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渊很多的话哽在喉头,最终化作了一句:“对不起。”
时尔听到老妈说起这事,心里挺难受的,她的眼里也涌上了湿意,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情是唯一的,也是不可替代的,没有那个人之后,呼吸也是疼的,也是没法活,其实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
今天她开始理解老妈为什么那么那么的不喜欢沈于渊,也才理解她的痛苦,她这个当女儿的,这些年也的确是太任性了。
“妈……”
时妈瞪了女儿一眼,“你闭嘴……”
时尔乖乖闭嘴,不敢多言。
时爸爸拉了拉妻子的手,怎么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惹自己难过呢。
时妈甩开时爸的手,“你不让我说,这些年了我压在心里,我不说他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混账,咱们时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家庭,也不是不让客人进门的家庭,我是真的不能让他进来,我女儿那年一次喝了一瓶安眠药,那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就真的完了……”
时妈说着忍不住又开始落起泪,“我现在想起当年的事,我还是吓得腿软,从那之后我就不敢让时尔离了我的眼,我不敢睡觉,我就陪她这么熬着。”
沈于渊闭了闭眼,他一直都觉得,他跟时尔的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其实不是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
他其实不仅伤了时尔,还伤了她的家人,因为他当年的离开,让她的家人也跟着她受累,受苦。
沈于渊心里自责,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羡慕时尔,她的家人待她真好。
时尔看着沈于渊,他满眼的自责,叹了口气:“你还是走吧。”
“我不走。”也不能走,沈于渊回答她。
时妈听闻“呵”了一声,“你还不走是吧,行,那你继续听着,我景兮桐有了两个儿子,就盼着个闺女,在时尔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觉得是老天爷恩赐给我的,我宝贝疙瘩似的宠着,因为家里出事,我不得已的送她去了津城,我想念的她不行。
第一次为个男人不要父母的时候,我的心真的是伤透了,我扇巴掌的想把我女儿扇醒,可是女儿哭,我也跟着哭,哭着哭着,我就抱着她,我像是照顾小时候生病的她一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我也希望她爱的那个男人能早些回来,别让她继续疯了。
我每日的盼着啊,盼着啊,你快回来吧,别让时尔绝望了,也别让我这个当妈的绝望。
只是等啊等的,等到团子都出生了,时尔抑郁了,折腾了这么大一圈,把自己都熬的不像样子,你硬是连个面都没露,在我的心里,我的女婿就已经死了。
如今你站在我的面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都是不稀罕的,所以你走吧,别再踏到这儿来,这话够明白了吧?”
沈于渊听到时妈这样说,痛苦的闭了闭眼,“我不能走。”
景兮桐说了这些就是希望沈于渊能够知难而退,他们家是不认的,可是他死活就是不走,可真的是把她给气坏了。
“好,你不走是吧,非得来我们家是吧,行,现在就当你还是时尔的丈夫,还是我们时家的女婿……”
景兮桐还没说完,沈于渊“噗通”就跪了下来。
景兮桐一下就懵了,时爸也瞪大了眼睛。
时尔扶额,拽着他,“你起来。”
“爸妈生气呢。”沈于渊说,他现在是时家的女婿,那就是时家的半个儿子,跪岳父岳母应该的。
景兮桐气得撸袖子,“那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愿意当我时家的女婿,你就跪着吧。”
这话很明显了,跪着就是她家的女婿,起来就证明他放弃了。
反正她不会让他起来的,她还不信了,她能一直跪下去。
不过是惹人心软的苦肉计罢了,她一把年纪了,可是不会心软的,然后就回了屋。
时爸给女儿使了个眼色,时尔劝,“沈于渊,你膝盖骨怎么这么软啊,说跪就跪啊。”
“你父母就是我父母,跪天跪地跪父母,有什么不能跪的?”何况他也是真的混账。
“时尔,滚进来。”时妈到了门口,喊道。
时尔现在不敢忤逆老妈,“沈于渊,你快走吧,来日方长。”她一边说着,一边推他。
可是沈于渊就是充耳不闻,动都不动,时尔把伞给他,他也没接,看着雨滴吧嗒吧嗒的砸在他的脸上,时尔叹气,他又是何必呢,何必如此执着?
进了客厅,时妈还是气得不行,“他这是什么意思嘛,像是我们欺负他一样。”
时爸叹气,“好了,你可小点声吧,让团子听到,看见她爸爸跪在外面,孩子要哭。”
也是,让两个孩子看到了,这像是什么样子嘛?
“你让他别在那碍眼。”时妈对时尔说。
时尔叹气,只得到外面跟沈于渊说:“沈于渊,你快走吧。”
“你当年为我那么执着,我还不能为你执着了?”他对她说。
时尔敛了敛眉,“都过去了……真的,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走吧,你这样让孩子看见,团子要哭的。”
沈于渊想着,这才站起身来往外走。
时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幕中的男人,朝门口走,“看吧,就是做戏,装一装的。”
时爸不说话,时尔回到屋里,就窝在沙发上,闷着。
时妈叹了口气,“尔尔啊,他忘了你,其实就已经不是你心中那个人了,你要找那个所谓的真相,就是在自欺欺人嘛……”
时尔抱着老妈,“妈,对不起。”
“我打电话,让期期来吃饭。”
时尔扶额,“小叔很忙呀。”
“忙也得找媳妇儿。”
时尔跟老妈说,她真的配不上宋一期,景兮桐就当没听到。
傍晚了,时宴的妻子带着儿子回了家。
时未匀放学书包,“现在当个男人也太不容易了,娶个媳妇儿还要下跪?”
时妈听闻,把孙子喊道身前,“你怎么知道的?”
时未匀眨了眨眼,“我看见了呀,我姑父还在大门口跪着呢……”
窝在时妈怀里的团子,一脸疑惑,“锅锅的姑父是谁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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