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什么?!”
魔修之九压根不信,他的心被刀子割下,在黄沙里蒙尘,又被抛到油锅里煎炸,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白小媚。
白小媚瞪着他们不能动,被毒粉灰了一身,灵气完全停滞,很糟糕的状态,像是忽然高烧,在极冷与极热反复横跳。
她如不死,他们死定了。
这眼神,圣姑懂,魔修之九也懂,两人对视一眼,魔修之九说,“你先回去,该怎么办我来。”
“大阵必须你来,我期待着你的成果,”圣姑可悲地发现,她虽是与魔修之九一时意乱情迷,却在之后的世间,深深惦记着他,这不是爱情又是什么,
“而且,我对毒粉的掌握比你强。你动手,别杀不了她反搭上一条命。”
魔修之九真是服了她了,一个孕妇逞什么能,给关心还不领情,
“你告诉我怎么做,然后我来,你别看,对孩子不好。”他嘴笨,知晓是想要圣姑在孕期心情舒畅些,却只会用最终成果状态去引起圣姑的注意,搞不好还会被误解。
但圣姑还是爱他更多一些,被如此关心美滋滋的,
“你被这魔女消除记忆损伤了心智,怎么会记起我来。”
皇帝不合作,白小媚打算杀掉皇帝,扶持晋王登基,以便留出时间抬高自身出生地位,为顺利地取而代之铺路。而晋王妃大张旗鼓地投诚白小媚,加上圣姑本来就与白小媚不合,在白小媚地位逐渐稳固中,圣姑感到生命受到的威胁,而此刻,她害喜了,于是白小媚就成了必须尽快除掉的敌人。
圣姑放走同样与白小媚不和的白鹭,然后以精心配置的毒粉为依仗,决心放手一搏,万没想到季蓝衣等人撤走,而白小媚在与廖园园的战斗中处于劣势,召唤回魔修之九。
更没想到,魔修之九恢复了记忆,还配合她制服白小媚。
被这么一问,魔修之九也不是很清楚,“我在筠台那些天总是很思念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样貌,在穷奇大人身边逐渐想起来的。”
说起穷奇,魔修之九就很气,乾坤颠倒兽王阵研制的更快一些就好了,也不至于穷奇被朱大花封印。
殊不知,他能想起圣姑,全是因为朱大花有特殊修复魂魄的能力,而他又在气运光圈里,两相结合。破除了白小媚造成的伤害。
而在朱大花身边沾的气运,在普通修士身边可以不被发现魔修的身份,但在白小媚面前就行不通了,她的草木仙体,能快速代谢毒素,而她被动掠夺气运,能让她身边的不被她在意的人倒霉到极致。
堵塞筋脉的毒粉,到底也不过一介凡人做出来的东西,能给季蓝衣等人带去大麻烦,但白小媚代谢只需要一刻钟。
魔修之九关心圣姑的一切,圣姑又挂念魔修之九的生活,一来二去也不觉得烦,更浓情蜜意。丝毫看不见傍边的白小媚,吃饱了狗粮缓缓起身。
透明的刀,好似透明的鱼脍。这时,血魔炼魂阵嗞咯嗞咯地裂出老长一条缝隙,才验收的房子墙壁就有一道贯通伤,任谁都会觉得这很不妙。
廖园园出来,他们这些邪魔外道一个都跑不了。
白小媚与魔修之九对视一眼,同时放血注入血魔炼魂阵强化阵法,裂缝缓慢地恢复。
“步子太大,这本是对付练气修士的阵法,镇不住筑基修士!”
“想不到办法,就等死吧,你最好想想你的孩子。”
圣姑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还说不定呢,不过胎儿倒是喂养血魔炼魂阵极好大补丹。
那眼神只划过一眼,圣姑便是脸色惨白,一双眼透着的寒意和疯狂,让人闭气。
圣姑掉头就走,魔修之九面向阵法叹息。
“废物!”
白小媚反应过来。
也许可以以血肉献祭,圣姑却跑出摄取范围之外,气极了想把魔修之九献祭阵法,但想最终那个大阵,勉强克制住冲动。
没被指责,倒是让魔修之九感觉到一点人文关怀,对白小媚也没有那么离心离德,两人通力合作,血魔炼魂阵只剩小拇指那么大的裂缝。
只要阵法修补完美,廖园园绝对不可能活着。
而阵法里面的廖园园,何尝不知破阵机会稍纵即逝,单属性雷灵根的天赋完全爆发,将血魔炼魂阵撑的岌岌可危,以至纯之雷洗涤罪恶,白小媚和魔修之九同时收手后撤,阵法它炸了!
