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书房批阅公文的杜明觉抬起眼看她,嘴角弧度微微上扬,似乎心情不错。
白落站在他身边研磨,脑子里却想的是明日的百花宴。
她得说服杜明觉才行,不然她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杜明觉虽然对她的行动不怎么加以限制,但她还是觉得内心过意不去,打一声招呼总比一声招呼都不打自己偷偷溜去的好。
“那个……明天我有点事想要跟你说。”
白落有些尴尬,因为杜明觉压根没在听他说话,他只埋头苦干,应该是这几日积压的奏折太多了,他也得过过才行。
是辛苦了,这几天还这么折腾。
想到那些画面,白落脸都红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
过了一会他批完奏折再次抬头时看见白落还在帮他研墨。
白落没有隐瞒,“我明日想去百花宴。”
“是九公主想让我陪她的。”
白落说完还看了一眼杜明觉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不快的神情后又继续说道,“九公主她想在百花宴上挑选驸马,想让我帮忙作参考。”
杜明觉思索了一会,“你们相处不久她就喊你陪她,还真是感情要好啊。”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但白落听在耳里却不这样,“你也说了我和她才相处没多久,她邀我也纯属是沾了你的光,你若是不同意便罢,我直接修书一封跟她说明就是了。”
白落放下手里的墨条,转身欲走。
可谁知下一秒,白落惊呼出声,腰上瞬间搭上一只长臂,直接一把摁了过来。
不知何时白落的发簪落地,一头及臀的如瀑长发顿时倾泻下来,因着方才动作过大,她的衣领也开了许多,泄露了几分细腻动人的春光。
“杜明觉,你要干什么?”
白落想从他身上爬起来,但刚一站直就又被他摁到了怀里。
“你不要每次都跟吃不饱的饿狼一样。”
白落用手抵住他的侵犯,眼里含着丝丝怒火。
杜明觉只摩挲着她的腰,感受到手里那细腻光滑的感触后,嘴角带上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杜明觉,我在跟你说话,你好歹要回答我一下吧!”
白落觉得这么多些天纯粹就是一个将狼养大的过程,你要是不对他加以限制并任由他所欲所求下去,那才不得了了。
所以这次,她坚决不能让他得逞。
“为夫听见了。”
杜明觉想吻一下白落的额头,但都被她拒绝了。
“不行,你是摄政王,不能沉溺于女色。”
杜明觉有些惊奇的看着白落,他倒是没想过沉溺女色这种词会出现在她的口中,这些不应该是朝上那些迂腐大臣参他所说的话吗。
“落儿这是厌弃为夫了?”
杜明觉模样本就生的好,气质也是温文尔雅的那款,如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白落,让白落准备满腹的拒绝之词瞬间说不出口了。
“没有,只不过你目前还是应该多把心思放朝堂吧,我可不敢担一个什么红颜祸水的骂名。”
白落趁他不注意立马将散开的衣领迅速收拢,捂的严严实实,不敢让杜明觉瞧见半分。
杜明觉见她这般防备样子,心下不由的好笑。
“你去百花宴的事为夫可以同意,只不过你必须得跟为夫保证,不许跟别的男人说话,知道吗?”
白落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如今嫁做人妇,男人看我发髻便知,谁会那么自讨没趣的上来与我说话呀。”
“为夫这是提醒你一番吗,兴许真有一些不长眼的上来怎么办。”
白落捧着他的脸淡定的说道,“如果真那样,那就证明你摄政王殿下的名头还不足以震慑他们了呀。”
杜明觉眯眼,“是吗?”
白落见他这样心下大惊,立马想要逃跑,可杜明觉就是不放过他。
“啊,杜明觉,不要!”
——
第二天。
官道上行着一辆马车,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剔透的青白砖石上,一些水洼上倒影着灼热的太阳和滴答的车轮。
马车四面用的是上好的梨木做框,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丹青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知道里头的华丽。
此时里面坐着的便是正准备进宫参加百花宴的白落和她的侍女青瓶两人。
青瓶撩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告诉白落说,“夫人,大抵很快就到了。”
白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此刻的她身上有些不舒服,想起昨天的杜明觉,她心里都是烦躁,明明说好了要反抗,怎么又给他得逞了。
马车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呲溜声,白落和青瓶二人毫无准备的向前扑去。
青瓶砸到额头叫了一声,白落也没好到哪去,她被青瓶的手肘撞倒肚子,瞬间疼的脸白了。
“怎么回事?”
