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内门阁内的弟子们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状态摆在张逸面前。
有耍酒疯、下棋、呤诗、作画、敲茶桌甚至还有养花草的无一人身穿碎岳阁服饰的,完全无一副修行之人必有的姿态。
侧面望去就如同达贵人家的庭院里下人在打闹一般,若不是不远处一旁的兵器架上摆着一把把散发着寒光的长枪,真就以为这是乐园了。
内门弟子一见门口来了人,立马收拾起来,并摆正了自己的姿态,一脸严肃的看着张逸。
方才耍酒疯的弟子猛的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使得自己清醒了些许,只见他摇摇晃晃的来到张逸身前,一双手啪的一下就搭在张逸肩头,并且一脸羞红的看着他。
“小兄弟可是新来报道的?”
说着那弟子将头歪向一旁,呕的一声吐了一地,顿时一股臭味伴随着酒精的挥发,使得全场都能闻得到。
张逸:“”
不是来报道的?难道我是来做客的吗?
只见张逸微微点头,卸下行李,取出报道函鞠躬递上前去,第一次来此处报道必须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才是。
一旁身穿碎裙、秀发及腰,腰间别着一条白色束带、长着瓜子脸的女子轻笑道:“陆瑜,他可不是你的梦中情人。”
她正是方才正在浇花草的女子。
陆瑜闻言尴尬的放开张逸,粗鲁的一把夺过张逸手中的报道函,看了一眼后便撇到一旁,随后便跌跌撞撞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又看向张逸拍了拍胸口,手一挥大笑道:“张逸是吧?以后出了什么事跟我说,我陆瑜帮你摆平!”
张逸闻言连忙低下头行了一礼后道:“承蒙陆瑜师兄关照!”
陆瑜心中暗道:这小子挺上道啊!老子喜欢!
碎裙女子见状捂嘴轻笑道:“随我来吧,我给你安排下精舍,把你的东西都带上吧。”
说着便走到门口处恰巧遇到身穿着杂役弟子服饰的男子,又道:“你过来!”
那男子闻言打了个激灵,快步来到碎裙女子身前,他低着头不敢看那碎裙女子。
“去把那堆污物给清理了!”
那男子道:“是!”
于是便屁颠屁颠的走过去将那堆污物清理掉,在转身离开之时,容貌被张逸瞧了个清清楚楚。
张逸心中暗想:这家伙不是挑粪的吗?咋还负责收拾这些了?
不过这样确实比挑粪好受多了,他也并不理睬太多,这就是人,既然有高人一等的身份为何要与杂役下人相识?
无论在哪个时代皆是如此。
张逸见到呆愣在一旁看着柳树的碎裙女子,他有些疑惑。
“师姐?”
碎裙女子一下子惊醒过来,道:“张逸随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见你的精舍。”
张逸微微点头,他也想见识见识这内门弟子的精舍是咋样的,毕竟隐居山林许久的张逸要他突然能住精舍自然是很兴奋的。
碎裙女子在前方走着,而后头的张逸则是东张西望的,他对这内门阁的一切都很是好奇,时不时的还会问问碎裙女子。
“师姐?你说说这内门阁为什么门口还要摆着两尊石狮子呢?”
碎裙女子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张逸,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道:“石狮子能够镇邪物,有传闻大势力的地基下都埋着累累尸骨,那些孤魂野鬼四处游荡为害一方,最后靠石狮子镇压住孤魂野鬼的煞气,才使得天下太平!”
张逸闻言微微点头,他也很是震惊,没想到这石狮子还有这种传说。
碎裙女子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转身继续朝着精舍走去。
当然这是她编的,她也不知道那两尊石狮子有什么作用,在她来内门之前这两尊石狮子就已经在那了。
半响后。
张逸又道:“师姐,您是修什么的,为何没见内门有炼武场?”
没有练武场,那就意味着没有修行的地儿,这对于一个修行之人来说可是很致命的!
碎裙女子:“”
她心中暗骂道:哎呀!嘛垮!净事儿!
但碎裙女子还是解释道:“自然有练武场,等你能打通奇经八脉,激活丹田了,我便带你去瞧瞧。”
“嗯嗯!”