一朵蘑菇在深宫里炸了,天空一瞬亮如白昼。
白小媚放出分魂刀,虚击一招差点被电弧带了修为,“该死,雷法也太厚了。”如此大阵仗,在这灵气稀薄的凡间又能撑多久,“之九,再用阵来。”
分魂刀像一尾鱼,在白小媚掌心上转,魔修之九怕她打不过廖园园来打他,情急之下也只得将芥子球向廖园园抛掷。
芥子球洒下大网,但阵只见一个骨架。
“阵成需要一盏茶时间。我已经尽力了。”
魔修之九的话让白小媚无话可说,人本来就只是个阵师而已,她有点后悔练的都是近战,而神通施展需要信仰,否则就是大量声望,前者总不能催天魔,后者在进宫后所剩无几。
白小媚放弃了民间信仰,一门心思铺在为天魔收集信仰上,战时才显出大量短板。
“都是那该死的朱大花,她就没正经法战过一次。”
事已至此,抱怨也没什么用,廖园园出阵,直接看到白小媚,随后巨阙剑上缠着雷光,滚雷而至。
体法双高,修为还碾压,这绝对是白小媚遇到最难战之一。
圣姑折返回来,差点吓死魔修之九,
“回去啊你!”说着奔圣姑而去,以肉身抵挡雷法。修士都知道,魔修最不抗雷,在雷面前魔修就是个脆皮鸭。
圣姑举起精致的弩机,对着魔修之九之后的廖园园和白小媚,强雷不长久,两人还是近战到难解难分,无论那个除掉都好,扳机一按,特制短箭飞出。
廖园园甚至懒得分神看一眼,纤细的电柱将短箭淹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魔修之九拽着圣姑的手腕就要跑路。
“放开,女人的事情,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圣姑抽回手不止,还差点把魔修之九踹下台阶。
魔修之九这边尊重并且保护孕妇呢,奈何孕妇战力一百八,他护不住也挡不了灾,离开也不是,干脆一边乖巧看着圣姑。
“愣着干什么准备阵法,这两个都是敌人。”
圣姑野心之大,魔修之九唯唯诺诺。
反正都是失败,败了一块去死,虽然大阵没做完很遗憾,有圣姑陪着倒也不觉得冷。
本着骨子里的存活欲,魔修之九还是拿出了最得意的两个刻阵,严阵以待。
圣姑的特制短箭不歇入空,但是丝毫没靠近打斗中两人,有些箭被打碎,有些则抛物线落地。
渐渐的,魔修之九看出端倪。
白小媚不敌廖园园,百招内被击败,本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原则,坠落向着二人来。廖园园嘴角一勾,正好三个团灭,巨阙以雷法击之。
黑棺再次被魔修之九祭出,圣姑那些箭中溶液已融入水汽里,廖园园看到幻觉,雷势一下缓和到可以忽略不计。
“星辰。”
魔修之九投射的就是廖星辰的形象,只不过这次更加清楚生动,把那日廖星辰掐他脖子的风采展现的淋漓尽致,宛如人再度复活。
廖星辰本就对廖园园极其重要,如果不是潦草猫乱牵线,两人百年后将是一对神仙道侣。可惜,却一起下凡,先后陨落。
被封入阵法,廖园园也并没有死去,甚至可以说,只要阵法五百年内从外边被破除,她也还能有重见天日那天。
魔修之九面色沉重,“非是血魔炼魂阵不能消化她,这阵必须有人时刻看护,否则她必将出来。”
这话是说给白小媚听的。
芊手一抹,薄唇殷弘,白小媚一笑忽然咳嗽起来,伤的过重反倒让她冷静下来,一瞥圣姑的肚子,道,
“只此一次,如再背叛我,你们还有你们的孩子,必死无疑。”
圣姑不服,但魔修之九已经光速认怂。
白小媚回宫中修养,此番修士全跑了、血魔炼魂阵被破,手下还背叛所幸人还控制在手里,而白鹭那个废物不上墙的,对她的地位上升不仅没有帮助,还伤害巨大。
她得静静的,把伤养好,再着手解决那些令人焦头烂额的事,至少,廖园园被抓,被其吓破胆藏匿的魔修,总该出来搭把手才是。
离去的背影有些萧瑟,但透着这事没完的决心,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你是不是怂,你两个阵一起丢出去会怎样。”
圣姑恨不得打死他,但是只拍落了魔修之九空着那个芥子球。
本来可以两个一起装在芥子球里,这样,她就可以直起腰杆堂堂正正把握朝政。
魔修之九很委屈,
