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也是我低估了复仇欲望的力量。
一如方静斋最后摇摇晃晃也要爬起来给了花中魁致命一击,这门外闪进来的人影太快,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像闪电一样,抹过一道白光就插在了方静斋的肚子上……
方静斋身子一怔,摇摇晃晃就要摔倒,打量了一眼来人,嘴角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道:“是你,你是老巩的闺女……”
巩雅文双眼透着愠怒的光辉,嘴角咧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大声道:“没错,你这个歹毒的老家伙,你也有今天?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巩家还有人在苦苦找你?呵呵,我替我爸爸报仇了!”
巩雅文张狂一笑,猛地一下将匕首拔了出来,想都没想,第二刀已经又高高地落了下来!
千防万防,我没想到这女人会来这么一手!我亲眼看见她离开的,谁知道她竟然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从其拔刀那一刻,我就已经扑了上去,脚上旋风就是一记横踢,将这匕首踢飞了出去!
“巩雅文,你背信弃义!”
我怒斥一声,反手一把,狠狠卡住了巩雅文的脖子。
别看这小丫头片子心思很重,眼睛一挑就是一个伎俩,可实际修为并不高,而且瘦瘦小小,此刻直接被我提在了半空中!
不过,尽管被我控制在手中,巩雅文却冷声大笑,毫不在意道:“罗卜,呵呵,谢谢你的成全,没错,我是失约了,我没遵守咱们的约定,可是杀父之仇,不能不报,现在我落在了你的手上,你要杀要剐随便,我巩雅文绝无二话!”
此时叶殇从后面已经匆匆赶来,一看自己女朋友被我提在手中,再看鲜血迸溅的方静斋,顿时全都明白了过来。
“罗兄,手下留情啊!”这五尺高面貌英俊向来淡薄的汉子眉心一皱,想都没想,竟然直接给我来了个抱拳单膝跪。
要知道,行伍之间,这单膝跪可不是求婚,这是一种拜服大礼。
最早的单膝跪属于军礼,将军们要穿很重的甲胄,如果双膝跪的话,再站起来会很费力气,用时间也会较多,所以就用单膝跪行礼。久而久之,单膝跪就成了行伍军旅最大的礼节。在修行人眼中,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资之外,只有道家三清可跪,其他人都绝对不能枉折膝下黄金,所以叶殇这一跪算是拿上自己的尊严在求我!
只是,方静斋好歹是我师父,巩雅文用这样一种违背誓言还是偷袭的方式在我面前杀人,我实在心有不甘!这女人屡次三番耍我,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放过她!
“小卜……放了她!”
犹豫间,我却听见方静斋在叫我,声音里透着痛苦!
我一咬牙,只能冷面将巩雅文推了出去,大声朝叶殇道:“带着她赶紧滚,说不准一会我就后悔了!”
叶殇连连点头,可是巩雅文却高呼道:“罗卜,我不用你假模假样的宽宏大量,反正我大仇已报,死不足惜!你有种杀了我,不杀我我还要补上几刀!”
我懒理她,也无暇在顾忌她,赶紧走到方静斋跟前。
老头小腹上一道狭长的口子半张着,脸色煞白煞白,鲜血从伤口里源源不断沁出,如迸裂一般!
我心焦如焚,两手在其腹上掐捻一番,心里总算还升起了一点点希望。巩雅文这一刀扎在了回肠之间,伤到了筋膜和肠壁,并无要害,而且巩雅文的匕首不长,没有血槽,目前来看失血还不是很多!
我赶紧在其小腹上归来穴和府舍穴之间重点两下,暂时压住血脉,然后掏出凝血白粉。
“小卜,别忙活了,你知道的,我早就该死了,现在恨事已了,死就死了。何况如今
巩雅文在远处泪流满面,斥责道:“老东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你就是死有余辜!”
“小卜,你让开,让她来吧,不杀了我,她这辈子都解脱不了,这种痛苦我明白!”方静斋呻吟一笑,看着巩雅文道:“小妮子,你没杀过人,位置不准,刀刃应该横挑,拔刀的时候倾斜三十度角,这样留下的三角伤口胶水都堵不上!再来,我绝不喊疼……”
“你以为我下不去手?你以为我不敢?”巩雅文尖声大喊道:“要不是这个那大傻子拦着,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巩雅文咆哮着要冲过来,可是叶殇却抱着她,耐心道:“小文,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刀下去,你也该放下了!活在永无休止的仇恨里,你不累吗?”
“我不甘心,我就是替我父母委屈!这二十多年,我从不敢却给他们上坟!”巩雅文哽咽着,却最终瘫在了叶殇的怀里!
叶殇朝我拱手道:“罗兄,今日之日,是我们背弃在先,又得你高抬贵手在后,他日要是有求,你只管开口,叶殇愿以粉身碎骨相报,咱们后会有期了!”
叶殇说完,马上将巩雅文半抱半扛着出了大厅。
在低头看方静斋,老头上气不接下去,嘴角已经冒出了血沫。
“师父……”不管怎么说,方静斋是花爷之后,唯一一个对我有恩的长辈,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方静斋挑开眼皮,小声笑道:“你还叫我师父,我高兴……也愧疚,因为我不配。呵呵,我是小人,你是君子,小人怎么会教出君子徒弟?哦,对了小卜,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拿走你阳寿这件事是我做的没错,不过……不过把你和十八修罗结阴婚这件事,却是馗让我做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我只能照办,有些事,你还是和十八修罗亲自说明白叫好,在……在大槐树三尺下,有一把阴令箭,你可以用他去找十八修罗……”
我来不及惊愕,我现在关心的是方静斋的死活!
“罗卜,找不到史刚啊!”正在这时,牛奋和王旭辉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见王旭辉,我好似看见了救星,顿时涕泪四下,连忙叫道:“王哥,你快,快看看我师父,我是鬼医,我能救鬼,可是我终究不善救人,你不是晋地小华佗吗?帮帮我!我不想他死……”
王旭辉看了一眼方静斋的伤口,上前切了切脉搏,皱眉道:“还好内无出血,但是脉搏渐衰,我只能试一试!”
说完,其猛地一挥掌,先把方静斋打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