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继续朝前走,脚下的黄沙突然金光流动,顿时变成了一条河流。
这条河,只见水流,不见水声,深不盈尺,清澈见底,水面之上,金光邈邈,横亘二三里有余,那光线刺的人眼一阵疼痛,几乎不能睁开。好在我现在已经是鬼身,对我并没有更大的伤害。
按照白王的说法,当初它们就是到了这里无功折返的。
看着这条怪异出现的河流,我心里明白,这就是界限的象征。这是为了截住所有欲意西行的人,因为,从这里往西,就是佛国地界了。
“尺深之水,也想拦我?”我看着水面正色道:“阳人鬼医罗卜,无意犯境,今来此处,只为道虚危山一行,还请诸佛谅解。”
说完,我抬起左脚就迈入了水中。
不过,我右脚刚要抬起,水中的黄沙顿时变成了一个漏斗,左脚下陷,好像
我赶紧口中默念定身法,将体魄控制住,同时极速将左脚拔了出来。
好险!
原来,这河流的奥妙在吞不在深。
我转身在河岸上换了一个位置,随手捡起一个巨大的粗岩投进了水中。
这水一点浪花都没有,岩石直接沉到了水底,所落的位置,瞬间塌陷出一个旋涡,将巨石埋没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呀呀呸的,看来,这河中不单单某一处有旋涡,而是,只要有人涉入其中,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吞人噬魂的旋涡啊。
看着宽度两三里的水面,我不禁有些着急。
以我现在的修为,既不能瞬间移动,又不是飞天走月,想要跨越此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苦思冥想了稍臾,我断然不能就这样回去,于是,我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御剑而行。
我虽不能飞,可稚川径路可是横行无忌。
假若我口念咒诀,驱动宝剑,直接横掠水面,也未尝不可能。
我决定先试一试。
“稚川径路,去!”我朝着水的对岸大喝一声,挥袖一指对岸。
宝剑光刃夺目,噌的一声剑啸,飞掠而去。
剑锋拖着长长的光辉行至水中半路,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顶胜幢赫然出现,沧锒一声,将稚川径路拦了住。
稚川径路悬在半空中数米,直挺挺朝着水中落了下去。
我心道不妙,这刚才还茫茫邈邈的水面,哪来的一个胜幢啊。以这怪河的德性,还不把稚川径路吞了下去?
我赶紧大声念咒,拼了命双手施展拘术,这才将已经追到了水面之上的宝剑拘了回来。
虚惊一场!
我握着宝剑,心里不禁有些气恨,张口就要大骂,哪来的杂毛坏我好事。
结果,我还没开口,就看见水面之上一条小船缓缓朝我行了过来。
这船上站着两个缁衣僧人,前面的满脸严肃,手托一把胜幢,后面的站在船尾,手里握着两把船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一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我还要尝试着求他们带我过河,我赶紧将到了嘴边的国骂咽了回去,双手合十以施佛礼。
这两人驱船到了水边不远处,便将船舶在了数丈之外,看起来似乎是有意离我远一点。
“施主,前来此处,寓意何往啊?”举着胜幢的僧人毫无表情问道。
“我是要到……”本来是要实话实说的,可虚危山三个字就要出口的时候,我决定改了主意。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态度,我还是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藏一会。
“咳咳,在下来自东土,是要
“滑头!”胜幢僧哼笑一声道:“你一不是僧伽,二不是头陀,拜什么佛,求什么经?”
“大师此言差矣!”我一笑道:“佛说,万物有法,我虽然不是僧人,但是我对佛法的痴迷犹如涛涛江水之绵延不绝啊。佛法既然普渡,您又何管我是不是僧人呢!”
“你倒是嘴刁的厉害!”这僧人大声道:‘你既然仰慕佛法,而不入门户,那又何须西去求经,不如找一山川草庐苦修去吧,假若你和我佛真有缘分,到时候你自然开悟。所以,这船我渡不得你。’你妹的,分明就是心怀戒心,嘴巴上倒是说得好听。
“你渡还是不渡!”我大声喝道。
“不渡!”这僧人脱口而出:“施主请回吧。”
我趁着此时船漂泊的近了一些,突然释放冷剑,凌空虚踏剑身,凌空一点,翻身就上了这小小的船上。
小船一时晃动起来,摇的那两个僧人有些失措。
胜幢僧人气恼地回身抡着法幢朝我打来,大喝道:“说了不渡,就是不渡。”
我微微闪过,避过胜幢笑道:“看来大师造诣不深啊,《阿含经》有载,佛曰,是有弟子执念未去,不可登法案,此乃不渡是渡也。刚才大师言之凿凿说不渡,按照佛的说辞,那就是让我自渡啊。既然这里有船,我上船自渡有什么不对吗?”
“你……我……”这僧人张口结舌,满脸赤红,最后只得不顾体面大声道:“佛是佛,僧是僧,我只是僧,尚无佛的境界。在这水上,我连僧都不是,就是船主,我说了算。你给我滚下去。”
“那就好办了!”我冷笑一声道:“我对人向来是先敬人三分,然后再动手。既然高僧说自己不是佛,也不是僧,也就是一袭常人喽?那你还和我装什么大瓣蒜?老子打你不算是冒犯佛国吧!”
看着抡来的胜幢,我掌心发力,凭空给硬握了住。
这胜幢僧吃了一惊,叫道:“你这鬼祟,为何不怕胜幢之法力?”
“还真把我当成游魂野鬼了?”我冷声道:“休要说你这破胜幢,就算是菩萨的禅杖,也未必能伤我分毫。想不明白,你就下去想吧!”
我突然释放劳宫穴压抑已久的冥气,朝着胜幢顶端愤然怒击,砰的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冥气硬生生将这胜幢僧给撞飞了出去,直接砸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