“我们根本打不过她,她那把魔刃,是正统天魔传承才能得到的武器。”
跟圣姑说什么她也不会懂,因为是个没可能修行的凡人,圣姑做事更加随心所欲无所顾及,让魔修之九觉得很羡慕。
圣姑踢了黑棺一脚,问,“我不会忍着白小媚,你有什么打算?”期盼的眼神让人觉得压力很大,她太疯狂了,以凡人之体随便对修士动手动脚。
“小心孩子,总有办法的。”
魔修之九眼眸一深,他得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知识储备让他冷静,冷静得珍视还存在的浓烈感情。
两人关注点不在一处,而且魔修之九没拿主意的本事,光有些实力和默契罢了,圣姑也就没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趁着夜未明朗,遣信送给袁有恕。
她筹谋着一个未来,跟白小媚无关那种。
虽离心离德,两人仍旧跟在白小媚身边,圣姑负责持续给皇帝投毒,魔修之九负责研制阵。
醉红尘令皇帝陷入一个很长的梦,那个百年前的兴国最繁盛的时候,他爷爷最头疼的对象,他仿佛代替他爷爷考虑怎么灭亡一个国家,兵不血刃。
圣姑看着皇帝的睡颜,计算着他死亡的时间。跟计划不一样的是,她取消了杀掉皇帝后自杀的一环。
“魔气怎么到处都是?”
朱大花解决掉几个魔修,更多的魔修站了出来。
不过没再近处,而是分散开,在人群里,大约上千人里混着一个,特均匀。
【宿主,任务】
“好烦,人太多了。”
朱大花看天也亮了,买了早餐边走边吃,遇到从酒馆通宵出来的朱士权和白鹭。
【系统特别提示:张正元已经死亡】
“什么?”
【嗯,魂魄还在天魔神庙外徘徊,与之关连的智远道长已经心无挂碍地转世】
好家伙,流云那算是被托孤,那怎么跟流云解释。
朱大花没打算解释,没遇到就算了,宝箱欸。
【将张正元的魂魄带到红山县,可以得到一些关于点燃信仰的线索】
“早啊。”
“朱大花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居然跑了。”白鹭一身酒气跑来,但这回衣服穿的严实,被酒水打湿衣襟都不撇开一点。
“看什么看。
算了,请我早餐,原谅你了。”白鹭夺过肉夹馍,直接开吃。
白鹭一贯没心没肺,而有事的貌似是不言语的朱士权,眼眶子很红唇却发白。
“堂哥,你也来点?”
献出还剩的十人次早餐,朱大花吃习惯了一时难改,但不饿时分别人一点是可以的。
朱士权摇摇头。
赶早朝的官员也从这条街过,因为皇帝病重不上朝,但贵妃坚持的原因,他们的秩序很松散,不学袁有恕直接告假,也不天还黑着就在宫门排队。
而是消极怠工,成群结队地摸鱼。
天亮才说说笑笑买早餐吃,对与朱大花这个榜眼,白鹭这个探花,能讲的就更多了,这无疑刺激了朱士权。
他本想做个凡人,抱着一些炫耀的心思考试,结果榜上无名,这是,老婆还跟他分手了,越挽留伤心话越多他越被刺伤的厉害。
一句话没说,他要去安静地独自添伤,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却遇上了袁有恕下轿。
“袁大人,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袁有恕病好了,这是风向有变啊。
官员很关心这些,皇帝是能好,还是北魏的未来被修士把握。
一双双眼睛盯着袁有恕,袁有恕却看着朱大花。
“可否向仙姑请一枚丹药。”
袁有恕如是对朱大花说。
被很多双眼睛看着,朱大花觉得莫名其妙,“丹药,好说啊,我一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请仙姑说到做到。”
郑重地令人觉得其中有事,白鹭咽下一口就要搅合,被再塞一套肉夹馍。
朱大花道,
“我另外给你补偿,敢砸我招牌马上给你城外埋了。”
赚钱之魂熊熊燃烧。白鹭一挑眉,“你最好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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