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樽红烛中餐厅一间极其奢华的包间里,一群衣冠楚楚,几乎大部分人身家站在国内金字塔顶端成功人士在推杯换盏,喝的面红耳赤,大声笑谈。
“叶总,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了不起,了不起。”
“来来来,叶总,我敬你一杯,我山西太原人,以后到山西境内打我电话,我让人来接你。”
“叶总,现在你公司要上市了,祝你公司上市,市值大涨,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
一杯酒,一杯酒递送了过来。
叶枫就算再怎么能喝,也被灌的个七荤八素,这还是由于孔仲在的缘故,如果不是孔仲在场的话,向叶枫敬酒的这些人哪个不是一斤半白酒以上的量?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劝叶枫酒,基于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叶枫的公司确实现在在国内互联网公司行业里面是很有冲劲,不对,这里不应该用冲劲来形容,应该用很有规模来形容,是一家很成熟的一个互联网公司,并且还是盈利性质的公司,不需要再额外烧钱,上市了,股东可以短期之内享受分红福利,话说,处事,酒桌,留三分余白,余白就在这里。
第二个原因,叶枫明摆着是来找孔仲的,叶枫的背后是不是孔仲,他的公司是不是孔仲在背后操控的,他们都还拿不清,所以也就都没有灌叶枫酒,点到为止。
当然了,点到为止,叶枫还是胃部一阵翻滚,间隙的过程中,他瞥了一眼孔仲,孔仲神色坦然的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在抽烟。
桌面上摆放的依旧是那燕京随处可见的中南海,可笑的是,时不时还有人往孔仲蹭中南海烟,往手心一夹,然后美滋滋的抽了一口,然后煞有其事的在那说,抽了很多烟,还是中南海比较对他胃口,够劲。
此时孔仲似乎觉察到了叶枫的眼神,嘴角微扯,扯出一抹戏谑的微嘲,从头到尾,他都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没去管,更不会去说。
能喝,喝好了,喝死拉倒。
不过孔仲倒还是保持了一丝好奇,想要看看叶枫和这些人逢场作戏,能够喝到什么时候才会喊受不了,喝到什么时候会忍不住一头扎厕所去。
对于生活已经平稳,没有波澜的孔仲,有时候数蚂蚁,又或者在一旁看戏,反而比其他的事情来的要更加有趣味一点。
不过,令孔仲期待的画面终究是没有出现,一直到最后,叶枫都撑住了,撑到了散场,来到长安俱乐部外面,所有人陆陆续续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去。
直到这个时候,叶枫才忍不住了,跑到路边的草坪上,哇的一下吐出来了,这一下仿佛要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一样。
“走吧。”
钟民开着朴实低调的辉腾从停车位里出来,孔仲坐进了车里,整个人陷进了后座的阴影里,侧脸冷峻,眼神淡漠,一下子将他冷酷无情,气场强势的给衬托出来了。
“他喝多了?”
钟民一边调头,一边笑着问道。
后座传来孔仲冷淡的声音:“他喜欢谈笑风生,应付人际关系,应付人情世故,喝多也是自找的。”
“那也不能这么说。”
钟民笑呵呵的说道:“他毕竟没到仲爷你这个层次呢,你可以喝酒看心情,看人喝,他喝酒看心情,看人,可就要得罪人了,现在他也年轻,早点适应酒桌上的人情世故也挺好的,就目前他所做出的成绩,已经能够吊打大部分靠着祖荫吃饭的人了。”
孔仲闭目养神,没有回应。
副驾驶上坐着朝鲜人柳正平,眼神始终盯着那个蹲在路边的叶枫身上,不一会,他又把眼神移到了他身后高大,仿佛神情永远不会变化的冯征身上,一直
“呸!”
叶枫吐了好一会,这才缓过劲来,用力的吐了一口吐沫,一伸手,冯征从身后递上来一瓶矿泉水,叶枫漱了下口,然后头也没回的问道:“孔仲走了?”
“走了。”
身后传来冯征的回答。
“走了就走了吧。”
叶枫站起来,用矿泉水洗了一下手,然后想了一下,吃饭的时候,孔仲在一旁看戏,现在出来也不等他,直接开车走了,心里极其的不爽,亏自己是来送钱的,现在弄的好像自己是来借钱的一样。
叶枫深吸一口气,骂骂咧咧道:“妈的,苦胆都快吐出来了,这些孙子是真能喝,一人喝一杯,我都受不了,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等着了。”
“去露个熟脸也好。”
冯征看着叶枫说道:“这样的场合迟早要经历的。”
“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叶枫走到路边,把矿泉水瓶扔到了垃圾桶,然后走回来打开车门坐进去,捏了捏眉心,疲倦的对同样坐进车里的冯征说道:“走吧,再晚点过去,那冷血孙子有可能门都不给我开了。”
冯征启动车,平稳的驶上长安街。
叶枫突兀的说道:“冯征,你说孔仲他是不是有点装大尾巴狼了啊,我看他这样做人,一旦倒下,估计一大堆仇人要过来踩着他脑袋往下按,不就出生背景好点嘛,他要真跟我爸一个巷子里出来的,还不一定比我爸强呢。”
冯征开着车,任由喝多了的叶枫在后面说着,至于叶枫的话,他只听不记,至于孔仲,他有不一样的看法,如果孔仲是功勋后人的话,那没什么好说的。
但孔仲偏偏不是。
从一个人人喊打,迫不得已改姓的满人,然后在那样一个复杂的年代,走到今天这个高度,其中艰难和风险,自然是难以想象的,用他小三爷的话来说,山脚下的人可以靠运气小富,山腰上的人可以靠贵人扶持,但是山顶上的人却都是靠着自身能力爬上去的。
成功,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我说他的,之前在贵宾厅里面,你没进去不知道,他是真的装,说话毒舌的不行,要是那人是我的话,我心里肯定骂他装孙子。”
叶枫还在语无伦次的说着。
一路上,叶枫在说,冯征在听,而长安街距离孔仲所在的四合院本身也没多远,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冯征开着车带着叶枫来到了孔仲的家门口。
而这个时候,把胃里全吐出去的叶枫也有点酒醒了,下了车,冷风一吹,便没了醉意,和冯征上前敲了敲四合院的门。
还是吊着圆环的大门。
开门的是柳正平,依旧令人不舒服的眼神,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枫,越看,心里越是厌恶,从东州到燕京,他已经和叶枫冲突了好几次。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孔荆轲和仲爷会对这样的人另眼相看,就凭他折腾出的公司吗?可是这样的公司在仲爷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跟在孔仲身边多年的柳正平深深知道,在这座燕京城里,像仲爷这样少数几个可以坐下来分配利益的人,手里掌握的资产是有多么的恐怖。
光是仲爷这些年买下的四合院价值就远超无数人想象了。
蓦然的,盯着叶枫看了几秒的柳正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嘲弄道:“你刚才蹲路边吐的那样子,还真够丢人的,蹲在路边,跟条狗一样,怪不得仲爷不乐意搭理你,直接回来了。”
“关你屁事?”
柳正平看叶枫不顺眼,叶枫也同样看他很不顺眼,这就跟他去邻居家,邻居家养了一只恶狗一样,而柳正平这个朝鲜棒子无
叶枫皱了下眉头,盯着柳正平,嘲弄的说道:“至少我跟他们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你呢?你在哪呢?你有喝醉的资格吗?”
柳正平眼神骤寒,叶枫这句话仿佛一把刀扎进了他心里一样,践踏在了他敏感的尊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