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着急去穗城,要问照片上的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要报平安。
她估计啊,她的老父亲快要哭肿眼睛了。
……
午夜,在床上辗转难眠的黄部长被敲门声惊动。
“领导,林念禾回来了!”
门外,秘书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激动。
黄部长扑棱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套上衣服就往外走:“幺儿在哪嘞?”
“我给她安排了个空房间,吃的也安排了,”秘书说,“安顿好她我才来的。”
自己的领导自己心疼,自春交会以来,黄部长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而从林念禾被警署带走的消息传回来后,他只吃了半碗小面。
“给幺儿拿点点心,这娃子爱吃甜的。”
黄部长大步流星进到林念禾休息的房间,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打电话,直接把人掐着肩膀拎了起来,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甚至还特意把她的手腕拽过去,仔细瞧着有没有落下伤痕。
“好好好,回家了就行,别害怕了……”
林念禾笑了:“黄伯伯,我没事的,好端端的,他们对我挺客气的,还安排了三个人陪我聊天呢!”
这话,也就“黄伯伯”仨字可以信。
不过黄部长也没看出来林念禾到底哪儿受了伤,便对秘书说:“你喊个卫生队的女医生来,给她检查一下。”
“哎?”
林念禾赶紧说:“我真没事儿,这么晚了就别打扰大家休息了,真的,我真没事儿。”
林念禾反复强调自己没有事,甚至还蹦跶了两下。
奈何黄部长不相信,硬是让她跟着女同志去脱光了检查一遍。
得知她真的没有外伤内伤后,黄部长才松了口气,拿起电话,冲那头的老林同志说:“秉辉,幺儿么得事,我明天就安排飞机送她回去。”
林爸听老友说闺女真没事儿,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长舒口气,又抹了把脸,半晌,他才说:“不行。”
“你说啥子?”黄部长怀疑自己的耳朵。
林爸深吸了口气,声音嘶哑:“老黄,你把电话给念禾,我有话与她说。”
“你……”
黄部长想到了什么,咽下嘴边的话,转身把电话给了林念禾。
他深深地看了林念禾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林念禾乖巧接过电话,轻声说:“爸爸,我不能回去。”
“闺女……”林爸沉默许久,低声说,“爸对不起你。”
老林同志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原本,季老让林念禾参加交流团,本意是给她添一点履历,林爸也只是想让林念禾顺路观察一下香江的大户如今是何想法。
可事儿赶事儿,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的。
今天朱主编反应得快,几乎是林念禾刚到警署,消息就传到了林爸耳朵里。
他当然明白这种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可他不能动。
什么飞机发言大炮跟上,那是童话故事。
坐在他的位子上,他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女儿被抓了,就大动干戈闹出武统的阵仗来。
一如当年苏昀承身陷敌营,苏爸只能喊开火。
哪个父亲愿意置儿女的安危于不顾?
可他们必须要顾全大局。
林念禾握着电话,低低地笑着:“爸爸,您要是因为这点儿事儿就哭红了眼睛,妈妈后半辈子都有笑话啦。”
林爸一怔。
林念禾浅笑着,继续说:“我现在可不能走,沈家刚给我货运公司百分之二十的干股,不过我只是代持,这些股份的分红是要用来在贫困地区建学校的,我得盯着他们把货运公司干起来才行。”
林爸更懵了。
旁边的黄部长也错愕地看向她。
“幺儿,你说老实话,杨家文是不是沈瑜干死的?而且还被你亲眼看见了吧?”
黄部长没忍住,插了一句。
林爸也有同样的疑惑。
林念禾笑呵呵地与电话两边的人说:“沈家还是很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与沈家老爷子谈过许多次,这些股份就是怹老人家主动提出要给我的。”
黄部长啧了啧舌。
林爸默然片刻,还是说:“闺女,他们可以乱,但不能太乱,你……能斡旋吗?”
能与香江的高门大户直接接触的人太少了,林念禾是林爸唯一完全信任能用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林念禾的语气郑重了下来,“保证完成任务。”
“闺女,我……我……”
林爸又红了眼睛,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没什么是亲自把女儿送进险地更让老父亲心痛的了。
“老林同志,您这样会让我觉得您很不相信我的。”林念禾的语调轻松下来,“其实这事儿挺容易的——沈家跟我死抱一起,杨家的矛盾点是争家产,这个矛盾很快就没了,毕竟没有家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