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染下山了,宋淮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连夜就去了曦国皇宫。
他和锦晏相识便是因为锦晏一句“爹爹”,可锦晏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儿,一句“抱歉,认错了”,便不再将他放在眼里。
想他魔帝,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更别说为了寻找锦晏,他派出了那么多手下,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人,他眼巴巴来认亲,结果人家根本不想理会他,还一口一个“我爹爹是世间最好的人”扎他的心窝子。
他倒要看看,一个能将刚出生的女儿丢到这荒郊野林的“爹”有多好,怎么就值得锦晏一天天将其挂在嘴边炫耀!
……
清晨。
锦瑟百无聊赖趴在酒楼客房的桌子上,她不时看向门口。
怎么还没回来?
天御哥哥到底去哪里了?
她无聊至极,拿起一块点心来到了窗口,外面街市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吆喝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听见有人喊“吹糖人”后,她立即丢下点心离开了客房。
酒楼小二:“姑娘,你要去哪儿?”
锦瑟不满道:“什么姑娘,别把本公主同那些平民女子混为一谈,还有,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本公主?”
小二:“……”
不理解,但尊重。
他没计较锦瑟那些让人不明就里的话,而是道:“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凌公子走之前吩咐过,让您在客房等她。”
一听这话,锦瑟急道:“天御哥哥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小二摇头,“凌公子只说他很快便会回来。”
锦瑟听完又不高兴了,“行了,你退下吧。”
小二:“……”
他还想再劝一下,可锦瑟却瞪了他一眼,“滚!”
小二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去做自己的事。
锦瑟离开酒楼,来到了人潮拥挤的大街上。
还没走两步,她就被人挤了一下。
她才说了一句“放肆”,肩膀又被人怼了一下。
锦瑟疼得皱眉,可到处都是人,她根本不知道是谁撞的她。
好不容易来到买糖人的小摊前,意外又发生了。
“姑娘,你要的糖人儿。”
摊主刚将一个糖人递出来,锦瑟便伸了手。
她刚拿上,头顶就传来了一道女声,“这是我的,还给我。”
锦瑟怒道:“放肆,这是本公主的糖人儿,你要跟本公主抢东西。”
少女还没意识到锦瑟自称什么,便下意识道:“可这是我先要的。”
摊主也适时开口,“这个糖人儿,确实是这位姑娘先定的。”
锦瑟冷嗤,“大胆,本公主看上它是它的福气!”
少女:“……”
摊主:“……”
两人表情都有些懵,他们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公主?
什么公主?
众所周知,曦国就一个公主,那就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的紫霞公主。
可备受宠爱的紫霞公主出行,就算没有皇帝出行那么声势浩大,也不该身边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吧?
少女便道:“你不要狡辩,这糖人儿是我先买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本公主不需要懂,这玩意儿,本公主要了。”说罢,锦瑟拿着糖人儿就要离开。
少女想追,被她身边另一个年长些的女子拉住了。
“姐姐……”
女子摇头,让她不要追。
这个自称是公主的女子,要么是脑子有问题,根本不知道在京城冒充公主这件事有多严重。
要么,她很可能真的是公主。
少女听话没有再开口,但摊主却不能就这样放锦瑟走,他急忙喊道:“姑娘,这糖人儿你要喜欢便拿走,可你还没给钱呢!”
锦瑟停都没停,径直走向斜对面买馅饼的铺子,摊主只好追上去拦住她,“姑娘,我这是小本买卖,一天也赚不到几文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被拦下的锦瑟一脸不耐烦。
要是秋月在这里,她早就吩咐下去,让秋月处置这个没眼色的老头了。
摊主有苦难言,“你,你拿了我的糖人儿,你不能白拿啊……”
旁边人听到后都看向了锦瑟,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做人,买东西还不给钱。
有人纠正,“不是买的,是抢的,这糖人儿原是另一个姑娘要的。”
“原来是抢的,怪不得不知道给钱,想空手套白狼啊!”
锦瑟听着这些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她看着众人,冷嗤道:“本公主看上他做的糖人儿,那是他的福气,他不磕头谢恩就罢了,还敢跟本公主要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里是曦国经济最为繁荣的京城,贵为曦国公主的她,皇宫都是她家的,京城也不过是她家的花园子而已,她堂堂公主,在自己家吃东西,难道还要付钱?
听到她自称“公主”,看客有人吃惊抽气有人看热闹有人幸灾乐祸。
“公主?”
“怕不是失心疯了,敢在京城地界冒充公主,真是不要命了!”
锦瑟冷哼,轻蔑地说:“冒充?给你十个脑袋,你敢冒充公主吗?本公主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本公主便是紫霞公主!要是没有本公主赐下的祥瑞,曦国能有今日的安宁?他能在这卖糖人都是沾了本公主的福气,本公主拿他一个糖人儿怎么了?”
四下顿时一片抽泣声。
摊主沉默着回了摊位。
有人怕惹事赶紧离开了。
有人则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说公主那么受宠,怎么会一个人在宫外,怎么会连买糖人的钱都没有。
还有人喊着“敢问公主”从人群中走出来。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端着破碗讨饭的老乞丐,他只有一条腿,一只眼,黢黑的脸上布满了疤痕,牙齿还缺了好几颗,佝偻着背,低着头,可怜而可欺,苍老而衰败,好像虽是都会死去。
老乞丐拄着拐杖缓缓来到锦瑟面前,抬起头,用他那只完好但浑浊的眼睛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对他满是鄙夷和嫌弃的锦瑟,他沉声道:“敢问公主,既然曦国能有如今的安宁是靠着公主带来的祥瑞,是公主一个人的功劳,拿那……”
他指了指自己被刺瞎的眼睛和被砍掉的腿,声音沉痛而悲凉,“那我这腿、这眼,是因何所伤?无数死在边疆的战士是为什么而死?那些如今依旧坚守在边疆的将士,又是为了什么而坚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