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用了半个时辰,申时两刻,南灼华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欢快的回素音院。
这顿饭,只有她吃的最开心。
拂冬去收拾案桌上的碗筷,顾织锦回到内室沐浴。
内室放着浴桶,雾气氤氲满屋,顾织锦拉开屏风,挡在浴桶前,褪去衣衫,搭在屏风上。
肤若凝脂,国色生香。
抛开她病弱的身子骨不说,也堪称是一方美人儿。
光洁白皙的后背一道蜿蜒狰狞的刀疤,破碎了背部美感,她缓缓抬脚跨进浴桶,趴在浴桶边沿,舒服的闭目养神。
却忘了
关上窗棂!
虽说有屏风遮挡,可烛火摇曳,将她曼妙曲线映在屏风上,一览无余。
那窗外树下的人儿,眸光灼灼,黑眸炽热,耳根子,也悄无声息的红了。
半刻钟时间,只听水声哗哗,女子从浴桶里站起来,身姿窈窕,长发及腰,如泼墨丹青勾勒在屏风上。
她拿起搭在屏风上一件睡袍披在身上,缓慢的抬脚跨出浴桶,突然,“扑通”一声,顾织锦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上。
靠在树下的人儿也瞬间没了影儿,微风习习,树叶摇曳晃动。
屋内,顾织锦摔倒在浴桶旁,许是方才洗澡水溅到地面,有些湿滑,她从浴桶里出来一时没注意,脚下打滑,直接摔到地上。
顾织锦此时正疼的小脸紧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春光若隐若现。
她倒在地板上,手扒着浴桶边沿,想要撑起身子站起来,一道黑影笼罩,她刚抬头,身子就落入一个冰凉的怀里,把她轻柔的抱起。
突然被人抱起,顾织锦瞬间被惊吓,看清是司夜后,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脸色羞红,“你、你怎么进来了?”
“嗯,”司夜一贯冷淡,“看见你摔倒就进来了。”
看见她摔倒?
哪里看到的?
顾织锦惊疑,转眸看见半开的窗棂,正对着院子里的一颗大树,而这男子,最喜欢靠在那树下。
她怎么忘给窗棂关上了,这样岂不是都被他给看见了?
顾织锦懊恼,脸更红了。
“有屏风挡着,什么也没看见。”
似是猜出她心里的顾虑,司夜还特意解释了一下。
顾织锦:“”
一解释,更让她难为情了。
司夜把她放在床榻上,顾织锦不自在的拢了下身上的睡袍,瓷白脖颈都染成粉红,雾蒙蒙的眸子无处安放。
可见她是有多尴尬羞涩。
她只穿着一件睡袍,长度盖到膝盖处,露出莹白纤细的小腿,嫩白如玉的小脚,撩人心怀。
湿润的墨发贴着她的脸颊,发梢的水珠滴落,顺着蝴蝶锁骨往下滴落
司夜敛着眸子,找了一件披风盖她腿上,遮住了泄露的春光。
帮她做完这些事情后,司夜没有离开,而是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凝玉膏,冰凉的手指放在她的肩膀上,指尖勾起衣领,想帮她褪去薄薄的睡袍。
肩颈的肌肤碰到他冰冷的指尖,顾织锦如惊弓之鸟,身子瑟缩,往后躲,含雾湿蒙的眸子轻颤,“你、你要干什么?”
司夜轻挑眉梢,“给你上药。”
雾语留给她的这瓶凝玉膏,可以修复她背后的刀疤。
“不、不用了,”顾织锦明眸潮润,看眼他手上的凝玉膏,长睫惊慌的轻颤,脸颊潋滟红润,“我一会儿让拂冬帮我涂就好。”
怎能让他来帮她涂
“拂冬在忙。”司夜语气淡淡,轻敛着眸子,看着手上的瓷瓶。
“没事,我可以等她一会儿。”顾织锦紧紧笼着身上的睡袍。
让一个男子看她的身子,是不可能的,即便那个人是司夜
司夜也不勉强,凝玉膏放下,把手放在她头顶,顾织锦不明所以,想躲,司夜嗓音低柔:“别动。”
顾织锦听话的不再动。
司夜催动气息,顾织锦头顶感觉到一股热意,潮湿的墨发慢慢变干。
他在帮她催干头发。
“头发湿着睡觉不好,”司夜低语。
顾织锦微愣,心里悸动一下,这般冷如寒霜的人,心思竟如此细腻。
“谢谢,麻烦你了,”她敛眸轻语。
“既然已经麻烦了,不如麻烦到底,我帮你把背上的药给涂了。”
司夜又拿起那瓶凝玉膏,在手心轻抛两下,瞳孔黑亮深深,凝着顾织锦。
“这个就不用了,”顾织锦连忙拒绝,身子往床里面挪动一下,似只小白兔般失措慌乱。
司夜轻扬嘴角,笑意浅浅,“别怕,逗你呢。”
“你、”顾织锦羞恼,美眸轻瞪了他一眼。
这男子,怎地这般腹黑。
司夜看她羞涩模样,就忍不住想逗弄她一番,想看她满脸羞红的娇俏。
司夜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更不是风流浪荡之人,他方才说要给顾织锦后背涂药,不过是想逗逗她罢了。
他自然知道一个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身子更是不能轻易给别的男子看到,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深闺女子。
所以,他方才抱着她放在床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找个披风盖住她小腿裸露的肌肤。
司夜倚在抱胸倚在床栏上,冷淡的眉宇多了几分慵懒,黑眸沉凝,看着顾织锦,突然问道:“你想要的,我能给的起吗?”
顾织锦抬眸,怔:“什么?”
两人眸光相交,司夜眼眸清明幽亮,“今日在霄云楼,你对景朝辞说他给不起你想要的,那我呢?”
他能给的起吗?
顾织锦心跳一凝,随后似有无数小鹿在乱撞。
“你为何想问这个问题?”
司夜沉静的眼神凝着她:“因为我想知道这个答案。”
“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司夜凝语:“你说,我便会知道。”他心里也会掂量,能不能给的起。
顾织锦转头,看向窗外,月很明,风很静,只有她的心,浮起阵阵涟漪。
她淡淡轻笑,如风轻语:“我想要的很简单,若是有一天我嫁人了,不求他大富大贵,身居高位,只要能好好陪着我,能陪我走到我命终就行。”
她的命,很短,寥寥几年。
可她又舍不得,舍不得那个陪她到命终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