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想出一趟远门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大部分古代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出远门的机会。
好在陆凡也算半个‘高人’,背靠空间吃喝不愁,去一趟扬州也不算什么难事。
他将杂物撮到储物袋里,而后率先去了一趟郭府,找到那里的老仆说明去意,同时将自家宅子的房契地契交给对方。
宅子本就是郭正送的,现在离开还是交给郭家人处理。
陆凡本人则是转头去驿站,打算找个欲要南下的商队同行。
古代的不方便之处很多,在这里能体现一处。
交通不便利就不说了,认路也是个麻烦事。
舆图是管制品!
大靖管地图叫舆图,一个意思。
在黑石县,只有县老爷手里有一张涵盖本县辖区的舆图。
通常来说,离开那些常年行走在外的老江湖,一般愣头青就算拉一支草根队伍,他也找不到京城在哪!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陆凡和郭正聊过这个,当时郭正给他拆开讲解一番,并让他代入进去理解。
细想之下,果然懵圈迷路。
江南是在南边不错,可究竟怎么走?
中间几座山?有无官道?要跨几条河?绕路后怎样回归正道?
陆凡一路小跑来到城中驿站,这里是黑石县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由于行脚过路的商人比较多,消费能力也蹭蹭上涨。
驿站的负责人有‘伍长’职务,是家传职业,老子传儿子,儿子传孙子,不出差错就祖辈相传。
公事是喂马养马,保证路过此地的大靖官差们用马正常。
喂马是要倒贴钱的,上头给的经费可不太够。
私底下的油水就是借助便利经营驿站,搞些钱补贴家用,也补贴一下马儿。
陆凡走进驿站时,正值最热闹的时候。
一个身穿罗裙的女人穿插在人群中,时不时被哪个咸猪手摸了一把屁股,当即招来一通泼辣怒骂。
然而这却不能让她停下脚步。
驿站伍长可说了,每销卖一壶醪糟都给提五个铜子儿。
这一圈转悠下来,少说能卖个七八壶。
每天多来上这么几趟,家里那小子读书的钱儿就使出来了。
至于有伤风俗什么的,算了吧,谁跟讨生活的寡妇说风俗?
陆凡的到来引起不少人注意。
一身道士打扮,特别是他肩膀头还蹲着一只金色毛发的猴子。
一个年轻行脚商兴许是喝的有些多,脸色酡红,起身大着舌头道:“诶,那道士,你这猴耍耍!”
同行的都来不及拉他,只能不住给陆凡赔礼。
“我家少爷是有些醉了,道长莫怪,莫怪。”
行走江湖最忌讳招惹的人中,就有道士。
陆凡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随手折了几个纸鹤抛向空中。
“耍猴儿就算了,小道不是个江湖卖艺人,就让这几只纸鹤飞舞几圈给诸位助兴下酒。”
在众人或惊诧或懵逼的目光中,这几只纸鹤时而翩翩起舞,时而依偎互啄。
搭配上纸鹤本身是用荧光纸叠的,场面当真是一派美不胜收。
一曲舞罢后,全场鸦雀无声。
先前调侃陆凡的那个年轻商人也醒酒了,浑身白毛汗,后背衣衫湿哒哒。
“道道长,在下多有得罪!”
他满饮一大口赔礼,而后结了账,带人匆匆跑出驿站,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陆凡微微一笑,目光扫视一圈:“有没有哪位居士是往南边去的,小道没出过远门,不认得路。”
他笑的人畜无害,可却没人敢接茬。
刚才那一手谁也摸不清是个什么情况,或许是法术,或许是戏法。
不管是哪个,都从一定程度代表了陆凡的手段。
这些人都是行商在外,身上不是带了货物就是带了财物,岂能不忌惮。
良久之后,驿站后门匆匆冲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可是仙童当面?”
他问的有些含糊,连个姓氏都不带,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有几个本地的掮客恍然大悟,对这个名号如雷贯耳。
上一任青天老爷的座上客。
陆凡一脸无奈,连翻摆手;“我不是仙童算了。”
郭正啊郭正,你到底都跟谁说了?
你这嘴巴怎么能这么大?
那年轻人见状心中了然,凑到陆凡跟前低声耳语。
“陆郎君,我乃黑石县驿站伍长之子,这里的马不便与你使用。”
“若是心急,刚才出门的那年轻商人是个江南道的香料商人,他此番生意没挣着钱,正在此歇脚喝闷酒。”
“哦?江南道具体哪的?江南那么大,扬州?苏州?杭州?还是”
伍长之子一脸苦笑:“这我就不得而知,不过他近几日似乎是要返家。”
陆凡微微点头:“你有没有七文钱?”
伍长之子一愣,但还是从身上摸出七个铜板:“道长请了。”
陆凡毫不客气,拿走铜板,一扬手甩给他一枚大枣:“阴阳两隔,少学人家玩那么花,莫要让你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且不提驿站,陆凡追出去后,大老远看见有一个七八人的队伍缓缓开动。
“居士且稍等!”
陆凡高呼一声,脚下生风追了上去。
那年轻人听到他的声音,扭头一看,当即吓得脸色大变:“这这这,这怎么还能追出来!”
他寻思陆凡是愤恨他的孟浪,又追出来要干点别的。
见过纸鹤飞舞的手段,他哪能心中不慌。
“兴许不是算帐的,少爷莫慌。”先前打圆场那个老汉站了出来,迎上陆凡。
“道长此番”
陆凡一摆手:“别多想,我就是个准备下江南的道士,我没出过远门,不认得路。”
他眼神纯净明亮,表情诚恳,说出的话来也更让人信服。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盖因这伙人心怵之前冒犯过陆凡,只能应下同行。
“我家少爷此番外出并无收获,回扬州的路上可能稍苦了点,还望道长海涵。”
说着,老汉手背在身后,那年轻商人赶忙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陆凡没有接银子,眨巴眨巴眼:“回扬州?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年轻商人挤开老汉,叹道:“唉祖上经营一酒楼,后家中发迹,开始接触香料、丝绸等生意,奈何步子走的急了些。”
“”
陆凡略微一想,再度看向那锭银子:“银子就算了,我给你一个枣子,你给我七个铜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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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一枣只取钱七文。每日咒百余枣,自己只取七十文,其余皆施给穷人。
一心只知道积行功德以求得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