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索了一番,我转而朝蚣蝮道:“你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我这个答案,蚣蝮好像瞬间轻松了许多,像是哥们一样拍了我肩膀一下道:“入阳这么多年,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先不着急,咱们边喝边聊!”
靠,一个蚣蝮神兽,竟然还要喝点。
我心里暗笑,是不是还得烤几串羊肉,排盘黄瓜,毛豆花生拼一个,再爆炒个小龙虾啊!
当然,这话我也就心里说说得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毕竟人家是神兽,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个……喝点就免了!”我赶紧朝蚣蝮一笑道:“还是说正事吧!”
蚣蝮点点头,摇晃着硕大的脑袋笑道:“也好,那就说正事!
其一,你杀了那风闪多女鬼之后,现在地宫没有异类,这一点算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不过,我出入地宫是通过水道。现在我被幽禁在此,恐怕你没法在纷繁复杂的水网中进入地宫!尽管你有华月珠和游螭在身,但是太岁之下芒光出现,你是不能用游螭引路的,否则游螭会尽数都会被吸走,因为那只是地脉之气,不是真正的螭龙!”
“那我该怎么办?”我赶紧问道。
“所以,你要想进入地宫,还需要通过太岁的气孔进入!”
呀呀呸的,如此一来我的优势又没了,毕竟木星虫可还在叕子手中呢!
“第二,你是赤血太岁的守护者,太岁不成熟,你是不能动的,否则,太岁毁了可以去重生,可你的华月珠毁了却不能再生,到时候你我都得死!”
这个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又没想将此物占为己有,只要能将玄冥引出来就好!
“第三,万不得已,你可以去我弱水龙宫,取一件东西。此物乃是当初四大部洲的万民表,是冥间万众裁决由我作为赤血太岁守护者的信物。拿着此物,无论是王党和圣党都要认可你是守护神。当然,这只是表面文章,如果争夺到了白热化,想得到赤血太岁的一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这东西就不会起作用了。但是,只要你能将赤血太岁送到酆都,也就算了完成了任务!”
“你的龙宫在哪?弱水?”我惊叫道:“你当我没文化啊,弱水三千,汪洋浩荡,下有凤麟洲,险恶难渡,鸿毛不浮,人不可越也。连羽毛都要沉下去,我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蚣蝮无奈一笑道:“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认同感?我说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身体里有我的华月珠,阴阳两界,无水不涉!”
哦,对啊,我忘了,我竟然这么牛!
“那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我又问道。
蚣蝮摇摇头,忽然又连忙一本正经道:“还有一件事,去弱水先下阴阳河,阴阳河里有母龙虺夔,乃是我旧年相识,你有我的华月珠,你去的话她会察觉……到时候……”
“喂喂,那不会是你的姘头吧!”我连忙叫道:“到时候她万一把我在当成了你,不会霸王硬上龙吧……”
蚣蝮耸肩一笑道:“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靠,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
玩笑之余,我也就明白了蚣蝮的心愿,也知道了昆仑狐为什么让我来先见它。
虽然这华月珠给我带来了十八年的坏运气,但是相较蚣蝮,他其实比我还不幸运,毕竟这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喂,老东西!”我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充满同情地低声问道:“这……这华月珠以后一直就在我身体里了吗?”
蚣蝮淡淡地点点头,看不出一点喜悲!
“可是……可是如此一来,你不就成了一个没有龙珠的龙了
蚣蝮缓缓背过身,好似自语,好似叹息一般道:“命也如此,安然处之,其实这小小的黑水潭也不错!冥间有冥间的感觉,阳间有阳间的趣味。没了华月珠,那就等着生老病死吧。”
一句生老病死,在凡人眼里不过是自然规律,可是在一条避水玲珑兽口中说出,其实这分明是一种无奈!
我静默地想了想,低声道:“如果可能,这华月珠我将来一定会还给你!行了,那我走了!哦对了,临别还有一件事,你既然是冥间之物,你可知道悬壶子所在的悬壶峰?”
蚣蝮一怔,忙道:“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山中的前十八个弟子去哪了?”我又问道。
蚣蝮有些犹豫,满脸凝滞地看着我问道:“悬壶子归元后,你不就是悬壶峰的掌门吗?这些事你不该是我比清楚吗?”
我摇摇头道:“其实我和我师父不过是一面之交,他老人家归元走的很仓促,并没告诉我这些事情。现在悬壶峰掌事的是我十九师兄,他也没和我说起过。至于其他师兄,似乎都不知道缘由。”
蚣蝮犹豫了一下,淡淡道:“罗卜,此时我也是道听途说,只知道他们都死在了冥间。既然是道听途说,我也不便多言,放心吧,你会有答案的!”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知道的人讳莫如深,剩下的人浑然不知呢?
我看着蚣蝮,它的神情里很茫然,像是掉进了回忆里,但是嘴角又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这就走了,我要去见见那条漂亮的母狐狸。”我朝蚣蝮拱了拱手。
“等一下!”蚣蝮忽然叫住我,又跟了上来,双眼如炬一般盯着我,沉吟片刻道:“罗卜,关于你十八个师兄的事,我觉得还是启发你一句话为好,你可以想想,为什么你排行八十一,却最终做了这悬壶峰的掌门。而且,为什么你做了掌门悬壶子就归元了呢?还有最后一句,这世界上,当你从我这走出去以后,谁都不可全信,除了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包括我在内,从今往后,我未必就是我!”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明白了,我不需要听,你只要自己记住就好!”蚣蝮不等我说完,一摆手道:“摆驾,送客!”
哗啦一声,水波怒气,无数大鱼涌出,一条挨着一条,悬空吐泡,在五彩的泡沫中铺成了一条悬浮的鱼桥,我又看了蚣蝮一眼,抬脚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