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阿力还是护着白曦,率领柳予安留下的大军,一路去了“楚国”。
说是国,不过是几个小城镇联合在一起罢了,非要说,最多算一个“山匪”。
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踏平了这所谓“楚国”……
白守元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在一夜之间被摧毁,立刻疯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啊……”
“我的国家!”
“我的军队!”
“我的百姓们……”
“哈哈哈哈哈……”
他疯疯癫癫走上了街道,最后一脚踏入了冰湖之中……
看着他在湖中浮浮沉沉的身影,阿力生怕吓到了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忙道:“别看,别怕……”
白曦摇摇头,冷冷看着快被淹死的男人,轻声道:“阿力叔叔,你知道我娘亲小时候的生活吗?”
“嗯?”
“听说……我娘小时候是不被人们所爱的……我以前不懂为什么,毕竟外祖父和舅舅们都这么爱我,以前怎么会不喜欢娘亲呢?后来爹爹把娘亲的故事告诉了我,我好恨当年给娘亲带来伤害的人们……但是爹爹告诉我,娘亲已经释怀了,所以我们也不能沉溺于过去……我觉得有道理,而且外祖父和舅舅们,真的在忏悔了……直到我今天看到了这个人,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这个世界的男人除了有我爹爹、哥哥们和舅舅们、叔叔们、师父和长辈们这种好人之外,其他的或还有白守元这种人呢,自私自利,趋利避害,自以为是的渣渣。”
“嗯嗯嗯。”
“所以啊,以后我可不要成婚!成婚太可怕了!”
在陆沉珠在外奔波的这些年,白曦公主也逐渐长了,成了无数人眼中的“香饽饽”。
从前白曦还没感觉,这最近这一年,无论去哪,都有那些黏糊糊的视线投过来。
太恶心了!
见白守元不再挣扎了,白曦指了指湖中的男人,道:“我们把他捞起来吧。”
“捞起来?”
“对啊。”
白琰、白曦和陆耀这几年一直跟着老丞相上课,自然是见过嘉亲王的,听说这位老王爷以前做过皇上……也做过爹爹的父亲……
所以嘉亲王懂得很多很多,他无私地教导他们,有些时候也会用意外怀念的眼神看着他们。
他们也不懂他们之间复杂的感情。
但嘉亲王听说自己的儿子想要造反,并且成立了所谓的“楚国”之后就病了……
她当时就说,自己替嘉亲王他老人家把儿子抓回去。
总要说到做到吧?
别真的等他死了,带一具尸体就不好了。
“好。”
阿力把已经昏迷的白守元捞了出来,放入囚车之中,就这么大摇大摆和白曦一起回了上京城。
至于“楚国”的安顿之事,自然和白曦没关系啊。
这里又不是她大盛的国土。
……
小没良心抓了白守元就走了,至于她爹娘?
爹娘多大的人了,根本不用她担心!
她还要护送娘亲带回来的人回京呢!
这些人如果能好好成长起来,将来一定会是沟通大盛和越地的桥梁。
这或许就是娘亲曾经说过的,“利在千秋”?
……
陆沉珠被迫承受着男子的热情,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粘糊糊的麦芽糖,甜得连她自己都腻歪,但男子却永远不会疲倦一样。
“够了……”
她喃喃出声,得了他一个长久的、炙热的吻……
等风波和潮水平息,他轻轻搂着她的腰肢,摩挲着替她赶走疲惫感,一边亲吻她的鬓角一边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很快回来吗?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都要发疯了……”
男人就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委委屈屈地朝自己心爱的人撒娇。
陆沉珠自知理亏,主动吻了吻他的薄唇,这才道:“中途遇到了一些事情……”
“关于前朝的?”
“嗯……”陆沉珠想起那恶心的、病态的、本不应该存在的金龙蛊,低声道,“长生不死这种东西、皇权和血统这种东西……真的都值得追求吗?值得付出这么多?”
柳予安淡淡道:“若是没有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值得……”
“你够了啊。”陆沉珠有些嫌弃他的黏糊,嗔了他一眼,“我说真的……无论是师叔祖、师祖,还是阿力的父亲他们……都是长生和皇权的奴隶……不敢言爱,不敢言自由……就像是活在两个怪诞的羊圈中……”
“或许不应该叫羊圈,而是应该被称之为蛊盅。”BIqupai.
“蛊盅?”
“对。”柳予安凝声道,“你可知道若是蛊还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养成蛊王的过程……”
陆沉珠一下来了兴致,猛地翻身压在男人身上,绸缎般的长发从她光洁的背部滑下,就像是瀑布一般……
“养成蛊王……”
柳予安喉咙发紧,还是先说正事。
“就是所有蛊虫都放到一个蛊盅之中,让它们相互撕咬,相互吞噬,能够活到最后的蛊就是蛊王!”
陆沉珠眼神一沉,突然道:“我师叔祖的金龙蛊……还有阿力爹爹的金龙蛊……”
两条金龙蛊,陆沉珠都没看到。
是死了吗?
还是如同柳予安所说的一样,别带走了,将来做养蛊之用?!
柳予安怔了怔,眉头紧锁道:“你怀疑,有人用金龙蛊来养蛊?!”
“万一呢?”陆沉珠苦笑道,“你没见到真正的范国师……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诡谲无常,而且他的武功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最可怕的是蛊惑人心的力量……”
无论是北燕想要造反、炸毁皇城的疯子,还是如同陆灵霜这般强大的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就像是魔魅……
总能轻易看穿人心深处最脆弱的一点,然后无情发动进攻,一点点击溃那个人的防线。
见陆沉珠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柳予安心疼地抚上她的眉心,道:“你想起了什么?”
陆沉珠握住柳予安的手,低声道:“柳予安,你说既然范国师的目标是金龙蛊,那么……我的师父和师叔,会不会有危险?我这次找遍了越城以及附近,都没看到师父和师叔的踪迹……我好担心他们。”
柳予安蹙眉道:“你师父和师叔身体里没有金龙蛊,范国师应该不会对他们有兴趣的……”
“但是……”
“放心吧,你师父素来就是慈悲、心善的人。那些会被范国师击败的人,是因为内心生出本来就有怨恨,有痛楚,有恶意……你师父不会的。”
至于于步欢,就更不会了。
于步欢是柳予安见过的,最干净纯粹的人之一。
陆沉珠似乎被柳予安的话安慰到了,她靠入他的怀中,喃喃道:“师父师叔……都是极好极好的人……我希望他们赶快从师叔祖和师祖的打击中走出来……”
特别是师父……
金龙蛊这种东西真的,害人不浅啊!
陆沉珠说着,又想起了什么,道:“柳予安,你说……师父的母亲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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