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己未津门开始
费景庭哭笑不得,还差事……真当虚无界就是天界,上面还有天庭了?
咦?说不定还真有。
此前去往虚无界,倒是碰到地府碎片,里头还住着一头应龙。如此想来,既然有地府,那天庭说不定也有,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地府一样都成了碎片。
盘桓了好一阵,费景庭起身告辞,大公子将其送出大门外,这才依依惜别。
讲真的,别看大公子如今还在开滦矿务局挂着督办的差事,可那么点工资实在是杯水车薪。再加上这货奢侈惯了,家中老底子都快花光了。
得了这一笔股份,每年出息起码八千块,可算是缓解了不少。如若不然,大公子说不定真得跟历史上一样,几年后卖了津门的寓所,跑去京城寄人篱下。
大公子感念费景庭仁义,拿着那份股权书看了半晌,而后马姨太看戏回来了。瞥见自家老爷拿着份文件怔怔出神,马姨太信步过去道:“老爷,您这是瞧什么呢?”
大公子将股权文件递了过去,马姨太看了好半天才看明白,讶异道:“新四公司的股子?老爷,这是哪儿来的?”
“费景庭送来的。”
“哟,这是怎么话说的?新四公司一年可不少赚,景庭他们家是有什么事儿求老爷?”
大公子摇了摇头:“没有。”他抬头看向马姨太:“是不是你平时跟关熙怡说起过咱们家不太宽裕?”
马姨太讪笑道:“老爷要脸面,妾身也得要点脸面不是?当着小辈的面,这种事哪儿能随便说?”
“那就怪了,景庭是怎么知道的?”
马姨太想了想,说道:“回头我去问问熙怡,她跟我亲,知道的话肯定能告诉我。”
大公子苦笑一声,摇摇头道:“算了吧。”
“怎么?老爷放心,肯定不能把你装进去,我就是自个儿想问。”
大公子道:“你上哪儿去问?人家费景庭得道飞升,带着一家子上天了,你还上哪儿去问?”
“啊?”马姨太瞠目结舌。
惯常与关熙怡小聚一番,倒是听其说过,那一家子都在修道,还展示过一些奇妙的小术法。可马姨太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家子突然就飞升了。
马姨太好半天才缓过神:“那他们家岂不是都成了神仙?”
大公子感叹连连:“可不就是神仙?”
且不提大公子一家唏嘘不已,费景庭从大公子家里出来,没走多远就去到了杨景林家。
这老货借着费景庭跟张少帅搭上了关系,原本还想着重新进入官场,没成想转头张少帅就被张大帅给敲打了一番。
当官的事儿没了指望,杨景林便只能一门心思的经商。这货盘踞津门警局十几年,人面广、会做人,再加上又跟张少帅攀上了关系,这生意自然是风生水起。
费景庭突然造访时,这老货正跟家里搓麻将呢。一听说来人是费景庭,当即推了一把好牌,趿拉着拖鞋就跑了下来。
一张老脸花团锦簇,笑得极为滑稽:“费先生,您怎么来了?”
费景庭温和道:“来看看你。”
二人交往,算是不打不相识。此后交往过程里有个变化,起初只能算是敬畏,敬的成分少之又少,纯粹是被费景庭的黄粱术给吓的。
此后费景庭给杨景林帮了不少忙,还让其重振雄风,二人的关系就缓和了下来。
待到奉军入关,反倒是杨景林开始求着费景庭了。
“这怎么话说的,费先生想见我,言语一声,我立马就到。哎,
费景庭自然而然落座,说道:“甭忙活,我不喝茶。”
“茶还是要喝一点的。”
杨景林只当是费景庭在客气,压根就没想过费景庭是真喝不了。
待香茗送上来,费景庭根本就没动,直奔主题道:“你那新四公司生意做的不小啊?”
