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失守?细细说来,如今锦中情况如何?又是哪一州被夺?」李盛袭冷声开口。
「开州失守,若不是几位将军,防备及时,只怕他们要打到望陵关来。或许是因为西戎断了与北齐的商贸,他们要为冬日做准备,而正好徐大帅出事,定宁侯又不在青夏他们就夜半突袭。因为事发突然,所以轻易被他们得了手。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屠城,但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必然的。」李珣冷静的会报道。
「定宁侯与徐帅从前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待在锦中与青夏,往年太平无事,怎么今日偏出了事情?」李盛袭呢喃。
「西戎那边下一步的动作如何?」李盛袭又继续问。
「安怀、孙介等人守住了望陵关,西戎人没有再进一步,而且自从他们和北齐断了联系之后,日子就过得不是很好,此次夺去开州,他们倒是先享乐了。下一步的军事部署还没有打探到。只是,我朝与西戎关系恶劣,这一点他们甚至,依末将对于西戎的了解,他们必定不会只图开州。
再者,冬日难捱,西戎一向是欲壑难填,就算他们暂时止步于开州,也必定会在开州之中烧杀抢掠。」在上次李盛袭奏疏上去之后,徐焕之就已经被赦免,故而如今才有他在此议事。他十分赞同李珣方才的话。
西戎人嗜杀残忍,动辄屠城。这一回之所以没有屠城,是因为他们所有的物资不足以让他们进行如此血腥的娱乐。
等到他们吃饱喝足打算再继续打下去的时候,就是开州百姓的噩梦。
李盛袭知道徐焕之的想法,自然也知道徐焕之提出这样的想法是想要去击溃西戎人,将其驱逐出境。
「锦中那边又是怎么安排的?」李盛袭皱眉。
「他们已经决定出兵了,但是这回出兵格外出师不利,屡屡受挫。」徐焕之咬牙切齿,他和李盛袭对视,二人眼里都是心照不宣的怒火。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二人却清楚,锦中是有内鬼的。从前的那几次惨胜,都是靠徐焕之的力挽狂澜,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拨乱反正。
何况锦中之中名将如云,大家都是有资历和战功的,平日里虽然说不上内斗,但也是各有高见,所以每次拿主意的人都是徐焕之。如今徐焕之不在,怕是没有真正能够拿主意的人。
若是内鬼混淆视听且加以挑拨,那么很容易就引来锦中大乱。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徐焕之必须回去。无论是他、李盛袭,还是穆璟,他们都不担心和西戎人打仗。他们和西戎已经打了很多年的仗,彼此双方互相了解,也有足够的经验。和内鬼相比,西戎倒是显得不足为惧。
怕的就是内鬼。
「殿下,请准许末将回到锦中。」徐焕之请缨道。
「我会与你同去。」李盛袭点头,徐焕之要去,她也要去。不仅是为了西戎的事情,更是为了揪出那个内鬼。
一边的穆璟闻言微微挑眉,他在这之前,已经听李盛袭和徐焕之讲过锦中有内鬼的事情,他略略沉思,便开口道:「徐大帅虽然不在,但是锦中之中的将领也并非无能之辈,只怕这回西戎人早有准备。末将请命率一队轻骑悄无声息的回到青夏,而后率军突袭西戎人后营。
若是西戎人有别的打算,微臣此行,到也可以先稳住他们,以防生乱。若是他们没有别的打算,那么末将此举,也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虽然穆璟一向自傲,但是在这样危急的关头,他也不可能真正大放厥词。况且青夏与锦中一向是守望相助,两方在抗击西戎上,也不是第一次联手了。
虽然他也很想跟李盛袭一道,但是穆璟很清楚,青夏才是自己的地盘,在那里他才能更好的帮着李盛袭将西戎击退。
比起黏人的废物,李盛袭还是更喜欢有用的人。
李盛袭点了点头,「好,你立即出行,不得延误。」
去锦中的人多,且浩浩荡荡,哪怕是马不停蹄,也绝对不会比穆璟一骑轻骑来的快,他先行,是最好的办法。加之这几个地方相隔其实并不远。
穆璟点头,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众人又拟定了方针与政策,一切事物就忙碌了起来。
会散之后,李盛袭和容治一边走一边商讨事宜,谁料刚出门,就遇到了等候已久的弓弩手。
其实他早就来了,只是任何事情都没有军机来的大,他根本不可能闯进去禀报。
李盛袭看到他就皱眉,如果事情一切顺利,此时的弓弩手不会来找他,更不会用一副这样的表情来找他。
「发生了什么?」李盛袭沉眸。
「曲知离在进入密室之前,挟持了曲娘子,逼迫顾娘子退了出去。顾娘子已经派了那位去守各个密道的出口,她不敢决断,故而叫手下来禀报殿下。」弓弩手回话道。
李盛袭面色一沉,「你是说他是在进入那间屋子之后才开始挟持孝娘的?」
「的确。」
「他果然有问题。」李盛袭咬牙切齿,一时之间又恨自己的妇人之仁,若是他一开始就选择杀掉曲知离,就不会有现如今的进退维谷。
曲知离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挟持了笑娘,那还能解释说他只是不想成为阶下囚。可是他偏偏是在进入屋子之后挟持的人。
而且他挟持人质后,不是威逼弓弩手,让他们将他放出去,而是选择进入那间屋子成为困兽。
这说明在他心里,「进去」比「出去」赢面更大。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盈笑而投鼠忌器。
但是进去那间屋子,他几乎不可能脱困,他只能困在里面。
除非他知道里面有密道,严格来说,他知道里面的秘道的位置和机关。这些事情只有内卫中人才知道。曲知离并不是内卫,他怎么可能知道。
几番排除下来,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他和李瑞有联系,并且关系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