白落强撑着向外喊去。
“夫人……有人挡路。”
“是刺客。”
白落撩开帘子,眸子睁大。
“该死。”
为首的刺客头头挥了挥手,四周分散的人都冲了上去。
“夫人,你快跑,我来垫后。”
白落被青瓶推了一把,一把钢刀顷刻之间挥了下来,白落哪管那么多,人立刻滚到了地上。
她咬着唇爬起来,回头一看,人都要晕过去了。
钢刀已经刺到了青瓶的心口,她大口大口吐着血,可即使这样她都要让白落走,“夫人……快走。”
突然席卷而来的愧疚之感让她避无可避,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疯了一样往回跑。
杜明觉……杜明觉,你快来,救命啊!
可事实不允许叫她喊人,没跑几步的白落最终还是被刺客抓住,他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然后提了起来。
窒息的感觉让她睁大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
“救……”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祈求的看着刺客,死前最后一句说的是,“你等着……老娘回来杀死你!”
面罩之下,那双深沉死寂的眼眸动了一下。
这女人,真是无脑。
……
白落捂着脖子睁开了眼睛。
“夫人,大抵很快就到了。”
白落睁开眼睛看见青瓶的那一刻,心下复杂至极。
白落一把拉住青瓶的手,用食指示意不要出声,然后迅速往后的小门推去。
她猜到了,这个车夫怕也是那群刺客的人。
她本着好过的想法,千万别又栽在那个死男人手里了,他掐人是真他妈的痛。
马车还在平稳行驶,白落和青瓶却已经跳下车了。
为了不被发现,白落立马融入人群之中,自掏腰包还买了两个幕篱,给了一顶给青瓶自己戴了一顶。
之前是马车行驶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她们才被刺客袭击,如今她们已经提前下马车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又死一次吧。
白落带着青瓶又进了一间成衣店,换下身上的服饰后又去隔壁摊子上买了几盒劣质的香粉和胭脂。
拿回来白落捣鼓了好久,终于把脸上化成了连亲妈都不认识的模样后走了出来。
青瓶被吓的呆住了,口齿不清的道,“夫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先回去,去找王爷,就说我们去皇宫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青瓶不解,但还是关切的询问白落,“那夫人你呢,孤身一人去皇宫吗?”
白落点点头,“毕竟答应人家的不好反悔,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记没回家之前不能摘掉幕篱,看到王爷了叫他早点来接我知道吗?”
青瓶点了点头,“好的,那夫人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放心,你夫人这样我就不信他还能看得出我来。”
……
出来的白落果然畅通无阻的过了大街走进了她死前的官道上。
眼前的路直直通往那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
路边只堪堪坐落着几家别院,或者看起来就像是官阶较高住的门府,但看着大门有年久失修那味就知道这里应该许久没住人了。
白落一个人悄悄的走在路上,心里还是有点怕的,她用余光瞥了眼后方,生怕那掐死他的杀手又突然跑了出来。
悬着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白落抿紧唇紧张的走在路上。
“你好。”
白落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后退几步回看喊她那人。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吓死人,眼前黑夜黑罩的不就是那掐死她的男人吗。
白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里蓄满了惊恐的泪水,“你……你要干什么。”
男子似乎对她很怀疑,于是开口便问,“白落你认识吗?”
“不认识。”
白落回答的很干脆,生怕自己犹豫了一秒被他看出来就完了。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白落仰着头,她怕弄花她辛辛苦苦化的特效妆,强忍住泪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哦,我还以为你……你要对我干什么呢。”
男子皱起了眉头,眼前女子貌不惊人,甚至还可以说长得很丑,根本不是情报上白落该长的模样。
既然不是白落,那真正的白落去哪了,他的人明明跟他说带着白落和她的侍女坐上了马车,结果人半途没了。
男子没心情在看她了,挥了挥手就让她走。
他以为她只是个宫里的丫鬟。
白落赶忙爬了起来就往皇宫跑。
她跑的飞快,搞得好像背后有什么野怪在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