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姐就忍不住吐槽:“还机缘,也对,天底下但凡能出头的高手,谁能没点机缘?”
问题是机缘这东西,人力不能及,说也无用。
“都是这帮假客气的教习们惹祸,都和咱们门主一样,哪来那么多麻烦。”
卓门主的毒舌和他的护短一样享誉武林。
但陈怡和穆青云,还有云城武馆的一众弟子都觉得这属于偏见。
卓门主分明特别爱护弟子,说话又很好听。
家里的小弟子们练功练得时间太长,累得太狠了,气急败坏直接砸他的门,说小话各种骂他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
卓门主从来不计较。
“我看就是长县的教习,说话总爱留个钩子,才让那些人心里起了妄念。”
最近轮回赛在云城举行,周围各个州县百姓们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这武道之上。
各大报纸刊物,甚至连官府的宣传口,都是这些东西,百姓岂能不关注?
众人一时间都深陷狂热氛围,不能自拔。
朝廷又很重视武者,可以说如果练武能练出来,哪怕只是入微境,一辈子的功名利禄就都不必再发愁。
就说穆青云,看似仍是云城武馆普普通通的一员,但县令见了她,也要给十二分的尊重。
普通平民弟子,一朝习武有成,顿时改换了门庭。
既有如此好处,人人就都觉得习武有出息,争相而至。
可有资质的毕竟是少数,能有本事练出头的,却是凤毛麟角。
所有人都希望自家的孩子能脱颖而出,胜人一筹。
就像教习说的,孩子练武真想出头,不说去大争赛上和世界顶尖的高手一争高下,哪怕只是想入微,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那也需要机缘。
大家不免就琢磨了,那我们家的孩子能不能得到这个机缘?
比如,老百姓们都听过许多故事,像有位隐士高人装扮成乞丐路过某个乡村,腹中饥饿之际,有个普通的年轻人见他年老体弱,忍饥挨饿,动了善心,就给他送了一碗饭。
于是高人认为年轻人品行高洁,立时便取出秘籍一册,传授于他。
年轻人看了秘籍,登时打通奇经八脉,学成绝世武功,从此功成名就。
听完这些,众人都纷纷动善心,给各种看着不凡的乞丐送饭吃,也梦想有朝一日得了秘籍的是自己,练成绝世武功的也是自己。
最近长县就出了一个绝世高人,不知名姓,只知道穿一身白袍,一尘不染,他创出一套内力灌输,据说能对普通人醍醐灌顶,使其一夜之间成为武者。
“呸。”
孙师姐一边看文书一边骂,“又是这种骗子,又是这样的说法,真是屡禁不止,怎么辟谣都不管用。”
无论哪个年月,都有人利用百姓们这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还有对武道的不了解和向往,假装高人来骗人。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爹娘就特别喜欢给我买各种补药,有一阵子云城街头巷尾,总有个老头打扮得仙风道骨,却是藏藏掖掖地卖千金洗髓丹,还货卖有缘人。”
孙师姐轻叹,“我爹娘每每都要上当的。”
穆青云翻了翻文书卷宗,叹了口气:“短短两个月,四十几个人上当受骗,好在就是骗钱,人倒是没事。”
受骗的竟然还是寻常人家居多。
练武从来不轻松,穆青云知道,陈怡知道,云城武馆上下都知道,长县这些想孩子们练武的高官显贵,富商大贾,得到的资源也多,通常一般的骗子骗不了他们。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面子着想,即便受骗也不声张。
“就快出人命了。”
孙师姐嘴角抽了下,把其中一份卷宗翻出来,把‘受害者’指给穆青云和陈怡看,“这个,孙憨憨。”
“被骗走了五十两银子,那是他一家老小十年的积蓄,全打了水漂。”
孙师姐翻了个白眼,很是没好气地道。
陈怡一眼扫过去,噗一声喷笑:“哈哈哈,是他啊,活该。”
孙宏,孙师姐的堂哥,没出五服的兄弟。
当年孙师姐来习武,她家里人都很支持,唯独这个堂兄,各种阴阳怪气,说什么女子就不该习武的话,还把云城武馆给贬低了一通。
这些年,孙师姐但凡回家,只要碰上这厮,就免不了要被埋汰几句。
但这家伙胆子也小,一见孙师姐生气就偃旗息鼓,让人心里膈应,却也不好对他怎么样。
这厮嘴贱而已,总不好为了几句闲话就揍他一顿。
再怎么说也是堂兄,不看他的面子,还要看爹的面子。
孙师姐脾气不算多好,碰上这么个滚刀肉,也只能不搭理罢了。
却万万想不到,这个仿佛对习武有多瞧不上眼的堂兄,有朝一日竟然会上这样的当,还把一家子都拖到泥里去。
一目十行,几个人把卷宗看完,穆青云扬眉道:“走吧,去看看。”
既然是师姐家的事,肯定要很上心才好。
一行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