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吴煞神,杀猴儆虎啊!”我一笑道:“高明,确实高明,一面压制住军心,另一面竖立了威信,同时,还能给我这个土豹子一点压力。不过,其实你用不着杀他的,吴煞神大名撼动三界,我心里早就怕着呢。”
“呵呵,这不懂规矩的东西,杀人杀不了,打仗又怕死,此等祸害不除,成何体统啊。罗先生,我这治军严明可都是和你学的啊,想当初,你一个“八杀令”可是打造了一支横扫冥界的铁军啊。”步辇停下,纱帐随风轻扬,吴杨超故作深沉地在里面幽幽笑道。
我忍不住大笑道:“吴煞神说笑了,我罗卜纵然是智者千虑,终究是罪责一失啊,就那般严明治军,可惜还是出了一个旷古败类。你说,一个自知能力不敌所以只好仓皇后退的冥将可恨,还是一个备受新人却背后捅刀子的兄弟可恨啊?那冥将都被一刀砍了,你说这做兄弟的,是不是该千刀万剐?”
“哈哈,我带头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嘴巴刁毒。”吴杨超轻笑一声道:“正如你所说,我,确实千刀万剐,只是可惜了,当今世界,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把我千刀万剐了。你可别忘了,是您带着我上了宗庭上的敕封台,是您那夫人苍颜大小姐以仓颉之眼读了盘古幡封神之策,吴某不才,我名列其上,正经八百的上神,谁能杀我?哈哈,谁能杀我?”
“是啊,怕就怕养虎为患,养狗成狼。”我摇摇头道:“不过,做人谦虚点,别太得意。人在得意的时候,最容易摔跟头。”
“放心吧,我的罗先生!”吴杨超轻笑道:“有您的前车之鉴,我就是打死,也不会步你后尘。我听说一件事,那对你最为忠心耿耿的木河洛也弃你而去,投奔魔族公主去了?哈哈。想当初,那木头疙瘩可是你的眼前红人啊,就连你那护身御犬刘大进都不敌他的风头,啧啧,可惜了,如今却为了个小娘们迷了魂,唉,可悲啊。”
“没什么可悲的!”我淡淡道:“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时限。时限到了,各奔东西,没什么不妥。况且,木头为我卖过命,他就算是走之前,捅我一刀,我也认。可有些人不同,受我恩惠,得我照顾,在最短的时间里,我给了他最高的荣华,可最后,他却不单单朝我背后捅刀子,朝在背后朝我后脚跟撒尿,你说,他是不是挺欠阉的?”
“哈哈,听着先生的愤世嫉俗,我还是蛮高兴的,毕竟,人言思之深责之切,看来我在先生眼中还是很重要的。”吴杨超大声一笑道:“不过,我和先生不一样,先生是只记得别人的恶,可我,更愿意记住别人的善。你看,你恨我恨得咬牙切齿,而我,对你还是充满感激。感谢你上天界之时,还给我留了一部分降兵败将,让我得以入主酆都;我感谢你带我南征北战,走上封神之路。甚至就在前两日,我还在感谢你,感谢你替我给夜摩天罗致命一击,瓦解了他在阳间的力量,更是给了我偷袭他大本营的机会,一战杀了他数万阴兵。”
我心里真的是恨得牙痒痒,这孙子句句捅我心窝啊,到底是从我身边出去的人,知道我心里的痛点在哪。他这一句一句轻描淡写的嘲弄,就像是一把把刀子,重新扎了我一遍。
“先生?先生你怎么不说话了,哈哈!”吴杨超笑的更放肆了,大声道:“您不是一直都在极力寻找六德神兽吗?哈哈,你找齐了吗?你找齐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啊,我也好看一看,你是如何让一个已经死透的畜生死而复生的。”
又是一招伤口撒盐。
他毫无疑问,已经知道了元龙就是六德神兽中的最后一位,而且,元龙早就死在了混虚手里,我费尽周折,徒劳一场,这才是他的爽点。
“罗先生,别嫌兄弟我说话难听,你,现在就是一丧家之犬。真要咬人,也别朝我狂吼啊,我位置高,你够不到
压抑的情绪到了这功夫,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吴杨超辱我不够,还朝着左右大喝道:“你们都在听我和罗先生的对话吗?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他这么一质问,一旁小心翼翼龟缩着的兵将们顿时也跟着傻乎乎干笑起来。
一声接一声,一浪盖过一浪,不多时,周围上万阴兵都开始不知所云地哈哈大笑起来。
“吴杨超,你家枇杷树都已亭亭如盖也,你还得意什么!”我冷笑一声道:“你难道不想和砗磲儿相会吗?做兄长的,我成人之美,成全你!”
说罢,不等他作答,我突然施以冷箭,一抬手,将稚川径路朝着那哗啦啦作响的纱帘怒射了过去。
“不提砗磲儿就罢了,一提我就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吴杨超大怒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走投无路的败军之将会前来砸营,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挣扎,所以,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砰!
宝剑戳穿步辇,法光炸裂开来。
抬着步辇的八个兵勇,当场被掀翻了出去。
可是深处其中的吴杨超却在剑锋逼近的那会一刻腾空而起,玉扇一点,反向杀来。
“回!”
我抬手唤回宝剑,剑入手中的那一刻,吴杨超的玉扇已经到了头颅之前,扇叶闪烁出七八道寒光,直取我命门要害。
“罗卜,上次三途村一战,你三人敌我一人,让你耍诈跑了,今日我看谁还救你!”
我一边用剑格挡,同时左手在面前化出一道阴阳图,以抵挡这玉扇法气。
这边刚勉强招架住,吴杨超却身形一闪,又到了我身后。
这犹如瞬间转移的速度,让我应接不暇,我无法招应,只好凭着脚步的优势,错过他叉来的单冰,同时抬手用剑把抵住了他压下的右手。
“呵呵,你想接我这招?你接的住嘛!”吴杨超轻蔑一笑,突然手上施力,一股泰山压顶般的力道袭来,我看见平时百折不弯的稚川径路,竟然在瞬间被他压出了一道弧线了,在这样下去,这剑飞断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