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风波最终在魔尊走后平息了,坤灵的众人看着任衿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胡落落陪着任衿衿回到了清崖峰,看到她情绪有些不对,担忧的问了一句,任衿衿露出一个笑,摇摇头:“我没事的,落落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小师姐。”
任衿衿不愿意多说什么,胡落落自然也不会再多问,等胡落落走后,任衿衿把袖子撩开,看到自己手上那奇丑无比的红绳结,这是女儿节那日谢轻舟送给她的。
而她刚刚在那魔尊的手上却看到了她编给谢轻舟的红绳结,他伸出手夹住无双剑的时候,衣袖滑落,手腕上挂着的便是她给谢轻舟的红绳结。
谢轻舟的红绳结怎么会在魔尊的手上,他这么久不出现,难道是任衿衿越想越觉得难以置信,啪嗒一声,茶盏落到地上,她站起身来。
要想验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对不对,唯有去碎空山,但是以自己的实力,只怕还没进到碎空山就被发现了,今天那个狗男人说什么来着。
“霜零八招?”
翻箱倒柜一番后还真让她找到了,只是这狗男人怎么这么清楚-
“尊主!”
一行人刚回到碎空山,就见谢轻舟跪倒在了原地,燕姬和阿虎匆忙上前想要扶住他,谢轻舟伸出手阻止了他们:“无妨。”
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丝丝缕缕的魔气溢出,他摇晃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回了寝殿:“别跟上来了,记得把坤灵附近的妖邪清除干净。”
陆云谦离开了坤灵,一直盯着坤灵这块大肥肉的各路妖邪全都出来了,更听闻那新上任的掌门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结丹的小丫头,他们又岂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这两年来,谢轻舟一直派人去清理,但总有不要命的妖邪想要一口吞下坤灵,甚至有一次,差一点打破坤灵的结界,还是谢轻舟亲手去料理的。
想起那日,坤灵山下,血水流了一地,谢轻舟就站在那里,一双红眸睥睨众生,乾渊剑上滴滴答答落着血,他启唇,看着那些妖邪。
“坤灵,本尊罩的,若有不要命的,尽可来试。”
它们倒在血泊中,听着他的话,谁也没有想到正道仙途的坤灵竟然会跟魔界扯上关系,更何况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尊。
三百年过去,已经无人知晓魔尊的姓名,他在六界留下的名字只有一个,那就是魔尊。
听闻魔尊的心上人便是坤灵的弟子,只不过三百年前坤灵和魔界大战,他的心上人死在了那一战,那是近百年来最惨烈的一战。
血流成河间,魔尊一夜白头,徒手刨尸,却没能在那尸骨如山中找到他的爱人,从此那个女人便成了六界谈之色变的白月光,无人敢提,自然也不会有人再去记起她的名字。
魔尊久不出碎空山,长年累月只在碎空山中待着,所以他的名字自然久而久之无人知晓,最常出面的也是燕姬和阿虎。
传闻中的魔尊,嗜血残暴,宛如人形大杀器,一人可敌千军,但是他的软肋便是那轮心尖上的明月。
所以他护住坤灵,便是在护住他的心上人吗?
“滚,别让本尊再看见你们。”
谢轻舟伸出脚,踩在了一个妖邪手上,刹那间那妖邪便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其他妖邪见状纷纷逃离,生怕也变成一团黑雾。
燕姬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将思绪收回:“阿虎,保护好夫人。”
“燕燕,你要去闯蓬莱仙岛?”
阿虎看到燕姬转身的动作,心头不妙,赶忙拦住她,燕姬点头:“我想就尊主,他曾经也救过我的命。”
帝辛绑架她的时候,是谢轻舟来救的他,虽然按照谢轻舟的说法,他是怕夫人回来后无人伺候,但是燕姬依然很感谢谢轻舟的救命之恩,他若不来救她,她也许就会被当做弃子推出去了。
“你要去,我也去,若是和你一起死在蓬莱仙岛,也无憾。”
阿虎的话很是直白,燕姬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嘴里总是死不死的。”
“我不管,你这样不就是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吗?”
两人在门口争执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黑雾将两人击倒,随后谢轻舟的声音传来:“闭嘴,谁也不许去坤灵仙岛。”
听着谢轻舟那不耐烦的声音,两人住了嘴,默默的走远了一些,尊主现在一定很是烦躁,他们还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了。
止住了外面两个聒噪的人,谢轻舟脱掉了外衣,走进了寒池中,之前的池水是温热的,但是止不住他身上的疼痛,于是温热的池水就变成了寒池。
只是为了止住九道天雷带来的疼痛,天雷的疼,会持续很久,或者说,会留下许久的灼烫感,再加上魂体本来的伤,他这具身体算是伤痕累累了。
浸湿的中衣被扯开了一个衣领,隔着那袅袅升起的寒气,谢轻舟身上的伤痕若隐若现,因着伤口还没有好全,一些皮肉翻滚出来,露出狰狞的伤疤。
“咳。”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谢轻舟伸出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寒气将体内的沉疴旧病逼出,滴滴答答的血落到了寒池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在一点一点的散去天雷的疼痛,魂体的疼痛,乌黑的发渐渐褪去,银发露出本来的面目,散落在了水面上。
“衿衿。”
谢轻舟的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任衿衿的名字,好似只有叫着她,才能缓解自己身上的痛楚。
这晚,任衿衿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反复呢喃着喊着她的名字,她猛地睁开眼,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天花板。
“是你吗,哥哥?”
她抬起手,捂住了眼睛,从前她从未发现自己如此依赖谢轻舟,可是当他不在后,她却是把谢轻舟念的如此紧。
不管那根红绳是怎么到了魔尊的手上,她都要去碎空山一探究竟,为了哥哥她要努力。
于是这天清晨起来,胡落落竟然发现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掌门竟然起了个大早,正在练剑???
她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一时之间还有些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好像能看到掌门这么努力,她怎么还有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