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慧回到府里不久正与长孙无忌谈及此事,闻听得宫中有嬷嬷求见,另择房间见过嬷嬷之后阴沉着脸回来与长孙无忌再是说道。
“宫里来了消息称襄城公主已许配他人,求亲之事将另择公主许配与冲儿,冲儿与襄城再无可能!”
长孙无忌闻言后,将手里的茶碗砸在地上恼怒而道。
“不知皇上欲将襄城许配何家?老夫提出此事日久,从未听说襄城许配别家之事,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闻听到房间传来“碰”的砸碗声音,长孙冲从隔壁房间过来查看竟为何事,听到父亲语气里的疑惑气极而道。
“父亲!儿子知道襄城许了何人,就是那屡屡与我家作对的秦文远。”
“什么!你是如何知道,襄城许与秦文远之事的?!”
“儿子今日在御花园偶尔听到长乐与晋王和兜子公主的笑闹而知,见过娘娘之后,儿子提出娶襄城表妹,当时娘娘虽说没有应允但也没有拒绝,怎地如此短短的功夫娘娘便派嬷嬷前来府里告之襄城表妹许配人家之事,儿子不甘啊!想儿子自幼与表妹一起玩耍,早是对表妹心有所属,又怎会娶宫里选配的公主,都怪秦文远那贼子可恶,儿要弄死他抢回表妹。”
听到儿子说襄城公主是许配给了秦文远,长孙无忌恼怒的情绪里再加大怒,一时气得不住大口喘气,胸口起伏,恨恨地大声怒吼。
“秦文远贼子!老夫与你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吼出这话后长孙无忌心中气息稍平,叮嘱儿子长孙冲不可因此事而乱了方寸,更不得对娘娘与襄城公主心生怨气,长孙家族可不能为了此事与皇上撕破脸皮而惹来杀身之祸。
父子二人在房里一番言谈,长孙冲怀着心里对秦文远的怨恨告退出屋,这厮出屋后心中毛燋燋火辣辣般兀自难受,带着不忿的情绪出府寻到薛仁贵和张公谨的儿子张成虎,薛仁贵与张成虎见长孙冲情绪不佳,遂拉着这厮来到长安城公子哥儿们最喜欢的地方“探春坊”一解千愁。
刚进得“探春”坊便遇到太子李承乾与其门客同时在此消遣,长孙冲等人赶紧上前拜见过太子,李承乾见长孙冲面色阴沉,不禁嬉笑说道。
“长孙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事说出来看哥儿们能否解决。”
“唉!太子可知襄城公主许配秦文远之事,微臣正为此事闹心呢。”
也是这长孙冲心中烦闷,随口便将这还未从皇上嘴里说出的事讲了出来,这却是有些不得了啦,太子李承乾心思急转,听得此消息的公子哥儿们也是掩不住心里的震惊而不得不重新评估,这秦文远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一时众家公子相坐之处显得几分寂静。
有道是:嫉妒乃人之本性,此话在世家与勋贵子弟中尤为突出。
世家和勋贵子弟们平时自视甚高,本事不大却又目中无人,特别是对秦文远,对他这种新兴的家族子弟更是不屑,虽徐天在长安城闹出的动静不小,这些子弟也只是对其敬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稍许、李承乾安慰长孙冲说道。
“表哥也不用太过烦闷,此事本太子还未听父皇与母后说过,想必还有些转圜的余地,秦文远这人呐,目前正远在辽西任职,短期之内不会回来长安城,表哥何不利用此时机做下些事情让他对本王的阿姐知难而退呢。”
太子李承乾巴不得长孙家与秦文远斗个你死我活,自从拉拢秦文远不得,加之这厮认定长孙家在朝廷上支持魏王李泰与自己作对,此时不挑唆两家的矛盾简直是对不起自己。
“太子可有什么妙计可以教我?”
