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卓氏惊讶地看向她,“护心丸。”
“上回在姚家的时候,不是说没了吗?”凤司清看向凤如倾质问道。
“母亲上回从女儿这舀过去的。”凤如倾看向她道。
卓氏一听,愣住了,“你……你竟然去我那偷东西。”
“偷?”凤如倾抿了抿唇,“先前在姚家,母亲可说是给四妹妹用了。”
“大嫂,你这可就不对了,这护心丸明明在你身上,姚大夫人苦苦哀求,你都不肯拿出来……还说是用给慧清了……”
于氏此时,也顾不得妯娌和睦了,冲着卓氏便破口大骂起来。
凤如倾脸色一沉,“祖母如今危在旦夕,二位若是想吵闹,便去外头。”
她说罢,便看向一旁的庆嬷嬷。
庆嬷嬷上前,“大夫人,二夫人,请。”
二老爷倒是没有想到凤如倾会有这样的气势,他抬眸冷冷地看向于氏。
于氏顿时缩了缩脖子,便低着头,不敢支声。
果然,于氏不是卓氏的对手,倘若换成卓氏,现在早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泪了。
一副委屈的模样,瞧着倒像是旁人欺负了她一样。
凤如倾说话间已经给的老夫人服下了护心丸,又按照上回太医所教的用金针刺穴,没一会,老夫人的心口便不疼了。
约莫一盏茶之后,便恢复了一些气色。
凤如倾温声道,“祖母可好些了?”
“嗯。”老夫人轻声应道。
这精气神还需要恢复。
卓氏连忙上前道,“老夫人可算是醒了,吓死儿媳了。”
于氏见卓氏这个时候献殷情,朝天翻了个白眼,不屑地低头,揪着手上的帕子。
这好人都被她一个人当去了。
明明有护心丸,却谎称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能一副全天下人都在逼她的架势,这卓氏,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同样是卓家出来的,差距也太大了。
于氏想起了那個已经故去的先大嫂来,又看向凤如倾,径自感叹起来。
这造化弄人啊,就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于氏这下子,算是彻底地与卓氏撕破脸了,她定然会将此事儿与姚大夫人说的。
毕竟,如今的姚大少夫人是出自于家的。
可是,她们又何曾想过,当初,她们是如何对待凤如倾的?
凤如倾给老夫人把脉之后,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正所谓久病成医,前世的凤如倾,总是有操不完的心,而又因君昊陌,数次置身于险境中,故而,这身子自然也不怎么好。
可,她在后宫朝堂树敌太多,以至于对太医也不能全然相信,她也便渐渐地自己学会了一些医术。
老夫人见凤如倾给她诊脉,明显一愣,不过也并未细问。
凤如倾也明白老夫人的疑惑,既然她无心藏拙,便也不会担心被怀疑。
只要老夫人的身子无碍就是了。
看来,姚家那小公子中毒,与老夫人所中之毒是相通的,既然相通,那便是同一个人。
由此可见,此人是在宫中的。
毕竟,老夫人只是入宫之后,才沾染上的。
除了太后那常年所用的熏香之外……
难道太后也……
此时。
于氏见老夫人好些了,便上前道,“亏得如倾知晓大嫂那还有护心丸,这才让老夫人转危为安。”
“这也怪我,先前慧清的身子一直不好,我便去如倾那舀了护心丸,给了慧清那孩子,原以为她用了,可不曾想到,前两日,她让家庙里头的婆子将这护心丸送回来了,说是担心老夫人年岁已高,她现在也用不着了,便让儿媳收起来,给老夫人备着。”
卓氏一面面露难过,一面诉说着。
于氏对于卓氏的这番说辞,当真是叹为观止,这短短的时间,她竟然能够想到如此理由,不但洗掉了自己的冤屈,还顺带着将凤慧清诉说成了一个孝顺的孩子。
这脑子……
于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终究是一个字都骂不出口。
卓氏又抬眸看向凤如倾道,“如倾啊,我知晓你担忧老夫人的安危,我也担心啊,即便伱不去偷拿过来,我也会让喜嬷嬷去将护心丸拿来的。”
还不等凤如倾开口,卓氏又幽幽地叹气,“我不曾想到,如倾竟然学会了偷东西。”
于氏在一旁听着,都恨不得上去将卓氏这副虚伪的嘴脸给撕了。
还好在二老爷那冷冰冰的眼神中忍住了。
她对卓氏这不要脸的功夫当真是自叹不如。
凤如倾早已料到卓氏会倒打一耙,毕竟,她这护心丸可是藏在了极其隐秘之处,而凤如倾竟然能够拿出来,可见,她的小仓库,小秘密都隐藏不住了。
卓氏怎么可能任由着被凤如倾拿捏呢?
她必定要趁势敲打她,借此机会,也好让凤如倾不敢再觊觎她的东西。
凤如倾只是静静地看向老夫人。
“祖母,孙女也是情急之下……”凤如倾又道,“那护心丸原本就是孙女的。”
“你做的对。”老夫人直言道。
卓氏顿时又落泪,“是儿媳的错。”
“老夫人。”于氏忍不住了,上前将床榻旁哭哭啼啼的卓氏给挤过去了。
卓氏抬眸惊讶地看向她。
于氏反倒看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无碍,儿媳也放心了,您可有什么想吃的?”
老夫人虽说对于氏不咸不淡的,可,总归是比看卓氏顺眼多了。
她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于氏的手,“你有心了。”
于氏还是头一回被老夫人这么对待,她自从嫁进凤家之后,上头有后来续弦的卓氏压着,她这些年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而老夫人对她表面上也很是淡漠,这让于氏过得小心翼翼的。
如今,见老夫人这样的举动,她顿时有些感动了。
二老爷静静地立在那,对于二老爷来说,凤家的门楣最重要,凤家在,他便在,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如此,所以,不论这后宅如何闹腾,只要不损害他凤家的名声利益,便是。
故而,他此时只是恭敬地立在那,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