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被老狐狸算计了,且短期内她不会知道。
林念禾对此并未多想,她这次秋交会的目标是稳固住两大市场,以及培养出一两个合格的销售人员。
这样她明年就不必跟着再跑一趟了。
随行的销售员是从厂里销售组里按销售额排名选拔的。
其中的榜首林念禾认得——徐清。
正是当初那个被张建欺负的姑娘。
她来了纺织厂后,原本是老实本分做工人的,结果正赶上厂里要选拔销售员,她因为家庭缘故曾经读过不少书,又会一点儿俄语,被选上了。
能在十几个销售员中争得一席,徐清当然不仅仅靠着会俄语。在销售培训时,林念禾让他们用随头花卖火柴的买卖练手,徐清是第一个完成的任务,也是完成额度最高的。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练手用的小任务是选拔广交会销售团的测试,许多人得知消息后悔不当初,而徐清的第一反应却是不去。
她老娘双目失明,她放心不下。
最后还是吴副主任拍着胸脯表示工会会照顾好徐妈妈,徐妈妈也沉下脸,说自家受了厂子诸多恩惠,要她万事以厂子为先。
徐清这才来了。
她来之前开始自学英语,没日没夜学了一个月,如今已能简单地用英语交流了。
秋交会开始的第一天,林念禾把她带在身边,一起欣赏了老外百米跑后,被第一个冲进来的卡帕萨拉去了谈判间。
“卡帕萨大叔,您看起来似乎经历了很辛苦的事。”林念禾笑着与他寒暄,顺势把徐清介绍给他,“这是我们‘蘭’牌的销售员徐清,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你好,亲爱的小姐。”
卡帕萨大叔依旧和蔼,他朝两个姑娘说了句“抱歉”,然后赶紧整理自己被挤乱了的领带。
“我的上帝啊,刚才有一个强盗一样的日苯人一直拽我的衣服,他还差点儿踩掉了我的鞋子……虽然上帝要求我平等地对待所有人,可我实在无法平等地看他们,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这绝对不是您的错,毕竟不是所有人形生物都是人。”林念禾严肃回道,“不过么,如果您的胃部长了眼睛,您倒是可以平视他们。”
“哈哈哈……”
卡帕萨没忍住,笑了。
他们俩说的意大利语,一旁的徐清听得满头雾水,不得不求助地看向翻译同志。
翻译小姑娘还是春交会那位,感觉到徐清的眼神,她的眼睛倏地亮了,立即小声地在徐清耳边给她翻译。
徐清的脸有些红,听完后声音极轻地说了“谢谢”。
翻译小姑娘连连摇头。
实际上,她想跟徐清说谢谢。
还好有她啊!不然她又要当个摆件了。
卡帕萨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再开口时他用了汉语。
“林,头饰卖得很好,这次我可以多要一些货吗?”
卡帕萨大叔的暖心举动让徐清很感动,她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林念禾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问:“您已经把头饰卖到了巴黎吗?”
“是的,不过不仅仅是巴黎。”
卡帕萨大叔笑得人畜无害,讲起了他的传奇故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完全是朋友们帮忙。”
从卡帕萨的角度来说,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善良的好心人要来帮他。
先是巴黎,然后是伦敦,再后来,马德里、柏林……
总之,这份商业版图用不着他自己考虑,好心人们就帮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甚至连店面都不用他自己找,他们每个人都有合理的理由把铺面双手奉上。
听完他的讲述,林念禾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看来,这半年里,罗西家的人们没少干好人好事啊。
她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朝卡帕萨伸出大拇指:“厉害。”
下一秒,她搓着小手提出邀请:“卡帕萨大叔,为了纪念我们第二次合作,等签完合同我们合张影吧!”
什么是正事儿?
这才是正事儿!
卡帕萨懵了一瞬,旋即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然后他便不好意思地朝林念禾伸出一个巴掌:“这次我可以要五百万只头花的配额吗?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但实在是因为店面太多,货不够卖——实际上,我的店已经连续一个半月没有卖出头花了,很早就断货了,客人们都在等。”
谈到配额,林念禾严肃了几分,她说:“实际上,我给您预留了六百万只头花的配额,我觉得您大概需要这么多。”
“真的吗?”卡帕萨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当然知道五百万只头花不够卖,可他实在不好意思再问林念禾多要了,他觉得五百万只已经很过分了,他不能把所有的压力都给林念禾。
现在林念禾却说,她可以比他想象中提供多一百万的配额。
卡帕萨热泪盈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