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层的江水还是水浊鱼噞,浑浊不清,那秃子这一击,如同打开了新世界,
虽然四周还是光线不明,但这里的水似乎是自己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视野开阔了不少。
“哈哈,怎么样,怎么样?”秃子咧着大嘴巴兴奋道:“要不是兄弟我这一记暴击,你们能识破这小小的计俩?平时总是把我当成一个莽夫,看见了吧,这就是莽撞人的优势。当机立断,概不赊欠。我就好比那张三爷,豹头环眼,面如韧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颌下扎里扎煞……”
“得得得!”七爷一阵无语道:“小功一件,得意什么啊?难不成你还要朗诵一段八扇屏?说吧,云霄九霄龙腾四海,你是海字辈的?还是筱字辈的?”
秃子哼声道:“七爷,你这就是嫉妒我满腹的才华了。这么说吧,姜子牙我比不上,但要说卜爷是卧龙,那我至少也是凤雏……”
“你,凤雏?除了长相都是鞋拔子脸,可以说是毫无相似之处。”七爷戏弄道。
“你们俩有完没完?要不要我给你们在三里屯开个专场?”我眼见着周围找不到七爷所说的那个小庙,正心烦意乱,谁知道这俩家伙斗起了嘴:“秃子,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了,你说你,木爷在的时候,和木爷斗嘴,木爷不在和岳爷斗,岳爷不在你和七爷斗,关键你口拙嘴笨,和谁斗都占不到便宜,你图什么啊?”
秃子哼声道:“只怪这世界上庸人太多,以至于我这样的人才总有一种鹤立鸭群的感觉。唉,我早已经习惯了独行江湖,被世俗指指点点的日子了,哪个大侠不孤单?哪个王者不寂寞……”
越说越恶心,我要不是看着这里是长江中上游,可能会污染环境,我能把昨天晚上吃的韭菜盒子吐出来。
“别扯淡了,快看,先生,我找到了!”七爷忽然打断了秃子道。
顺着七爷游动的方向,果然,在江底沟壑深处,有一个地方,周围的光晕明显比周围要亮一些。
我赶紧示意秃子,快速跟上下潜的七爷。
和七爷先前的描述差不多,这片未知的水域虽然看着透亮怡人,但实际上却暗潮涌动,旋涡不断。
我们三个一路穿梭,几次被水旋打散。好在身有游螭,并不慌张,挣扎一番,重新聚集在一起。
走的近了,也就看的越来越清晰了。
那确实是一个令人有些震撼的巨大水泡,足足有上百平米。
气泡蓝绿色,透明,将里外隔绝开来,悬浮在外面,我们能清晰看见里面有一座大约两米高的小庙。
这庙明显不是砖石草木所建,倒像是铜铁一类铸造而成,黑乎乎的,泛着一点金属的光泽。
庙宇的柱子和屋顶浑然一体,完全没有拼接的痕迹。
这庙宇的图文——太阳。庙宇设有门窗,但门窗都是虚雕,也就是说,都是假的,倒是庙顶之上,嵌着一块和庙宇完全不一样的石头。这石头灰白色,有波浪纹,犹如一个棒槌……
“我的个乖乖,还真有这么个小庙!”秃子咂舌道:“早前听人说,长江的河伯是个大乌龟,你们说,这小庙会不会是河伯的府邸啊。它还有个闺女,长的貌美如花。可惜了,这里来了个妖怪,夺了他的府邸,霸占了他的女儿……”
我忍不住道:“结果遇到了咱们三个,我是你大师兄,七爷是你三师弟?我看你还是回你的高老庄吧!”
七爷问道:“先生,你看出点门道来没?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我沿着气泡转了一圈道:“现在还不知道这庙宇是谁所立,为什么沉没至此,但我可以保证,这庙乃是一方镇庙。”
我解释道:“这庙宇从规模和类别来分,那就太多了,宫、观、庙、堂、祠、洞、院、阁、庵皆可称为庙。可要是从用途来分,其实只有四种。第一种,叫做香火庙,常见的僧道尼驻锡的地方,有法像需要人进香的,都是香火庙。第二种,称之为礼庙,虽然未必有僧道尼,也未必有香火,但属于礼制范畴的建筑,包括文庙、武庙乃至各种家祠堂。第三种,称之为野庙,既没有僧道管理,也不是民俗礼仪所立,甚至可能没有香火。比如,某个地方经常出现车祸,死人,于是,就有人建个庙宇,祈求平安。又比如,某个深山老林,开矿放木,没有供奉神祇,也要建个庙,这就是野庙。最后一种,就是镇庙了。听说过雷峰塔吧?虽然那是个传说,但雷峰塔的意义和我说的镇庙一样,要么是为了压住龙脉上的某个点位,要么就是压住某个杀不了的邪祟的。”
七爷道:“原来如此,那先生你看这庙是镇压龙脉点位的,还是说,它压住了什么东西?”
我正要开口,秃子的毛病又犯了,大喝一声道:“这还不容易吗?咱们哥三个进去瞧瞧不就得了!”
说着,不等我回应,调动经脉,纳入一口气魄,抬手就是一道金刚印。
“等一下!”
我想拦都没拦住,这家伙一巴掌拍在了那看似透明易碎的气泡上。结果,却好似打在了巨型的弹力球上,轰隆一声,二倍力道直接反弹了回来,直接将秃子撞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气泡里的小庙嗖的一下,打出了一道光圈,直奔我们三个而来。
呀呀呸得,死秃子,他这是刚才立了一个小功,更觉得自己莽撞的理直气壮了。
不明天理,不明地事,不谙人情均可,至少还能称之为不拘小节,可要是不懂进退,不识深浅,那就是在作死……
七爷大喝一声道:“卜爷小心,就是这道光圈上次击打的我,这东西厉害极了!”
七爷拖了我一把,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