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白一鸣和白会长父子住进了一个房间。
路未方和何宇齐住一起。
还有两名体育局的工作人员住在一个屋里。
剩下就是余乐和谭季,拿着同一个房间的房卡。
余乐看着进屋就躺倒在床上,放松下来的谭季,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白一鸣和他父亲的关系,也知道白一鸣怎么想的,但谭季不知道,不想和领导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儿,而且谁能想到白一鸣会和他的父亲关系紧张到那个程度。
余乐不是怪谭季,他愿意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思考问题,只是有点儿心疼白一鸣,不知道这会儿心里有多愤怒。
“季哥,怎么一定要换房间,我看你和白会长交流的时候挺顺畅。”
“不顺畅,哪里舒畅了,他舒畅我一点都不顺畅。”
“为什么?”余乐打开行李箱的时候问道。
“和领导说话,我得挑词挑字挑语气,你说我要指着以后在雪协工作,这大腿我也就抱着了,我又不靠他吃饭,还得尊老爱幼,你说我和在他在一起顺畅不?”
“……确实。”
余乐没再多说,拿出手机先连上了酒店的wifi。
然后给白一鸣发了个消息:【训练的雪场在哪儿,要先去看看吗?】
白一鸣秒回:【好】
余乐把手机一收,也不再管行李,赶紧去安慰因为被强撵回爸爸身边,身心受创的小白。
出了门,又进电梯,下了一层楼,就到了白家父子入住的房间。
华国队所有人,入住的房间标准一样,不分运动员和领导,这酒店很新,应该盖起来没有两年,就在比赛雪场的山脚下,是官方指定的入住酒店。
所以余乐并不意外在这里遇见参加比赛的选手,只是没想到的,是门一开,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水木朝生。
将近一年没见了吧,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r国举办的那场世界杯,余乐在那场比赛冲进了第五名,也是目前为止,他身上最好的成绩。
水木朝生那之后也就没再参加过比赛,只是通过媒体消息知道,他生病受伤,暂离赛场,再之后就再没有他的消息。
r国这个月初,就开始国内的选拔赛,余乐还通过程文海关注了那边的情况,虽然没有特别问水木朝生,程文海的大嘴巴没提到他,那肯定就是没有参加比赛。
没有参加国内的比赛,直接出现在“洲际杯”大赛,当看见水木朝生出现在眼前,余乐愣了一下神的功夫,就明白了r国的安排。
水木朝生和自己一样,应该也是直接走国外组了。
国内组的比赛,像他们这样水平的运动员,过去基本就锁定第一名。
但国内的比赛,没有奥运积分,他们又不缺世界杯的积分,所以不如把国内赛场让出来,给其他选手攒世界杯积分,按部就班的比上来,看看能不能拼出奥运资格。
国外组,赛场竞争更残酷,只是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世界杯”,就“欧洲洲际杯”这样的赛场,第一名的奥运积分绝对有10分往上,剩下的人就算拿不到前三名,也有几分奥运积分到手,不比参加国内比赛好。
余乐看见水木朝生可以说是很平静,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后,就冷静了下来,抬步就迈了出去。
以余乐凡事讲究礼貌,很注重国际关系的脾气,能这样冷脸对待水木朝生,算是难得有点儿小脾气。
到现在了,也没说要道歉的事儿,那边儿的律师团队就位,他就拿着医院开具的证明,以生病的理由,把官司拖到现在。
国际雪联的调查,最后惩罚到了一个路人身上,水木朝生屁事儿没有,倒是那路人被禁了三年看国际雪联比赛的权利。
就是,你不出现没关系,但你出现了,就让人想起一堆的糟心事,会不太高兴的那种吧。
余乐难得在心里道了一声晦气,离远了晦气的来源,敲响了白一鸣的房门。
“叩叩叩”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第一声响起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已经站在电梯里的水木朝生,肩膀晃了一下。
跟他同行的队友余乐并不认识,显然不是同样滑坡面障碍技巧的运动员,但对方认识余乐,脸上浮现同仇敌忾的表情:“余乐?真是讨厌的相遇,他的那个律师团队还在纠缠你吧?他究竟想要什么?受伤生病的明明是你,你并没有做错,不是吗?”
