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你要怪就怪嫂子吧……你侄子还小,家里头这么三天两头闹,孩子也受不了……”
“那帮人不是好打发的,要是真把孩子抱走了……咱老李家不能绝了根啊……”
李钢听着哥哥嫂子们的话,嘴角的笑愈发冰冷。
他们说得可真好听啊。
要不是那堵连夜砌起来的墙在那杵着,他真就要信了他们的情真意切。
李钢什么都没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小屋。
坐在冰凉的炕上,他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昨晚挨得那顿打,后知后觉的开始疼了。
脱下棉袄一瞧,黑色的袄子处处是脚印。
捡起一片镜子碎片,他看到自己的嘴唇肿得像大拇指,还有明显的干涸血痂。
很显然,情真意切的哥嫂压根没看到他受了伤。
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见风使舵的哥嫂、抛弃他的赵翠花。
等着吧,他一定能翻身!
……
“唉……”
“……”
“唉……”
“……”
“唉!”
“你没完了是不?”
冯大娘放下剪子,瞪了冯伟一眼。
冯伟郁闷地看向她,小声嘟囔:“娘,我心里烦啊。”
“抓不着的坏人多了,你……”
“冯大娘,在家吗?”
冯大娘还没骂完,屋外传来林念禾的声音。
“在家、在家,你快进来。”冯大娘扬声应下。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林念禾提着一个大包进来,她在门边把肩头的雪抖落赶紧,这才进门。
“大娘,昀承哥给您寄了红肠来,还有些苹果和罐头,我给您放这儿,等会儿您收拾哈。”林念禾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昀承这孩子,上回寄来的东西还没吃了呢,丫头,你跟他说,下回可别寄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先顾好自己。”冯大娘说着挪下炕,问林念禾,“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煮完面条吧?”
“我吃过了大娘,您别忙活,我饱着呢。”林念禾笑道,抬头见冯伟一脸愁容,随口问道,“冯大哥这是怎么了?”
“别管他,坏人抓不着,搁那闹心呢。”冯大娘拿了一大包松子塞给林念禾,“正好你过来了,我昨儿刚炒好的,你爱吃零嘴,拿回去闲磕牙。”
冯大娘总是默默准备好他们喜欢吃的东西,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这些离家的孩子。
“谢谢大娘。”林念禾笑着接过,转而问冯伟,“冯大哥,是牌庄那些人跑了?”
“唉……”
冯伟再一次长叹口气,点头:“嗯,跑了,我们一大早上过去的时候,那地儿连只耗子都没有,看着跑了好几天了。”
“也难怪,”林念禾说,“李钢的事儿闹得挺大,他们应该猜到了咱们有可能报公安。”
冯伟抹了把脸,忿忿的骂:“一帮耗子,听到点儿动静就钻回耗子洞了。”
这种人也知道自己见不得光,一个个格外小心。且一般来说,赌狗是不可能去举报他们的,甚至还会自发地替他们遮掩。
若不是李钢昨晚被打懵了,又恰逢悔意爆棚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吐露那个地方。
林念禾琢磨了一会儿,说:“你也别上火,我大概有个法子,找到了跟你说。”
“啊?”
“啊!”
冯大娘一把拽住林念禾的手:“你一个小丫头去找那些人可不行!他们把你卖了咋整?”
冯伟也跟着点头:“对对对,你要是出啥事,我都没脸跟承哥说。”
“哈哈哈哈,大娘您放心,我哪能自己去啊,我认识个朋友,他大概能帮我找到那些人。”
“朋友?啥朋友?”
“唔,省城的朋友。”
林念禾没说谎,她真没打算自己去,而且那个“朋友”也的确在省城。
非常情况,要用非常办法。
两天后,白波仅存的把兄弟老四带着十来个人下了火车。
瞧见林念禾,他也没太大反应,仿佛她跟他大哥的死没任何关系一样。
老四是拎得清的——如今他们的黑市还仰仗着林念禾供货,白小军又在林念禾这儿,为着以前的仇怨和她摆脸色得不偿失。
“四哥,”林念禾笑着迎上去,“辛苦您跑一趟。”
“没啥,”老四的嘴角挂着笑,“小军呢?”
“他在村里呢,伍根茂和曹石建陪着他,我想着咱们这事儿有些危险,就没带他过来,”林念禾解释道,“等会儿四哥跟我回村里吧,小军也特别想您呢。”
“他怕是都要想不起来我了。”老四点了支烟,直接说,“就那个小赌坊是吧?办到什么程度?”
林念禾说:“如果可以,找到他们的头儿后把人留十五分钟。”
“小事儿。”老四很随意的点了下头。
“哦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