“托福托福,要不是有费先生引荐,咱也认识不了张少帅,这生意也只能在租界里混着。”
费景庭说道:“也挺好。”
瞧着费景庭话里有话,杨景林问道:“费先生,您……可是有什么指示?”
点点头,费景庭道:“你这生意再做个三五年,差不多就收手吧。”
“额,费先生的意思是,我就剩下三五年的财运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费景庭现在也拿不准主意,待来日救了张大帅,日本人还会不会攻占东北,继而发动全面战争。
“满招损、谦受益,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差不多够用就行了。”
杨景林顿时脸色苦闷起来。当官的路绝了,现在连赚钱的路也要绝,那以后还有什么乐趣?
“然后三五年后,能走就走,津门是不能留了。至于去哪儿……”费景庭沉吟半晌,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杨景林能跑去哪儿。
跑去虞城,就民党那巧取豪夺的德行,无权无势,还贼有钱,这不等着人家吃大户吗?跑去港岛,日本人好像也把港岛占了。至于跑去国外,真当这年头国外是好地方?
只要不是昂撒血统的,哪怕是爱尔兰人都没少遭到歧视。后来有了老黑跟有色人种衬托,爱尔兰人才从鄙视链的底层跃升到中层。
哎,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山河破碎风飘絮,不说升斗小民,便是杨景林这样的有钱人,日子也不好过。
“去泰国吧。”
“啊?”
费景庭道:“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让你没个好下场。”
杨景林沉吟不语,隐隐想到了什么,说道:“费先生,不至于吧?”
费景庭笑而不语,不解释,也跟杨景林解释不着。天倾地陷,举国抗战,又何止杨景林一家子?
费景庭转而说道:“再跟你说一件事,近来我要走动走动,不知什么时候回津门。哦,工部局那间洋房让我退了。”
“费先生,这是不打算留津门了?”
“嗯,四处走走看看,云游四方。就这样,跟你言语一声,总算是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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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杨景林有些感伤,感觉今日一别,好似后会无期。
从杨景林家里出来,费景庭没再去找张少帅……那浪货整日混迹花丛,谁知道跑去哪儿了?再者,没了大烟瘾,张少帅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起码张大帅不会每次见面都呵斥其一顿了。
他便给张少帅留书一封,让杨景林抽空转交,随即安步当车,离了津门。他头一站没南下,反倒选在了京城。自打知道自己这参同契功法更类似全真一脉,他便生了去白云观看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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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恒慧进到院子里,迎面便碰上了完颜童记的丫鬟。瞧着丫鬟手里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恒慧脸色一暗,问道:“她还没吃?”
丫鬟噘着嘴摇了摇头:“小姐说是不饿。”
恒慧一把抢过粥碗:“这都三天了,怎么可能不饿?”
端着粥碗快步到了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间立
恒慧没言语,推门而入,便瞧见自己女儿靠在床榻上,脸色很是难看。
“额娘?”
恒慧将粥碗放在桌子上,走过来道:“怎么气成这样?”
完颜童记很是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将枕头边的报纸抄起,晃动着说道:“额娘,你瞧瞧,他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让女儿嫁给他?”
那报纸却是几天前的,赫然是溥杰一掷千金,就为了博津门名怜一笑。
这事儿早不出、晚不出,偏赶上这个节骨眼上,等于给她们一家子上眼药。正议亲呢,换个正常人,便是平素再不检点,这会儿也得收敛点吧?
这位亲王根本就不管亲事不亲事,或许人家眼里就没瞧上过小时候豆芽菜一般的完颜童记。
恒慧讷讷不言。
完颜童记干脆发了狠:“额娘,你是打算逼死女儿吗?”
恒慧也是心里恼火,这一出闹得满城风雨,完颜家顿时成了四九城里的笑柄。刚刚商议妥当的二格格,自觉没了脸面,好几天不敢再登门。
恒慧本心舍不得这么好亲事,便道:“男人都是这样的。无论如何,你是正房老婆,将来成婚你好好管教他,他也不敢太过分……”
完颜童记决绝道:“额娘,若不退婚,女儿明日便上吊!”