水木朝生抿着嘴角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阴翳,避开了队友的目光,如果余乐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记忆里那个张扬骄傲的人,已经从这张脸上消失。
明明治好了。
胃又有点疼。
明明治好了……
是的,余乐不知道,水木朝生对他有ptsd了。
明明比余乐成绩好的人还有很多,那场比赛余乐也不过赢了水木朝生一线,但在一系列的事件发生后,水木朝生确实对余乐有着最为强烈的反应。
只是这一次意外的相遇,过去那些糟糕的记忆就涌了上来,胃又开始疼了。
余乐接到了白一鸣。
事实上,白一鸣对他爸也有点儿ptsd。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偶尔亲情的降临会安抚他的情绪,所以哪怕在知道自己必须和父亲住一个屋的时候,他的情绪有瞬间的崩溃。
但这样的崩溃又很快停止了。
白一鸣和水木朝生情绪变化的根本就在于,白一鸣不喜欢他父亲,但他知道,他父亲无论多严格,最后都不会伤害他,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在所不惜地保护他。
余乐见到白一鸣的时候,他的情绪比想象中稳定太多。
“白会长。”余乐站在门口,招呼正在烧水泡茶的白祥磊,“我和白一鸣去雪场看看。”
白祥磊和柴明有同样的习惯,可以不吃饭,不能没有茶,保温杯里泡枸杞,便携水壶走哪儿带到哪儿。
白祥磊正等着水开,闻言点头:“别走远了,早点回来。”
“诶。”
余乐带上门,和白一鸣往电梯走去,第一件事聊的就是水木朝生。
“我刚刚在电梯门口遇见水木朝生了。”
白一鸣看他。
“挺正常的,头发漆黑,没再染成金色,所以看起来也没那么不顺眼,我一直没问过,水木朝生拿出的生病证明,里面提到的是什么病?胃病?胃溃疡?”
白一鸣说:“自闭了。”
“啊?”余乐扬眉。
“有成年人精神分裂倾向,三名国际权威的心理医生开具的证明。精神病有一定的法律豁免权,这也是拖到现在的原因,如果他坚持自己没有痊愈,可能还会拖更久。”
“……”电梯到了,余乐就定定地看着白一鸣,震惊的瞳孔剧颤。
什么啊?
有精神病?
有精神病啊!
“那他能比赛吗?”余乐对这些病真不了解。
“有倾向,不是得了,那些证明里说,他们正在干预。”白一鸣走进电梯,单手按在电梯门上,等着余乐进来后说,“这是逃避官司的手段,最多就是突发性的自闭,在主场作战输了,不愿意面对外界很正常,他现在不是好好的?”
“……”余乐站在白一鸣身边,不知道该不该给水木朝生一点儿同情,感觉好像有点严重,又好像不太严重,就是……说不上来,别别扭扭的。
电梯到了一楼,余乐和白一鸣走出去,没再聊水木朝生的事。
主要是两个人的底线都很高,面对对手,他们更喜欢在赛场上赢了对方,打官司也可以,据理力争也行,哪怕隔空骂架。
但嘲笑一个应该确实生过病的人,做出幸灾乐祸的模样,他们都做不到。
好在出了大门,也就顾不上聊天了。
冬天来欧洲国家,在这样远离大城市的小镇里入住,景色都很美。
童话故事原本就诞生在欧洲,烙印在童年记忆里的画面,会为眼前的景象赋予更多美丽的色彩,似乎就连屋顶上那厚厚的积雪,都会让人感觉到一阵放松。
“洲际杯”并不是太大的比赛,但这个小镇里依旧住满了酷爱滑雪的游客,入眼大部分人都带着雪板,而且以双板居多。
瑞国和奥国一样,单板位于双板的鄙视链下方,年轻人是喜欢单板,最近也增加了很多的单板赛事,但在大部分人心里,都更尊重传统。
单板?
那是米国人玩出来的东西。
余乐也觉得这样的画面很亲切。
“缆车站好像在那边。要上山吗?”
余乐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说明他不太想上山,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约白一鸣出来散心。
赛场这几天根本没有开放,他们就算上山也无法看见具体的环境,再说他们还没有办理签录手续,没有选手证就不能免费坐缆车。
余乐不想花钱。
但出了门,白一鸣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眼眸黑压压的沉,嘴角紧紧地抿着,随意看过一圈,说:“这里没来过。”
“瑞国也训练过?”
“经常过来。”
“训练的地方距离这里远吗?”