听到李承乾如此话语,长孙冲迫不及待轻声问道。
见长孙冲这厮如此,李承乾微笑打着哈哈,眼神却在往杜荷不停示意。
杜荷如何不知太子之意,一旁笑着与长孙冲说道。
“我说冲哥儿啊!这长安城里面,属于秦文远的产业可是不少,成衣坊、菜市、炉具等生意哪样不是叫人看着眼红,想要做点事情还不容易,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了。”
这杜荷乃是杜如晦次子,李世民钦点的驸马爷,早是将襄城公主与太子的亲妹妹诚阳公主兜子许配与他,可见皇家对杜如晦的恩宠到了何等的地步,可惜这厮后因参与太子李承乾谋反一事终被李世民赐死,害得小公主兜子不得已另嫁他人。
这厮与李承乾甚是交好,如何不知太子眼中之意,此时不阴阴你长孙冲更待何时。
听到杜荷所说,长孙冲眼神发亮,这草包那里知道这是别人在与他挖坑,反倒对杜荷感激不已。
“杜兄所言甚是,某家心中已是有数!”
言毕,众家公子再不谈及此事,太子李承乾稍坐便留下杜荷等人率侍卫离开“探春”坊回宫。
太子离开之后,众家公子便唤来千娇百媚的女子玩乐好不开心,长孙冲将怀中的女子狠狠看了一下,仿若将心中的不快全要发在此女子身上。
从云州已回长安城的春娘,得坊里的姑娘禀报,遂带人来到长孙冲等玩乐的房间。
“春娘素闻长安城长孙公子乃富而好礼,今日怎地不知怜香惜玉,春娘真是大开眼界。”
长孙冲知自己失态却又鸭子死了嘴硬,对“探春坊”老板不屑说道。
“探春坊里的姑娘不就是爷们的玩物吗?春娘何出此言,似春娘这等艳丽女子小爷倒是懂得怜香惜玉,春娘不妨试试。”
此话说出,房里顿现无边的杀气,但见得春娘身边壮硕的汉子豹眼锁定长孙冲,双拳已是青筋暴长。
薛仁贵乃武将出身,对危险的气息自是比别人敏感,挺身于长孙冲身侧已是做好戒备,杜荷与张成虎皆是不想众家子弟于“探春坊”里大打出手传出去坏了名声,加之对“探春坊”的背景略有了解,知春娘也非好相与的角色,何苦为了玩乐之事而使大家都不好下台。
杜荷微笑对春娘说道。
“春娘原谅则个,还望给某家面子放过此事。”
“杜公子客气,春娘不过一弱女子又那里敢得罪长安城诸多贵公子,倒是春娘不识抬举让杜公子见笑,各位公子玩好,春娘告退。”
言毕,春娘含笑与众家公子施礼后退出房间,出得房间春娘脸色突变,心中涌出丝对长孙冲的杀意……
秦文远携墨菲乘坐战船到达登州军港,上岸之后眼见得登州军港初具规模,港湾里停泊数艘新建和修复的旧战船心中欢喜。
夫妇二人先是见过仍在这里完善军港与建造战船的匠师李狂和墨家老二墨涯子,一番问安交谈之后,在二老一路的笑骂声里同来到登州新建的水师衙门之前。
水师衙门将军赵飞鹏率副将徐大鹏与张大保,登州县令庄得贵率衙门主要官吏,造船师祖毅与登州城防军都尉周兴等齐聚衙门前迎接徐天。
秦文远携妻与匠师李狂和墨涯子上前与各位相见,周仓紧随秦文远身后寸步不离。
衙门前众官与秦文远夫妇见礼后齐至厅堂落座,墨菲自是随衙门使女往后院歇息。
衙门大堂中,秦文远于主位之上笑容满面地说道。
“诸位辛苦!本都督时间紧迫,稍后便要赶回齐州,有什么需要说的尽管道来听听。”
先是登州县令庄得贵起身向秦文远汇报民生事宜,得益于秦文远当初定下的发展思路,登州民生现已是步入正轨,城中酒楼、青楼与商铺增加不少,其服务的对象俱是以军人及来往的商贸客人为主,这座原来只有不多渔民及农户的小城,正在悄悄改变成一处拥有大量水师军士的军城,来自新罗、高丽和东瀛的船只因这带海域海盗的稀少而渐渐开始成为与大唐商贸的海上通道。
鉴于目前的发展形势,庄县令请示能否再建民用码头以应对逐渐扩大的海上商贸。
秦文远听后略微思索便开口说道。
“可!庄大人亲自主持对民用码头的建设吧,此码头位置须与军港保持一定的距离,建成之后可对外邦停靠的船只收取一定的费用以维持码头的运营,同时可在码头周边择地多建些房舍卖给来往于此处海道的外邦商人,收取的银两除投入码头的建设外也可用于民生的发展。”
