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赏花宴结束。
一场宴会下来,顾织锦坐如针毡。
她这是第一次参加宴会,没有什么开心可言,只感到压抑,宴会期间景朝辞的眼神时不时看着她,让她更觉得不舒服。
宋之白和顾织锦一同离席,路上,她看顾织锦脸色有些不好,“阿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织锦摇头轻笑:“我没事。”
宋之白眸色沉凝,“阿锦是不是在担心日后甄选的事情?”
顾织锦停下步子,握住她的手,脸色忐忑,“阿白,景朝辞他”
“顾三小姐。”景湛漓走过来,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手里摇着折扇,风流翩翩,“本王回府恰好路过贵府,不如让本王送三小姐一程如何?”
顾织锦惊愣,一时搞不明白景湛漓的用意。
宋之白眼神微眯,拉着顾织锦后退一步,她挡在前面,拱手推辞:“阿锦就不麻烦箫王殿下了,臣一会儿还要和阿锦逛街,随后臣会送她回府。”
景湛漓惋惜,“既然这样,希望本王下次有机会再送三小姐。”
“箫王殿下告辞。”
宋之白告退后,拉着顾织锦快步离去。
景湛漓站在原地,看着顾织锦的背影,嘴角微扬,眸含深意。
身后,景朝辞慢慢走过来,方才他离的不远,景湛漓对顾织锦说的话也落入耳中,眼底凝着暗沉,与景湛漓灼眸相视,“这么多年来,皇兄还是小看五皇弟了。”
本以为他是个爱美人不江山的人,没想到,都是伪装啊。
他想亲近顾织锦,不一样是为了那南翼军,为了夺嫡?
他冷笑:“不该肖想的东西,五皇弟最好还是不要去觊觎,免得引火身上。”
不该肖想的东西,是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景湛漓笑,合上折扇,“那二皇兄又有何资格觊觎?”
就靠他背后一个梅家?
若是真与景元昭争起来,他未必能争的过景元昭,梅家现在可是已经大不如前了。
所以他又把主意打到顾织锦身上?怪不得呢。
景朝辞眯眼,几许阴戾,“若是你想加入这场夺嫡,日后就别怪皇兄对你不仁。”
就算他不加入,他何时又对他仁慈过?
景湛漓笑的云淡风轻,“皇弟拭目以待。”
“哼!”
重重冷哼,景朝辞握紧拳头,甩袖离去
路上,宋之白脸色凝重,看了身边顾织锦一眼,叹气,“阿锦,皇家的人怕是盯上你了。”
“我知道,”顾织锦忧心,这场花宴已经让她看出了端倪,还有方才景湛漓对她的态度。
宋之白唇边勾了一丝冷笑,“没想到,景湛漓也是个有野心的。”
甄选在即,估计他也是坐不住了。
果然皇家的人,都是一样的德行,权利永远是最重要的。
顾织锦也发现了景湛漓的表里不一,以为只是个风流王爷,没想到心里也是有野心的。
宋之白嘱咐:“阿锦,皇家的这场夺嫡,他们都想拿你做筹码,这段时日你要小心,离那些王爷远些。”
皇家这个泥潭,她不想让阿锦染身。
“好,我知道了。”顾织锦应下。
这厢,南灼华知道宴会已散,便收起纸鸢,准备和顾织锦一起回府。
云染月牵着她,送她到城门。
路上,他俩与走过来的景朝暮打个照面,看样子,她的路线是想去揽月宫,没想到恰好在半路上碰见云染月和南灼华。
方才赏花宴,她并未出席,而是在自己宫殿吟经诵佛,抄写佛经。
这会儿,赏花宴结束,她也刚好忙完,想着来揽月宫见一眼云染月,她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心底的那股思念,已经快压制不住。
她含着浅浅笑意福礼:“国师大人。”
云染月和南灼华驻足,南灼华杏眼凝着突然挡路的景朝暮,云染月敛着眉眼,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景朝暮一低头,便看见云染月牵着的南灼华,美眸里多了几分惊艳,这小姑娘竟生的这般漂亮。
她笑容温善亲切:“这位可就是宜光郡主?”
南灼华眨眨杏眼:“你是谁?”
“我是八公主扶兮,”景朝暮语气平易近人,笑言:“你可以叫我‘扶兮姐姐。’”
她抬眸,温情脉脉看了一眼云染月。
南灼华凝着她的双眼,方才她看云染月的那一眼,南灼华看出了情愫,就像当初秦沐菡看云染月的眼神一样。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对月牙儿有意思。
南灼华小脸面无表情,“我才不要叫你姐姐。”对云染月张开胳膊,语气软软,“月牙儿抱抱我。”
云染月二话不说,俯身默默将她抱在怀里。
景朝暮浅笑,脸色无任何恼意,只觉得南灼华是个有性子的小姑娘,也看的出,云染月对她甚是宠爱。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护身符,景朝暮递给南灼华,“这是从镇国寺祈求的护身符,已经开过光,宜光郡主戴在身上,可以免灾除难。”
南灼华看了一眼,“我不需要,”拿出自己挂在腰间的一个护身符,“我姐姐已经送我一个了,我不需要你的。”
景朝暮笑言:“既然宜光郡主不需要,那”抬眼看着云染月,含笑柔情,“那就送给国师大人护身。”
“月牙儿也不需要!”南灼华语气几分急躁,杏眼看着景朝暮,隐隐不善。
景朝暮对南灼华,只当做小孩子闹性子,红唇依旧轻扬,脉脉看着云染月,她在等他的回答。
上次送他荷包他没收,这次送的护身符,他应该会收下吧
云染月抱着南灼华,冷淡的眸光从未在景朝暮身上停留一瞬,抬步,错开她的身子,漠然两字:“借过。”
景朝暮愣,等她反应过来,云染月抱着南灼华已经走去几步远。
她转身,手里捏着护身符,凝着云染月远去的背影,眼底黯然。
身边的侍女绿袖愤慨:“这国师大人也太”她咬了咬牙,为自家公主抱不平,“太不知好歹了,公主您都把护身符送他眼前了,他还那般自持清高的不收。”
景朝暮抿着红唇:“或许,他是怕那位女子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