“有点,瑞国的训练队也在那里,条件很好。”
“说起来,这个赛场,约拿和盖伦都会来吧,相当于世界杯了。”
“你不用怕。”
余乐看着白一鸣笑:“我哪里怕了,我这是迫不及待,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是,他们来,奥运积分就会很高。”
“所以他们必须来,来了才有分拿,才能知道我们的差距是多少。”
“你的新雪板还没有适应。”
“好了很多了,多谢你送我的雪板,节约了很多适应雪板的时间。”
白一鸣看他,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余乐就掰着手指头说:“橙黄蓝绿青,一二三四五,以赛亚这样告诉我,按照下单的顺序,他用了不同的颜色,你是第三个。”
白一鸣想起余乐最近用的一直都是底板是蓝色的那副滑雪板。
“……”
过来两秒,白一鸣的嘴角突然勾起来,竟然透着几分腼腆地说:“不用谢。”
余乐因此确定,他成功哄白一鸣开心了。
以赛亚哪有那么闲,只是一口气定了五副板子,总是得要有个区分,所以才有了五个颜色。
不过真相余乐当然不会告诉白一鸣。
白一鸣从不缺爱。
他父母家人正是因为深深地爱他,才会望子成龙的竭尽全力地培养他。
他长得帅,身材棒,实力强,喜欢他的长辈和同龄人也不少,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白一鸣更重视的并不是从余乐那里能够获得什么样的友情,而是他付出的情谊,余乐能不能感觉到。
余乐感觉到了,回应了他,他就会很开心。
比余乐单纯的对他好,这份回应才是他要的。
余乐并没有刻意的去研究过人心,但他显然能够给出正确的回应,正是因为他能够真正设身处地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才有了白一鸣对他的敬重和喜爱。
因为一句话而重新灿烂起来的白一鸣,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他和余乐一起走在异国热闹的小镇里,穿梭在各个纪念品的商店里。
虽然余乐在消费上的习惯和白一鸣天差地别,这种只逛不买的行为甚至遭到店家的白眼,但白一鸣依旧很开心,和余乐走进走出一家又一家的商店。
最后空手而归,却带回来了好心情。
接下来几天,余乐不再担心白一鸣,也没有再遇见水木朝生。
倒时差很痛苦。
余乐用的是延后法。
困了尽量往后拖,拖到当地正常的作息再睡下,这个方法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像隔壁床的咸鱼一样,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在床上玩手机。
谭季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除了吃饭几乎就么怎么下过地,余乐要像他那样儿,得把自己急死。
他把赖床的时间用来训练,在房间里做一些体能上的训练,有时候谭季睡着了,他就轻声出门,在走廊上练练下蹲,柔韧性这几天也捡起来了,主要是没有别的练的。
柔韧性并不是自由式滑雪必须的训练项目,但身体足够柔软多少会增加一些平衡性,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反正是不能躺着。
谭季就说:“你就是个训练狂啊,训练觉得过瘾是吧?”
“是啊。”余乐回到。
谭季坐起来,好奇问:“怎么过瘾的?说来听听?”
余乐想想:“就像吃饱了饭一样,知道自己可以走更远的路,所以心安。”
“……”谭季本来都想了堆调戏余乐的话,听见余乐说完又沉默了。
转眼三天过去,余乐的作息也完全地调整了过来,不过延后法比较伤身体,所以在适应训练的前一天,余乐提前三个小时,也就吃完晚饭后一个小时,就上床躺下来。
咸鱼瘫的谭季看见余乐躺下,惊讶问他:“怎么的,今天饭吃太饱了?”
余乐想了一下,才明白谭季指的是他上一次的回话:“对,吃饱了,可以躺下了。”
“真不像个年轻人。”谭季说,“我认识的年轻人,游戏、化妆品、剧本杀、聚会喝酒熬夜,你好像一样都不沾啊,你该不会是个老头穿越来的吧?”
谭季在宾馆里天天躺着没事儿干,头几天还上油管玩玩,后来不知道从哪儿翻来一本小说,天天看,说着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余乐身上。
余乐不看网络小说,但到底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年轻人,自然知道穿越是什么意思,他眯眼想了想:“如果穿越来就好了,我一开始就来滑雪,从青少组一路比上来,国少冠、世少冠、国青冠、世青冠,还有成年组的比赛,我就可以拿个大满贯,这样的人生才是小说主角的待遇吧?”
谭季被逗笑:“这些你在跳水没拿过?”