庄县令听到秦文远答应自己所求且还增加建设的项目,喜极而泣跪地说道。
“少都督睿智!下官当肝脑涂地定不负徐家所望,登州得此发展全赖少都督英明决策,登州幸甚,登州百姓幸甚。”
秦文远微笑使劲气托起庄得贵起身,这一手轻描淡写的功夫使得厅堂里的武将俱是感觉少将军的武功现在已是深不可测。
赵飞鹏起身拱手说道。
“少将军!水师成军已有数月之久,末将以为要使水军形成战斗力还须进行数次远海作战方可,前些日有新罗大臣带来新罗皇帝书信说是愿与徐家就新罗的铜铁矿展开合作挖掘,可否派出水师战船轮流往新罗运送工匠和运载铜铁的任务,此、一来水师得到远海训练的机会,二来也可达成与新罗的合作,同时还可护卫大唐商船往新罗的贸易不受海盗的侵扰,请少将军定夺。”
“新罗来人了?那此事就由赵叔负责,告诉新罗之人,秦家同意联合开采之事,赵叔当谨记一点,虽然铜铁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但在与新罗打交道的时候切记不允将大唐的锻造等技术流于外邦,我们要的只是资源,合作的前提也只是在对资源的分配上达成协议,如果新罗要求太高,那么这合作不要也罢,终有一天本将军会带领水师征服周边诸国,那时这些资源不是任由我等所取。”
秦文远此话让军中的将领们热情高涨,作为军人,战场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待得军政大事谈完,祖毅、李狂、墨涯子等将负责建造港口和战船的工作也是略微做了些汇报,其实,对于这些工作都是秦文远前往辽西早就计划和安排好的,港口建设完毕之后,除留下祖毅继续在登州负责战船打造之外,李狂与墨涯子都将回到齐州研究新的武器或是战船的动力系统。
墨涯子说完工作之后,自是要去见见自家的侄女儿墨菲,这老小子在侄女儿刚下战船时只是与之略作寒暄,此时得闲总是要去关心一下。
水师衙门里,众官谈完登州的诸事并得允下步的发展规划,一时气氛祥和,闲谈里谈及少将军率军战斗与掌控辽西的事迹,张大保甚是羡慕周仓能跟在将军身边经历这些听起来就让人热血的战事。
这个昔日的海盗头子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登州水师成军剿灭周边的海匪之后,虽每日与军中弟兄来往于海上训练,却那里又有真正的战场上来得刺激。
这厮一旁涨红着脸与秦文远说道。
“少将军!末将也想去辽西看看呢。”
“张大保!你怕是过不惯登州安逸的日子想去辽西打打杀杀吧,你这莽夫给本将军将训练兵士的工作做好,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有你用武之地,这样吧,登州到营州这一线的海域现在就交由你负责巡防,若是发现这带有外邦的战船和欲行不轨的海盗船只,不用本将军教你怎么做吧。”
听到秦文远打趣的话语,张大保高兴而道。
“末将遵命!”
对于这些说话不多而性格豪爽的麾下将领,秦文远早是将他们看做徐家人,前世的孤苦伶仃使得他尤为看重在这世里的亲朋友情。
将真诚对真诚之人,将毁灭对敢于挑衅秦家利益之人几乎是秦文远这世的行事原则。
……
登州到齐州的大道上,打着秦家军军旗的数百骑兵一路疾驰,过莱州、青州地界不入官衙而过,两地的军政衙门皆是听到城防军的禀报方知少将军赶回齐州之事,对这位睿智的将来秦家之主,除却秦家军将士心服口服之外,衙门里留任的地方官员在执行其政事的方略上也是对这位少将军提出的方法渐渐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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