“你……不至于,不至于啊。”
恒慧眼见劝说不得,再加上着实恼火,咬咬牙道:“也罢,额娘明日便去找二格格说个明白。
得了,别怄火了,赶紧吃点东西。”
目的达成,完颜童记顿时恢复平素的乖巧,小口的吃起了莲子羹。
盘桓一阵,母亲恒慧生怕二格格回返津门,当即去找二格格去退了婚事。还好只是口头应允,这要是真走了程序,那完颜家彻底就没脸了。
奸计达成,完颜童记顿时高兴了不少。当即让丫鬟取了一盆水,洗了把脸,顿时将脸上的姜汁洗去,有些暗淡的脸色顿时恢复原本白皙的光泽。
丫鬟道:“小姐啊,这要是夫人知道了,非得打死奴婢不可。”
“诶呀,这不是没发现吗?”完颜童记心情大好,安抚了丫鬟几句,当即说道:“快去拿好吃的,我都饿了三天了。”
“哦……”
丫鬟转身要走,又被完颜童记叫住:“等下!算了,别去厨房。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少了什么一准被额娘发现。给你两块大洋,你去买烤鸭子回来,要便宜坊的。”
“知道啦。”
话说完颜童记好歹是修行者,而且刨去已经飞升的费景庭一家子,她修为可不低。修行者嘛,有卫姜留下的玉牌,每日吐纳灵机,三五天不吃东西还真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这丫头有些馋嘴,好几天没吃好吃的,这哪儿行?
丫鬟跑出去半个时辰,待会一只烤鸭子,主仆二人立即躲进房里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二人斜在床榻上直哼哼。
丫鬟打着饱嗝道:“小姐啊,这下子吃撑了,晚上怎么办啊?嗝~”
完颜童记理所当然道:“我心情不好,自然是不吃了。”
“啊?那我呢?”
完颜童记戏谑道:“那你自己想办法咯。本来给我自己买的烤鸭子,谁让你贪嘴的。”
丫鬟顿时感觉被欺负了,撒娇道:“小姐呀,你又欺负我!”
完颜童记咯咯咯笑了一阵,说道:“不忙,且让我施法,助你克化。”
说罢,让丫鬟端来
“好了,一口气喝掉,保准你晚上胃口打开。”
“哦……”丫鬟接过水碗有些迟疑,可耐不住完颜童记犀利的眼神,只得仰脖咕咚咚灌了进去。
说也神奇,不过片刻,鼓胀的胃口便恢复了,非但如此,肚子里还叽里咕噜一阵响。而后丫鬟脸色一变,扭头就跑。这一下午足足跑了三趟茅房。
完颜童记顿时苦起脸来:“哎,我记得没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天色将暮,恒慧回来了。贴身丫鬟也不闹肚子了,只是两眼放绿光,看见生肉都想咬一口那种。
恒慧带回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二格格自觉没了脸面,客客气气的同意了恒慧退婚的要求;坏消息是,前脚刚从醇王府出来,便被人纠缠上了。却是一名奉军将领,托了媒婆堵着恒慧来说媒。
这人乃是张大帅的侍从武官,算是亲信了。名叫邢世联,老姓希尔德特,也是满人。按说也是门当户对……问题是这货都四十出头的,而且还不是续弦,是纳妾,这叫恒慧情何以堪?
更要命的是,奉军入主京城,完颜家根本就得罪不起人家。
恒慧把事情一说,当即长吁短叹。完颜童记差一点就炸了!好家伙,刚打发了个浪荡子弟,又来个不要脸的。四十一了,自己才十四啊。
眼看着母亲无可奈何的模样,完颜童记心道这家恐怕是没法儿待下去了。干脆吧,卷了细软连夜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