“没有,只有全国冠军,我一个世界大赛的冠军都没有,从少年组到成年组,就是万年老三。”
“可怜。”
“不过我来滑雪后,已经拿到两个世界冠军了。”余乐这时又异常满足地说着,“利智的那场邀请赛,好歹也是不算太差的比赛,再加上非洲杯的冠军,两个。”
谭季睨着余乐笑:“小破赛场,有什么好满足的。”
“对,所以这次也要努力,还远远不能满足!”
看着鸡血加满的余乐,谭季又沉默了下来。
……
因为昨天晚上余乐很好地规划了自己的作息时间,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抖擞,想着今天就可以看见比赛的赛道,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愉悦,洗漱的时候还哼着不明来处的调子。
喜欢睡懒觉的谭季被余乐吵醒,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的进了洗手间,就在余乐身边儿上了个厕所。
余乐长期住校,已经习惯了,继续刷牙继续唱歌。
谭季提了裤子,按下冲水,转头看他:“心情挺好啊。”
“嗯。”余乐笑开一嘴的牙膏沫子,谭季走过去的时候,抬手在余乐的脑袋上揉了揉。
余乐以为他要走,谁知道他出了门,却抱着膀子靠在门边儿说:“今天好好训练啊,比赛要加油。”
“嗯,谢啦。”
余乐发出声来,牙膏沫喷出来,他急忙弯腰漱口,这才转头不太好意思的去看谭季。
谭季嫌弃地拎着衣服,抖掉了胸口上的一滴泡沫,抬脚给了余乐一下。
不重,很轻很轻,连玩闹都算不上,更像是一种宠溺的接触,然后才转身走了。
余乐洗漱干净,精神抖擞的出来,翻出挂在衣柜里的滑雪服,仔细地穿上。
这次出来,他带了两套滑雪服和一套常服,前几天没有训练,就穿着常服,今天一套胡青色的滑雪服穿在身上,配着黑色带蓝纹的裤子,水清湖色,嫩得能滴水。
谭季洗漱出来,正好看见余乐一套穿齐,视线从上看到下,一脸羡慕:“年轻真好。”
“季哥又不老。”
“奔30去了,还不老,可没你这么好的精神。”谭季伸着懒腰,也开始换衣服。
谭季是这次随队的工作人员,前几天调整作息没事情做,今天开始赛场的适应性训练,他就必须要跟队走。
至于跟队做什么,事情还挺多,拎包看行李,去大赛组了解赛程安排,还得找个合适的位置录视频,方便训练后复盘,尤其是余乐这边儿,还得指定几套路线和动作的方案,都需要在复盘的时候完成。
谭季穿的像个熊,比余乐多穿了好几件,圆滚滚地出了门。
山上冷,站在雪坡上录像可能一直不能动,抗寒能力肯定不如运动着的队员,和谭季有同样工作的其他随行人员,也是一样的装备。
谭季吃饭的时候脱了两件衣服,出门又穿上,然后所有人就在一楼的大厅里集合。
现在是上午七点半,赶着雪场开放去适应性训练的队伍很多,余乐他们下去的时候,大厅里满满的都是准备出发的人。
一眼扫过去,绝对有100多号人。
这还不是全部的运动员,还有些豪门俱乐部的住在别的地方,宾馆自带雪场,要从别的地方赶过来。
“欧洲洲际杯”是个很大的赛场,欧洲滑雪水平都很高,自然和南非的赛场不一样,洲际杯报名人数有三百多号人,光是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就有60多人。
当然这里还有一些兼项选手,再加上团队其他成员,今天上山的人最起码有1000来号的人数。
余乐在人群里看见了r国队。
水木朝生和队友、教练就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看运动员模样的能有近10个,男男女女。
r国的滑雪很强,自由式滑雪、高山滑雪和单板滑雪都有王牌选手,水木朝生算不上他们中间顶尖的,但因为出道就巅峰,在国内的人气很高,不过去年本土作战成绩不好,又因病退赛一个赛季,最近人气滑落的很厉害就是了。
在水木朝生身边的男子,余乐在电梯前见过,后来他才想起,这是r国很有名的一个u型池选手,虽然没拿过单项的世界第一,但经常拿奖牌。
这样的选手其实很可怕,经常拿奖牌说明他发挥稳定,一旦哪次发挥的好了,金牌就能收入囊中,可能会成为白一鸣的强大对手。
余乐也不敢小看水木朝生。
