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黑衣人虽然被侍卫们重重围困,但短暂的慌乱后,立即恢复了镇定。只见一人身材魁梧,从人群中走出,大声道:“别慌,列阵!”
一声令下,数十人立即分为两队,各按方位站好,手拿刀枪,严阵以待。
潘素玄见左边这队共有二十四人,每三人一组,各按先天八卦方位站定,刚刚喊话的魁梧大汗,正站在乾位,只听他一声大喊:“出击!”二十四人闻令而动,步调一致、整齐划一,仿佛一人相似。整个阵法不急不缓,向包围圈的东侧行进。
潘素玄识得此阵,正是那日在宣政堂外将众英雄困住的天罡八卦阵。不同的是,那日的阵法是两人一组占据不同方向,且二人互成掎角之势,攻防皆可随意转换,如今则是由两人变成了三人,一人攻、一人守,另一人则负责策应。别看每个方位上只多了这一人,总共不过多了八人而已,但阵法的威力却已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
当日仅仅二十名黑衣人便用此阵法困住了堂上近百名英雄,关键时刻,若不是陈啸天挺身而出,以自己为饵将阵法引走,堂上众人只怕难逃一劫。今日黑衣人又将此阵列出,更徒增威力,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仅仅数十人便敢硬闯护国将军府。
见黑衣人袭来,东侧的侍卫们纷纷抽出弯刀,未等指挥员下令,便高声喊喝,向黑衣人冲杀过来。
潘素玄一见,暗道不好,心道:“众侍卫虽然人数占优,但多数只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而已,对付一般的毛贼尚且凑合,岂能是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的对手?”
果不其然,东侧的侍卫刚与黑衣人接触上,立即便被打散,顷刻之间人员死伤大半,东侧的包围圈也渐渐开始溃散。
众黑衣人抓住这个机会,由那大汉带头,推动阵法继续向东挺进。眼看这几十人便要冲出包围,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大喝道:“弟兄们,跟我冲!别让这些龟孙子跑了!”
话到人到,侍卫中冲出一人,手持一对开山大斧,直奔乾位那大汉杀来。那大汉见状右手一挥,身旁一名黑衣人长剑刺出,直击来人胸口。
来人并不闪躲,左手大斧向上一撩,只听“嗖”的一声,黑衣人长剑脱手,飞出一丈多远,掉入堂前的花坛中。
大汉身旁另一名黑衣人见状,急忙踏步上前,手中大刀搂头便砍。来人一见,仍是左手大斧向上一举,口中大喝道:“开!”
喊声未甫,又一把大刀腾空而起,与刚刚那把长剑并排插入堂前的花坛。那大汉见状大吃一惊,喝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哈哈大笑道:“乱党贼子,你们听好了!我乃护国大将军府上侍卫长,征虏将军马得胜是也!”
那大汉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常听人说将军府中藏龙卧虎,起初我还不以为然,但今日一见,连府中一个小小的侍卫长都如此勇猛,看来将军府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众侍卫见马得胜正如其名,一出手便旗开得胜,不由得信心大增、士气大振,纷纷高举弯刀,拼命拼杀,一时间竟又一次将包围圈围了起来。
那大汉见状,并不慌乱,仍牢牢占据乾字位,指挥阵法渐渐向宣政堂正门处移动。
双儿见马得胜等人占了上风,高兴道:“太好了,这次终于可以把这些乱党一网打尽了。”
潘素玄听罢却摇头道:“现在还看不出胜败,首先那阵法尚未被攻破,而且除了组成阵法这二十四人之外,尚有十多名黑衣人一直跟在天罡八卦阵的后面,他们既不列阵,也不进攻,只是被动的防守,不知他们究竟是何用意?”
双儿一看,的确如此,皱眉道:“这帮乱党说不定又在耍什么鬼把戏。潘少侠,此处既然短时间内难分胜败,我们不如趁此机会,迅速闯进宣政堂去,助老爷一臂之力!”
潘素玄心道:“以陈老将军的武功,天下能与他匹敌之人已是凤毛麟角。若真有人能伤到他,以我俩的功力,去了不仅帮不上忙,恐怕还会添乱。”
可望着双儿赤诚的双眼,潘素玄的心中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只要能与她在一起,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想到这,潘素玄郑重地点了点头,问道:“你的腿好了吗?如果不行我背你进去。”
双儿腾地一下从石墩上站起,原地小跑了几步,笑道:“我没事了。若是让你背我进去,还怎去帮老爷?”
潘素玄也笑道:“的确如此。不过有件事你得答应我,进入堂中我们要见机行事,切不可盲目出手应战。”
双儿点头答应。二人沿着包围圈的外围,悄悄地向宣政堂正门移动。还未走到正门口,忽听堂内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从堂中跑出一人,只见此人背上插着两把飞刀,刚刚跑到门前的台阶处,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马德胜一见,高声道:“兄弟们,他们挺不住了!再加把劲,宰了这帮龟孙儿!”
众侍卫闻听,再一次蜂拥而上,向黑衣人发起了猛烈冲锋。几轮冲锋下来,侍卫们渐渐发现,无论他们如何进攻,始终无法将这些黑衣人冲散,那天罡八卦阵仍如铁桶一般,横在他们眼前,无法逾越。
马得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自己一上来便击飞了两名黑衣人的兵刃,但他二人却始终没有脱离阵法,依然赤手空拳与侍卫们搏斗,跟着阵法不停地变换方向。
眼看乾位是阵法的核心方位,只要击破此位,阵法必将大乱,马得胜心中虽然知道这一点,始终盯着那发号施令的彪形大汉,却一直无法冲到他的面前。
这阵法运转起来,当真是云谲波诡、变幻莫测,马得胜只觉得眼前的黑衣人好似走马灯一般,每一刻都有一人向自己发动进攻,刚刚躲开后正要反击,进攻那人却换到了另一个方位,正欲上前追赶,眼前却又冒出一人攻击自己。如此辗转反复,搞得自己打了半天,却始终处于守势,根本无法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