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今夜无法入梦,张存道又失眠了。左右无事,他通读了一遍《青木经》和《化妖经》。有不认识的生僻字就跳开,读起来虽然卡卡壳壳的,但是谁叫他睡不着呢!
第二天一早,李真子就叫他来到‘大殿’中。这大殿,就是那供奉着无头神像的房间。
师傅已经盘坐在神像下,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瓦瓮,用一根小棍一敲,发出‘嗡’的清鸣声。
他的面前放着两张破旧的蒲团,其中一个蒲团面前,还有一套叠好的衣裳。
张存道走进大殿,学着李真子的样子,对他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师傅’。
师傅点点头,指了指蒲团和面前的衣裳,说:“这以后就是你的座位,这是你的衣裳。”说完,他就闭口不语。
张存道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确实是应该换下了。
而这個时候,师傅一击瓦瓮,说道:“早课开始!”
李真子和张存道连忙盘腿坐在蒲团上,然后师傅就开口说:“昨日,得到弟子张存道献上的《太上无为清静经》,我参悟一夜,略有说得,当和众弟子分享。”
说完,他就开始讲道:“清静经第一句‘如日清,如夜现’我认为,当以顶为日,以脚为夜。故,清气以顶会而入,沉积于脚底。”
听见这句话,张存道眼睛一下就睁得老大。因为在文教授的注释中,这句话的意思是:“(精神)如白天的骄阳一样清晰,如夜晚的皎月一样显眼。”这句话的解释,怎么到了师傅这里,就变成“清气以顶会而入,沉积于脚底。”
这分明是南辕北辙,牛头不对马嘴啊。一个说着喇嘛,一个听成辣妈。这完全是两回事好吧!
张存道低下头,隐藏起自己的不可思议表情,心中却在盘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这个时候,师傅继续说:“昨夜我已经尝试了,清气从顶会而入,到脚底沉积,在胸腹之中会有阻隔,故此第二句‘狭南关,通毕雀’应当是在南关而转,向着毕雀而去。这毕雀,应该就是胸口……”
师傅滔滔不绝的说着,张存道心中又炸了!这句话在文教授的注释是:“南关狭隘,才可通毕雀(毕雀,传说中一种很小的鸟)。”
这又是完全不同的解释!
一千二百五十个字的经文,师傅一边讲解,一边不断的说着自己的尝试。张存道也逐渐听出来了,这师傅是将经文当成武功秘籍来解释的!
最后,师傅说了一句:“清静经和我们的经文不同,它更加多的隐喻,而且更加晦涩难懂,但我修行了一夜,感觉精神好多了。”
听见这话,张存道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可能是瞎练,练出幻觉来了!
李真子听到这话,他也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说明师傅参悟的方向没错!”
没错?我看是有大问题!张存道心中吐槽。
但是看着精神不错的师傅,还有一脸笑意的李真子,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你们理解都是错的,这经文不是这样理解!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谁会信你啊!
就在张存道心中各种乱猜的时候,师傅看向了张存道,看着张存道脸上的神色,忽而说道:“张存道,你刚刚接触修行,听不懂我们的话很正常。修行就是这样的,经文要时常揣摩,要时常印证,才能参悟清楚,修行正确。”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太上无为清静经》是伱的经文,你会更契合此经,修行起来也会更快。如今为师也只是知道这经文对精神神魂有好处,如果你修行过程中有什么发现,也应当和我们共同分享。”
张存道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下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张存道持续失眠。而每天的早课继续进行,随着早课的继续,师傅终于强迫张存道按照他的‘讲解’修行了!
张存道内心是非常拒绝的,因为师傅的理解,和文教授的理解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而且文教授的注释理解,更加温和无害。
而师傅的理解,听起来就更加荒诞不羁,真的要修,怕是修出个毛病出来。
只是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在师傅‘手把手’的教导下,开始修行。
“对!就是这样,有没有感觉到一股清气从顶会进入?”师傅在他耳边说道。
张存道点点头,他确实是感觉到了一股清气从他的头顶进入,然后向着下方涌去。这种感觉就非常奇葩,明明感觉师傅说的都是错的,但是这错也有用?
在错误中建立起一套理论来?这条路是张存道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而且真的如师傅所言,他似乎非常契合这经文,稍微做做样子,就能吸引到清气入体,然后在师傅的教导下,清气很顺畅的通过身体各种‘关隘’,然后沉寂在脚底。
就这样修行了十来天,忽然有一天,张存道脚板底积攒的清气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忽然猛地涌了出来!
向下泄出的清气急涌而出,张存道忽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剧烈的疼痛让他喊了起来,这让他身边的师傅脸色一变,立刻说:“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痛……”张存道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双眼一闭,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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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阵惊呼,张存道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脚板底,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脚板底还在!刚刚那阵剧痛,就仿佛是在用锯子锯腿一样,又像是一万根针从皮肉中穿过。
如今虽然疼痛不再,但是心理阴影还是有的!
“太痛了!”张存道此时还是心有余悸。
“那个地方不能去了!不然绝对会被玩死的!”张存道不知道那个地方死了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想到那天他肩膀上的伤口,就知道这后果并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