经历过打击,还能重新站起来的人,心态上都会有很大的成长,尤其是坡面障碍技巧这项运动,比其他运动更要求选手的心态。
就比如白一鸣,他的u型池永远是长120米,宽15米,深35米,平均坡度18度。所以他只需要在同样的环境下,不停地抠细节,比较容易形成肌肉记忆,平时训练的好,比赛也不会太差。
但坡面障碍技巧就不一样,场地的道具每场都不同,在国内训练的再好,到了新赛场都需要适应的时间,再加上雪的变化导致的脚感变化,心态不好的人,很容易就怂着比赛,拿不出亮眼的成绩。
水木朝生能在竞争激烈的r国,被分到国外组,教练团队肯定不仅仅是凭借他往年比赛直接安排,相信在水木朝生日常训练里,也有很大的进步,才会有这次的安排。
余乐在人群里还看见了一些眼熟的选手,实力都不算弱,不过对余乐的影响不大,他对现在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所以能被他看在眼里的就那么几个。
再找一圈,没有看见约拿和盖伦。
这两个坡面障碍技巧的前任和现任王者,一个是瑞国选手,一个是奥国选手,一个是东道主,不需要来这里住酒店,一个是财大气粗的豪门,国外滑雪都是俱乐部性质,财大气粗订的酒店都不一样。
剩下亨利和雅克这些余乐的国际友人,当然也来了,但没有住在这家酒店。
前几天他们倒是约着聚一下,但余乐倒时差,一天到晚昏昏沉沉,一听说还要喝酒就直接摇头,不过他把母亲亲手做的香肠送了过去,广式的腊肠,余乐就爱吃甜口,也不知道这些国际友人喜不喜欢。
没有看见可以打招呼的人,余乐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和白一鸣站在了一起,等着谭婷和张佳下来。
女孩子们很准时,是他们来早了一点,当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一些后,两个女孩和女队的教练徐婉下来,便出发了。
“瑞国滑雪洲际杯”铺的很大,几乎囊括了所有的滑雪项目,自由式滑雪是第一批来进行比赛的项目,然后是单板,最后是高山和跳台滑雪。
上山的缆车队伍排了很长,余乐排了十分钟才进入到楼里,后面还陆陆续续的有人赶过来。
都是参加比赛的选手。
缆车是中型缆车,一辆缆车可以坐30个人,平均半分钟一辆。
他们上去的时候,前面没两个人,正好将华国队全装进去,后来又塞了一群外国人,缆车门关闭,向山上驶去。
瑞国这片阿尔卑斯山的落差不大,多丘陵,山顶圆滑,这正是滑雪的好地形,可以说随便拿一座山来,就可以开发出雪场,瑞国也确实这么做了。
所以缆车往山里去的时候,低头一看,到处都是玩雪的人,在馒头似的小山丘里开心地滑着,时不时的还有兴奋的尖叫声传进车厢。
缆车上山要20分钟,缓缓的往上行驶,直至滑过一座山头,往下落去的时候,余乐看见了比赛的雪场。
眼前的山,在小镇里就可以看见,是视野可见最高的一座山,山上还建有颜色艳丽的小木屋,高山滑雪的雪道在缆车里就可以清楚看见,而公园滑雪通常都会建在高山滑雪的
视线落下,余乐果然在山谷里看见了形状独特的u型池,还有一条笔直的坡面障碍技巧的雪道。
拉长了脖子,仔细地俯瞰赛道上的道具,继而余乐在心里念了一个植物。
他在赛道上,又看见了半个u型池壁。
欧洲的赛场真的很喜欢加这个道具,但余乐不喜欢,他会滑u型池,但比起其他道具,u型池壁确实是他的弱项。
有点儿上头,余乐已经在想自己要怎么去滑这个道具。
不知不觉,缆车到站,余乐才回过神来,拿上装备,跟着大家下了缆车。
缆车外的空气寒冷清甜,大山里的空气向来极好,但有风,沿路挂着的旗帜都在猎猎飞舞,风速上了二级。
二级的风速,对坡面障碍技巧就会有些影响。
白一鸣说:“赛道上有u型池。”
余乐点头:“看见了。”
“你在利智能做三周半。”
“不一样,u型池上折返几次,更利于平衡掌握,这边儿只有一次机会。”
“但还是要滑,是吗?”
“当然。”
u型池并不是必选项,旁边肯定有其他道具选择,但这座巨大的道具立在那里,就像一面嘲讽的墙,说:有本事来搞我。
余乐接受嘲讽,他肯定要滑那面墙,这是一个难度墙,滑上去肯定有加分,必须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