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画纸蜕色
首都，一处安保非常齐全的高档小区内，这里是刘黎第一次来看新家，虽然在他的记忆里，把父母接到这里或类似的地方居住并不是第一次。
小县城终究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人，城隍组织把他们接到这里，也有他们的无奈。
门口玄关处的牌子很引人瞩目，一面红底金字的“人类功臣”牌匾格外显眼，刘黎印象中这东西都是给死人家属领的，活人几乎拿不到它，毕竟它几乎代表着一位神秘者能得到的最高的成就：他被承认对人类整个族群的存续立了大功。
牌匾用的是上好的红木，金字也是用了真金的，用料十分充足，上面的绶带也用的是顶级的丝绸，代表的荣誉极为沉重。
新家虽然在小区内，但面积并没有很吝啬，哪怕是在首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有近三百平米，上下楼，多个房间的设计。
在新装修好的客厅里，刘黎扫了一眼周围，微笑对父母说道：“这房住着还舒服吧？”
“舒服着呢。”老妈说道：“他们都很尊重我们。”
看似她在和刘黎说话，实际上她一直在看着躲刘黎背后的钟晴日，两人虽然在医院里见过，但那时心都放在刘黎身上，怎么有机会打量未来的大媳妇。
刘黎握着钟晴日的手，可以从触感上感觉到她很不自在，似乎很想转身就跑，消失在众人眼前。
可她不可能跑得掉的，刘黎拽着她呢。
“她是钟晴日。”刘黎介绍了一下，钟晴日连忙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们之前已经见过。”
“你是在医院里照顾刘黎的那个小姑娘？”老妈问道：“你们是当神秘者时认识的吧，刘黎一开始没让你很操心吧？”
“没有没有。”钟晴日说。
刘黎老妈瞬间放弃了对儿子的嘘寒问暖，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我给你做午饭。”
“没，没有……”钟晴日显得很不自在，似乎比起这样说话，她宁愿去和巅峰圣灵大战一场。
刘黎笑道：“她喜欢吃甜食和清淡的食物，不喜欢吃味道太重，口感过于刺激的。”
老妈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了：“正好给你看几个拿手菜。”
老爸坐下，问道：“小钟啊，你是做什么具体工作的？”
查户口了是吧，刘黎憋着笑，认真看着钟晴日，仿佛他也在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钟晴日思考了片刻，说道：“我现在的主要职责是负责保护刘黎的安全。”
“对。”刘黎道：“她是我保镖。”
老爸摇了摇头：“你的战斗我在电视上都看了，一枪贯穿了一栋大楼，那还需要什么保镖，你就是找个理由想光明正大地把她留在身边，也就是那些真君们不计较这个……对了，没死人吧，要赔钱吗？”
刘黎心想自己才不会说就是下意识怕被抓着要求赔偿才装完逼就跑，不然好歹得飘然落到地上，接受下采访什么的。
“不用，我打之前确认过了没有人类的气息，至于财产损失，一般那算战损，不是我贯穿的大楼，是敌人太狡猾，躲到大楼背后。”
“说正题。”老爸把话扯了回来：“你要好好对待她，不要因为你现在有钱有实力了，就想着去娶女真君什么的，那都是老女人。”
刘黎故意看了下钟晴日的脸，心想老爸你要不好好想想，既然我这么厉害，那什么修为能当我保镖？
钟晴日也面色古怪，但她似乎也被“女真君都是老女人”这句话给波及到了，顿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她只好说道：“女真君中也有非常年轻的。以真君的寿命，每个真君其实都如同婴孩。”
老爸忽略了这个话题，对刘黎道：“听说你回来了，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想嘱咐给你听，但转头一想，你已经长大了，再不需要听我们唠叨，只有一句话我要跟你说，就是别有后顾之忧，别把我们当负担，像隔壁家，他们的儿子刚刚在网道之战中牺牲，每个人都被照顾的很好。”
老妈在厨房里喊道：“这么喜庆的日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过来帮忙！”
“我来吧。”刘黎起身：“给你们展示一下厨艺。”
饭桌上，家人吃着刘黎做的食物，表情极为精彩。
“你怎么做这么好吃，这你不用当什么委员长，都能当五星厨师过活了。”老爸大喊大叫，毫无仪表，刘黎说道：“不是委员长，是序列计划委员会会长，委员长听起来挺不吉利的。”
老妈吃着菜，反而心疼道：“你小时候就没有做菜天赋，做这么好，一定是熟能生巧，在我们都不是神秘者的时间，你一个人生活辛苦了。”
某种角度上，老妈说对了，这份厨艺确实有一半来自“熟能生巧”，另一半却是蜕一经传承的烹饪术功劳。
像钟晴日，就完全被食物的美味吸引住了，尽管还强迫自己表现得尽量优雅，但她已经吃掉了一半的点心。
吃过午餐，刘黎又和父母聊了会儿天，聊他们成为神秘者的经历，分享一些自己的冒险，当然刘黎都省去了所有危险的桥段，把一切经历都描述的尽在自己或者真君们的掌控，他不想说实话，怕父母会担心。
下午，刘黎和钟晴日终于离开了家，没走多远，钟晴日将嘴巴凑过来，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要突破到长生者了？”
刘黎没有意外，问道：“这你也能感到？”
“嗯……你和他们说话时，像在道别。”钟晴日说。
刘黎却笑道：“笨蛋，成为真君又不是会死，只是不再能感受到人类的情感，实质上也不过是进化成了更高层次的生命，没了凡俗身体里的一些激素罢了，难道没有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我就不是我了？”
“就像毛毛虫破茧化蝶，凤凰浴火重生，长生者本就是蜕去凡俗，得见自我的境界。”
钟晴日咬了咬嘴唇，问道：“如果自我是‘空’呢？长生者得见自身本质是一张白纸，和其他生命都一样的白纸。”
“即使画纸蜕去颜料，那白纸上也曾留下印痕。”刘黎道：“只需要依照这些印痕扮演自我，长生者依然是他。”
刘黎说道：“别这么一副要哭的样子，你应该明白，我有些特殊，虽然没法像你这样分身，但也具备一些别的可能性。”
“你现在就要成为长生者？”钟晴日问。
“不。”刘黎道：“还有些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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