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袭眼中划过一丝惊诧,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吴旸自然也有吴旸的本事和手腕,能够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只是这“卿卿我我”说的,让李盛袭感到头大,她忍不住说道:“内卫是圣上的耳目,无的放矢,无异于是干扰圣上视听,吴旸,我的确与容治有交,但是你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好。”
“我懒得同你争那么多。你只说,你用盈笑的身份接触容治做什么?”吴旸冷笑。
宁如霜和梁音的身份接触容治那是在情理之中吧,但是盈笑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
“统领的令,你也要置喙吗?”
“统领?”吴旸皱眉。
李盛袭轻轻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其实何止是容治,还有北齐国中的青年才俊。北齐江山腐朽,坍塌已是必然之势,但是北齐的一些能臣若是就这么死在北齐腐朽的江山之下,你不觉得可惜吗?”
吴旸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统领看中了容治?他倒是可用之才,若是招揽麾下,必定如虎添翼。统领不愧是统领,果真是深谋远虑啊。”
李盛袭:“……”
果然,吴旸不愧是吴旸。
她来见吴旸就应该直接用赤霄的身份,省得那么麻烦,“我与容治交好,影响你什么计划了吗?”
吴旸点了点头,又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影响。洪怀身负顽疾,求医已久,曲盈笑是内卫之中医术最高者,若是曲盈笑以医师身份出现,说不定能够顺利登门入室。”
治理顽疾需要时间,若是曲盈笑借机说要住在洪府之中,洪怀也不会怀疑。
可问题是,容治已和曲盈笑交好,若是听说曲盈笑来了南边,又怎会不去见她?若见了曲盈笑,发现曲盈笑和洪怀有联系,会不会又怀疑曲盈笑。
再者,就算他们闭塞容治视听,让容治不知道曲盈笑南来,但是洪怀是周氏的人,容治早晚能查到。到时候顺带查到曲盈笑,又该如何收场?
“你让笑娘登洪怀门,还有试探笑娘和曲知离的意思吧?”李盛袭挑了挑扶手。
如若不然,为什么一定要盈笑呢?他们又不是真的上门给洪怀治疗顽疾的,随便打发个会医术的内卫去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如果洪怀与曲知离有勾连,洪怀府上必定有曲知离的耳目。那么正好可以借助洪怀府中人的动向来查事。也可以来判断笑娘是否可信。
吴旸点头,“这也是目的之一。不过如今,计划可能不好实施了。如果换一个会医术的上去,虽也能登门,但是总不如曲盈笑。还有你最近不是说看到了曲知离身边的侍卫,想要借曲盈笑作诱饵吗?怕也要打水漂了吧。”
这的确是个问题,如果只是为了引叶松上钩,倒是不至于惊动容治,但是,还牵扯到了洪怀。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李盛袭垂了垂眼眸,“让笑娘上门吧。”
“那容治那边怎么办?统领要招徕他呢。”
“我有分寸,这是绝好的机会,而且他如今自顾不暇,又有我在他身边看着,我不会让他坏事。”李盛袭敲了敲桌面。
“你倒是张狂,怎么,已经将他招徕到麾下了吗?”宁如霜打的包票,吴旸还是信得过的。
“快了。”李盛袭轻轻一笑,其实如果她猜的不错,容治应该已经看出了她的异样。
那一夜她雨夜杀敌,几乎都是一击毙命,那样的身手着实不像是江湖侠客,但是容治再次之后,却并没有过多的防备她,反而用她用的游刃有余。
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的自信,那就是对她能够造成的威胁没有那么的在意。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看统领的意思咱们在北齐待不久了,估摸再过一些时候就会有动作,你可不要坏了事。”吴旸扬了扬头。
“周家人丧心病狂,做了这么大的孽,江北六州府全部波及其中,倒是不知道我南晋如何了。”
吴旸摇了摇头,“江南沿岸倒是还好,一切按部就班,虽也有伤亡,但是和往年差不多。江南太平,但是临熙却不安宁。”
李盛袭目光一动,“发生了什么吗?”
吴旸点了点头,“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只不过消息还没来得及整合好给统领。”
“说来听听。”
“你对临熙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嘛?”吴旸斜睨了一眼李盛袭。
“国中之事,又怎能不忧心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吵了十多年了的那件事又被人翻了起来。”吴旸轻嗤。
李盛袭皱了皱眉,“你是说,立后之事?”
宏兴帝至今都没有册立皇后,如今后宫之中,以陈贵妃与徐淑妃为尊。淑妃是太子之母,更为尊贵,但是贵妃入宫更久,位次更前。二人都是后位的有力角逐者。人人都道圣上顾念旧情,不好贸然立后,免得伤了另一人的心。
但是李盛袭却明白自家兄长的想法。
皇后不同于其他妃嫔,在有些时候,皇后有过问政事的权力。历史上也不乏圣上病重,皇后暂行批阅奏章的事例。
阿兄迟迟不立后,就是不想让这二人掌权。倒不是防着她们,就是……陈贵妃跋扈张狂,徐淑妃懦弱无慧,都不是能把握朝政的人。
“圣上不欲立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件事情还能闹出什么花来不成?”李盛袭摇了摇头,轻轻一笑。
“圣上出行遇刺,贵妃舍身挡驾。圣上……”
“遇刺!如何遇刺!临熙内卫是干什么吃的?御林军、金吾卫、神策军还有万骑营的人,他们难道是死了吗?怎么会让圣上遇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早传来?圣上如今如何了?”李盛袭眉目凌厉。
吴旸被她这个模样给下了一跳,连忙说道:“你着急什么?圣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寻常宵小怎么可能有机会对圣上下手?这件事情是圣上布局,由圣上请君入瓮,他自然无事。”
李盛袭松了口气,“什么样的人这么大胆?”
纵然是阿兄请君入瓮,那也必定是在这之前就有人蠢蠢欲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