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李大和只得强忍着心疼,跟汪潇他们去了招待所。
开房间时,他还不忘说一句:“老汪,咱这回出来,应该是你掏钱吧?”
汪潇:“……?”
“办你火柴厂的事儿,你还让我拿钱?我没跟你要前两天的钱就不错了,你还让我倒找你两块啊!”
李大和嘬着牙花子,看着他,不说话。
汪潇死死地捂着口袋,任凭他如何看自己,就是不掏钱。
李大和不想在外边掰扯,只得自己掏了三个人的住宿费用。
因为汪潇的缘故,他们住的是省城专门招待领导的招待所,价钱不贵,但条件很不错。
林念禾回房间洗了把脸,又和三个斗嘴个没完的小老头开了个会,便说:“没其他事的话我跟昀承哥去拜访几位长辈,晚饭不回来吃了。”
李大和皱眉嘱咐:“早点儿回来,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好嘞。”
林念禾应下,与苏昀承一起先去了供销社,买了几瓶酒就去了大院。
他们俩去大院转了一圈儿,拜访了孙勃和老参谋,在孙勃家里吃了晚饭才回。
他们离开时,已经将近九点了。
苏昀承今晚陪着孙勃喝了些酒,身上沾了几分酒气。
林念禾拽着他的衣角,问他:“你喝醉了没?”
“没有。”苏昀承答。
“那你喜欢我吗?”林念禾又问。
苏昀承低笑,停下脚步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喜欢。”
林念禾点点头:“看来是真的没喝醉。”
苏昀承笑了,见街上没什么人,把林念禾的手握住了,拉着她慢慢往前走。
林念禾说:“我明天办完正事要去看看丽荣姐。”
“嗯,”苏昀承点头,“那我不陪你去了。”
林念禾瞥了他一眼:“你这话说的,像我与丽荣姐有什么事儿是瞒着你一样。”
苏昀承笑着反问:“没有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你说什么我都信。”
“好吧,有。”
“所以你还要我陪你去吗?”
“不要。”
苏昀承握着林念禾的手,沉默片刻后说:“注意安全。”
“我知道,放心。”
林念禾侧过头,看着他笑得灿烂。
……
次日一早,苏昀承陪着林念禾去取钱。
这次相对顺利,等了小半个钟头,便把钱取出来了。
苏昀承瞥见林念禾存折上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与她说:“我这儿还有些钱,回去了给你。”
林念禾乐了:“干嘛呀?现在就上交私房钱了?”
苏昀承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他清了清嗓子,拎着装满钱的包,踟蹰许久才说:“早晚都要给你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不过现在没有太多了,之前办学校的时候花了一些。”
苏昀承其实没有太多钱,他高中毕业入伍,是赚死工资的,最初两年还总被苏爸巧立名目要走大半存款。直至后来立了战功,军衔升了,工资涨了,这才存下些钱来。
林念禾不拒绝,只说:“好呀,那你养我。”
苏昀承的脸更红了。
以致于李大和都问了一句:“小苏,你发烧了?”
苏昀承:“没。”
李大和狐疑地打量着他,片刻后转向林念禾:“你把他咋了?”
林念禾:“……?”
“我这么柔弱可欺的一个弱女子,我能把他怎么着?”
“呵,”队长叔冷笑,“你可拉倒吧。”
依他看,全世界能欺负苏昀承的人也就林念禾一个了。
林念禾:“……”
她……她真的没做什么嘛……
林念禾做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机械厂和塑料厂的合同。
细节方面汪潇和计厂长已经谈妥了,今天来就是签合同和付货款。
实际上,在他们洽谈的时候,机械厂的零件虽然多,但却是好谈的——因为他们用不了太多原料,那点儿耗材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调度得当。
但塑料厂就很为难了,塑料的产量原本就不高,供应这么大一批货有些困难。
最后还是计厂长发扬了兄弟厂的风格,主动从纺织厂的配饰材料里扣除一部分,把产额分给了火柴厂。
两份合同签完,李大和捏着两份加起来价值十二万的合同,咬着牙说:“没有回头路了,这事儿必须成!”
汪潇已经知道了李大和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他严肃地拍着李大和的肩膀,认真道:“对,咱不能把小林的钱败了。”
计厂长已经想到了春交会:“等明年春交会,我跟几个外商推荐,咱只要做出来,肯定不愁卖!”
他们三个满怀雄心壮志,而主要投资人小林同志,此刻正揪着苏昀承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表示自己想再吃一根冰棍。
“不行,等会儿就要吃午饭了,现在吃凉的容易胃疼。”苏昀承拒绝得很坚定。
“那吃完饭能吃吗?”
“下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