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可以详细说说罗西家吗?他们家为人如何?”
沈瑜斟酌片刻,回道:“义薄云天,视钱财于无物。”
林念禾哑然失笑。
真不知道沈瑜这到底是夸还是在骂。
义薄云天自然是好的,但作为商人,视钱财于无物就有点儿不务正业了。
沈瑜瞧了林念禾一眼,继续说:“罗西家这次是卡帕萨来的,他想买一些搪瓷盆和木雕,听说谈了一上午还没有结果。”
“去年我三哥去了一次米兰,拜访了他们家——罗西家现在有八间商铺,其中一间在弗朗哥宫,据说是某个将军送给他家的,因为卡帕萨的小儿子与将军的女儿同一所学校,将军女儿被绑架,那孩子一路跟了过去并报了警。”
林念禾:“……?”
“助人为乐”这四个字是刻在罗西家的基因里了吗?
他们真的不考虑专门去做慈善吗?
还有,这种巧合真的正常吗?
罗西家拿了主角剧本吧?
林念禾见过各式各样的发迹史,可通过救人、救人、以及救人发达的,她真是第一次见。
沈瑜问:“需要我给你引荐一下吗?”
他猜得到林念禾的意图,也乐意牵线搭桥。
他不知道林念禾是怎么知道这么一个神奇的小商人的,但他没打算问,有的事不知道才最好。
林念禾看了眼时间,说道:“卡帕萨大叔应该还在忙,如果您刚好遇见他的话,可以替我邀请他明天到‘蘭’牌展位一叙吗?”
“当然,没问题。”沈瑜笑着点头,似乎担心林念禾有心理负担,他又玩笑似的补充一句,“如果你能带卡帕萨转行,我们家也不必每年发十斤茶叶给他了。”
林念禾笑了笑,与他们又谈了几句才告辞。
她没立即回展位,而是打算先去马路对面的邮局给苏少校打个电话。
过马路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左脚绊了右脚,眼见着就要迎着汽车驶来的方向撞过去,突然从她背后伸来一只手把她拉了回去,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句意大利语说的“小姐,请小心”。
林念禾看着眼前留着络腮胡的大叔,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
这位大叔不会刚好就是卡帕萨·罗西吧?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卡帕萨把林念禾扶回到马路边,用生硬且带着点儿粤语味儿的中文问。
他很绅士的让林念禾扶着他的胳膊,似乎担心林念禾囊中羞涩,他又说:“或者我可以带你去春交会的医疗站。”
林念禾看着他,艰难开口:“您好,恕我冒昧,您是不是卡帕萨·罗西先生?”
卡帕萨吃惊的看着她:“你认得我?”
林念禾:“久仰大名。”
这个“百分百做好人好事”的设定好可怕!
它居然会自己创造需要!
定了定神,林念禾站直了身体朝他伸出右手,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您好,罗西先生,我是林念禾,是香江沈家的新合作伙伴,几分钟前沈瑜先生刚与我说起过您和您家人的英勇事迹。如果方便的话,请允许我请您喝一杯茶以示感谢。”
卡帕萨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与林念禾握了下手,先夸了一句:“林小姐,你的意大利语说得真好,华夏人真聪明,不像我,学了好多年中文还说不好。”
卡帕萨说好话毫不避讳,眸光明亮清澈,让人完全没有理由怀疑他在拍马屁。
林念禾眨巴眨巴眼睛,心道:大叔您要是这么爱说实话的话,那我可就真的不会放过您了啊。
卡帕萨不知道林念禾在想什么,继续说:“沈瑜也是很厉害的人,我和他是好朋友,你们是朋友的话,那我们也是朋友,所以你不要客气,我只是做了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每个人看到了都会这样做的。”
卡帕萨表情诚恳,笑容亲切中还带着一丝腼腆。
林念禾哪能放他走?
立即表示这个茶必须得喝,不喝不行!
卡帕萨有些奇怪这个新朋友的坚持,但他似乎不懂得拒绝,明明还想去找搪瓷厂谈判,却仍被林念禾轻易拐走了。
林念禾带着拐来的卡帕萨回到纺织品展区,进门的时候她刻意让开,让展台直接冲击卡帕萨的视觉神经。
“我的上帝……”
卡帕萨瞪大了眼睛,僵在原地挪不动步。
他定定的望着展台上的珊瑚树,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艺术品吗?”
林念禾:“嗯……民间艺术。”
“那些头饰也是这位艺术家的作品吗?”
“哦不,那是其他人做的。”
“我的上帝啊!”卡帕萨震惊不已,“华夏人真是太厉害了!”
林念禾浅笑着说:“这就是我与沈家合作的产品,‘蘭’牌头饰,如果罗西先生您有兴趣,我可以给您一个很好的价格。”
卡帕萨眨了两下眼睛,视线依依不舍的从珊瑚树上挪开,看向林念禾后尴尬一笑:“我想我没那么多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