过了片刻后,便是到了精舍。
碎裙女子指了指面前的三间小屋子道:“这三间你选一间吧,都差不多的。”
说罢,她便站在原地背着手静静的看着一棵柳树发呆。
张逸:“”
他有些怀疑这碎裙女子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症,咋一见到柳树就发呆,不过他也不好过问,说不定人家是在想什么事呢。
张逸走上前,他仔细的观察了每一间精舍,最终是定下来,选择了一间精舍便走进去开始收拾起来,在先前,他可是在山林里度日子的,如今有如此上好精舍自然要好好珍惜。
张逸从屋里清理到屋外,连墙角的蚂蚁窝都不放过,连灌了五大桶水进去,见蚂蚁四散而逃,他才心满意足的拿起扫帚,走进屋内一点点的清理着屋顶的蜘蛛网,连一个小角落都不放过,毕竟这是他在外头的第一个家。
原先张家村的那个家已经被滔天大浪给吞噬了,有的只是一片的废墟。
里里外外忙活了将近半天,终是清理完了,张逸走出屋外将自己的行李取进屋内,铺垫好床被后便走出屋外,来到还在发呆的碎裙女子面前。
他轻轻的拍了拍碎裙女子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哪曾想碎裙女子一个激灵,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一脚就朝着张逸的要害踢去。
张逸见状连忙躲开,大叫道:“挖槽!师姐是我啊!”
碎裙女子闻言连忙收脚,她一脸不知所措的对点着手道:“师弟不好意思啊是菀雪师姐的错。”
张逸闻言也只好顺坡下,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还没踢到嘛。
“这柳树是有什么魔力吗?能让你这么着迷”
张逸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天色已晚。
菀雪摸了摸后脑勺轻笑道:“明日起来前来大厅,我们有任务要交代与你,你放心不是让你出去卖命的任务,记得鸡鸣之时前来便是。”
说罢,菀雪便转身,哪曾想一转身便又见到一棵柳树,她一下子又发起了呆。
张逸:“”
他都有些无语了,叹了口气便回到收拾好的精舍内。
他找了个角落将自己随身带来的黑铁长枪放下,点着油灯,拿起一块布沾了沾水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又取一条干布擦拭干净后张逸这才心满意足的将黑铁长枪放至精舍的武器架上,来到床上伸了个懒腰倒头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
鸡鸣声响起,张逸便已早早起来了,他洗漱完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黑色羽袍后道:“坚持,努力绝不放弃!”
一出小屋便见到还在发呆的菀雪,张逸都无以言表了,发呆站了一个晚上的女人,是个狠人啊!
于是他走上前拿起一根小柳条轻轻的碰了碰了菀雪,自从昨日差点断绝子孙开始他可就长记性了,这女人很不对劲!
绝对不是他现在一个普通人能够惹得起的,搞不好小命不保!
果不其然,菀雪猛然清醒过来,依旧是背对着张逸手却一把抓住柳条,张逸顿时就感觉到一股霸道的力道从柳条的另一端传来,有力拔山河之势!一股无力感从手心里传出,张逸眉头微微一皱,他心中暗想,这就是修行之人吗!
就在那一瞬间,整条柳条脱手而出,就在此时,柳条如同箭矢一般朝着张逸射去!
“挖槽!菀雪师姐,你搞谋杀!”
菀雪闻言连忙将激射而出的柳条扯了回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弟,不好意思啊,见到柳树我就会想起某个人,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张逸摇摇头,还好这女人收手及时,不然自己小命可就不保了,珍爱生命远离师姐。
收拾好后张逸便前往大厅,也正是先前张逸推门而入的地方,
菀雪感叹道:“菀雪啊菀雪哎,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啊!”
她摇了摇头便也跟着走去大厅,只见里头的桌子早已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众人早已入座,坐在主位上的便是陆瑜,只见其神色严峻,看了一眼张逸后道:“张逸兄弟你先入座吧,菀雪呢?怎么每次都是她最慢!”
“谢陆师兄!”
张逸闻言心中犯着嘀咕,没准菀雪师姐又对着柳树开始发呆了,他叹了口气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
见菀雪迈着大步跑了进来,口中大喘粗气,来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道:“陆瑜,我有些许事情耽误了,现在开始吧!”
陆瑜微微点头,只见其从下方取出三本用黄油皮纸包着的秘技。
“我想大家都知道,张逸兄弟是新来的吧!既然来了,那就是一家人!但其现在还只是普通人,我想让菀雪教他秘技修炼,你们有何异议没!”
张逸闻言,头都大了,跟着菀雪师姐巨危险,他内心是拒绝的。
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冷笑一声。
“凭什么他一介新人既能直接进入内门阁?而我奋斗了如此之久才入的内门阁!我不服!”
有其一便有其二。
“我也不服,凭什么他张逸只是一介普通人就能直接来到内门阁!”
“肯定是关系户!厚颜无耻之人!”
菀雪与陆瑜闻言脸色铁青,这些人对张逸这小子的敌意很深啊!
就在这时!
先前那位驼背老者缓缓走了进来,见驼背老者走了进来,陆瑜连忙道:“陆瑜不知王长老来此处还请长老降罪!”
却只见驼背老者指着张逸道:“你们可否做到登天梯带着一人还能如履平地般一口气闯完?你们可否做到墨石亮如灼日?可那当老夫无言!”
驼背老者说罢全场鸦雀无声,显而易见在场之人皆做不到如此!
