秽之地出来,但身上没沾染一点儿血腥味,淡淡冷香,还是那么好闻。
从后面跟过来的景元昭看见这一幕,竟觉得有些刺眼。
“国师大人和爱徒的关系还真是好。”
嘴角的笑意,不知是嘲讽还是羡慕。
云染月轻揉着南灼华的头顶,冷淡回景元昭:“大晋所有人都知道,本座向来宠惯徒弟,难道太子是现在才知?”
景元昭语塞,笑意僵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