“老夫支持菀雪指导张逸学习秘技,有异议者与菀雪一战!”
驼背老者说罢便扬长而去。
众人异口同声道:“王长老还请慢走!”
先前率先开口的男子都有些后悔了,与菀雪一战只能说是想想吧,对方一枪攻来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接得下!
而且这菀雪还经常发呆,发呆后被惊醒那可是非常恐怖的,几乎能够在一瞬间取人首级!
就在这时!
菀雪看向那个率先开口的男子冷冷道:“我方才似乎听到了某人不同意?”
那白袍男子心如死灰,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菀雪师姐,在下没这么说啊!”
“管你有没有,先来一战!”
菀雪说着脚底用力一蹬,在翻了个跟斗便来到兵器架跟前,一把拔出一把带着精致花纹的长枪,便将另一把长枪踢至白袍男子怒喝道:“接着!”
白袍男子见到长枪射来,连忙侧身一躲,一把抓住长枪。
他眉头微微有皱道:“菀雪师姐,来真的是吧!那在下得罪了!”
说着,白袍男子一个后跃,直接来到菀雪经常培养的花草院中,由于用力过猛,几盆花被打破了。
菀雪见状顿时就怒了,不顾三七二十一,跟着一跃而起她手中的长枪一震发出一声轻微的枪鸣,刹那间一股枪意环绕周身。
陆瑜面色凝重道:“枪意!没想到啊!菀雪才先天境便已达准枪修之意境!”
张逸闻言走上前,问道:“陆师兄,请问何为枪意?”
陆瑜大笑道:“枪道意境,领悟枪意便是准枪修!”
张逸点了点头,便仔细的观察着二人的战况。
只见,菀雪长枪一震,顿时一道枪风激射而去,白袍男子举枪一挡,巨大的力道使其后退数十步,白袍男子连忙摆了个回马枪,朝着菀雪直刺而去!
“摇山震岳!”
菀雪大喝一声,猛的举起长枪朝着前方劈去,千钧之力从枪尖爆发开来枪意凌然!
白袍男子见状要收回长枪已为时已晚,只得硬着头皮一枪刺去!
“轰!”
只听闻一声焖爆响,白袍男子被击飞数十米远。
“哐当!”
白袍男子傻眼了,手中的长枪已被劈作两节,握枪之手竟止不住的颤抖!
同样身为先天境强者的他与领悟了枪意的菀雪相比之下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菀雪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动我人可以,动我花者,非死即伤!
“碎岳一击!”
只见菀雪手中长枪舞动两圈,使劲一扫,一道肉眼可见的枪芒朝着白袍男子激射而去,看得张逸心惊胆颤的,他心中暗暗窃喜,还好当时菀雪师姐并未对其出手,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白袍男子见到这种情形,将断作两节的长枪摆至身前企图靠这两节断枪拦住这一击!
“轰!”
一声音爆声响起,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倒飞出去,直至撞到一棵柳树上,才停了下来,菀雪凑近一看,哪曾想一看到柳树又犹如定住了一般发起了呆。
张逸见状都傻眼了,这女人当真是在哪只要是看到柳树就会发呆的啊!
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
白袍男子大笑一声将断枪朝着菀雪的胸口刺去!
张逸见状着急万分,大喊道:“菀雪师姐!”
就在断枪即将刺到菀雪的瞬间她清醒了过来,菀雪一把抓住即将刺到自己的断枪,她看向身下的白袍男子见其眼神狠辣无比,真的动真格了想杀自己,于是她用力往下压!
“噗呲!”
断枪断面钝角直接刺进白袍男子的胸口,白袍都被溢出来的鲜血染得通红。
“咳在下认输!”
说着白袍男子咳了一口鲜血,菀雪见状也只得收手,碎岳阁有规定,阁内之人不得自相残杀,当然教训教训还是可以的!要不是碍于这条规定,在一开始的瞬间就能秒杀这白袍男子!
菀雪冷冷道:“传医阁的人来!”
说着又撇了白袍男子一眼便回到大厅里将长枪放回兵器架上,身上的血迹都不擦的直接坐回自己的座位,她见众人都看着她,她有些疑惑道:“那个都看着我作甚?该交代什么赶紧交代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教导教导这师弟了!”
张逸:“”
张逸有些汗颜哪敢给她教啊,万一她力道控制不好把自己弄交代在这了咋整?
片刻的宁静后,医阁的人来了,只见他们将白袍男子抬上担架后便扬长而去了。
而这一切都映入一位身穿青衣男子眼帘,他摇头一笑道:“菀雪,看来你还是不能忘却她,再如此下去她将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心魔,为何不忘却她呢?一直惦记着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那青衣男子说罢身形一影便消失不见
陆瑜见状轻笑道:“也罢,这张逸小兄弟就交给菀雪指导了,诸位还有异议吗?没异议的话就这么定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停的打着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