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人脸色一变,眸中闪过一抹恐慌,堪堪抬起的嘴角便又塌了下去。
如此这般,二人若无其事的穿过层层守卫,安然回到了深宫之中。
直至天色微明,巡逻的队伍依旧将皇宫围得像铁桶一般。
身着盔甲的陆天一带着一队人马从宫外走进来,与前一支队伍的首领交班。
「可有发现可疑之人进出宫门?」
对方摇摇头:「我等在此值守了三个时辰,未见一人进出宫墙。」
陆天一点点头:「辛苦你了,先带弟兄们回去休息吧。」
话落,朝后面的将士们示意了下,大家便熟练的完成了交接。
不一会儿便到了上朝的时辰,文武百官各自着了官服,准时来到金銮殿点卯。
休整一夜后,皇帝总算恢复了些精神,目光烁烁的坐在龙椅上等着大家奏本。
然而说来说去,最后的重点依旧落在了圣女选拔上。
有官员提议,将参加决赛的人统统重新调查一遍,这样才能确保圣女选拔的顺利进行。
皇帝也正为这事苦恼,又见群臣情绪激昂,都在担心圣女这一圣神的位置落于异族人手中,不由皱起了眉。
「此事朕昨夜已交凌王与朝天卫处理,各位爱卿静等结果便是,若无其它要事,就此退朝吧。」
这时一个文臣走出来道:「皇上,圣女选拔于我朝可是天大的盛事,此事说什么也得由阴阳阁来处理比较妥当啊,怎会让朝天卫来负责呢?」
不说阴阳阁还好,提起阴阳阁皇帝就没好气。
冷笑一声道:「此事本就由阴阳阁和朝天卫共同处理,但秦副阁主的女儿和风云岭苏家的女儿都在测试中发生了异样,这叫朕怎么还放心将此事交给阴阳阁?」
此话一出,大家才发现被誉为殿前红人的秦副阁主今日竟然没有上朝。
与此同时,身心俱伤的秦越天正在自己的卧房中颤巍巍爬起身。
昨日被苏意远冲破咒术后,他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反噬。
不光胸口气血翻腾,连灵力的运行都不及以前顺畅,偶尔还会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
他知道这是灵力被扰乱的迹象,可还是不敢相信,单凭一个苏意远,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恰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有人禀道:「老爷,姑娘的纸鹤昨夜就到了,要现在给你送进来吗?」
「拿进来。」
昨夜回家后,他便一直在房中运功调息,下人也不敢打扰,便将此事拖到了现在。
将秦思彤传回的纸鹤细看之后,秦越天更加恼羞成怒。
昨日在考核过程中,秦思彤和苏意远都与那个叫陈静娴的女子接触过。
只是当时见她灵力低微,便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没想到此女竟是个细作。
他马上唤道:「来人,更衣。」
片刻后,一辆马车便从秦府内疾驰而出,朝容王府驶去。
厉文渊的消息也算快,在秦越天来找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此事,脸色自然难看。
「历年参加圣女选拔之人都是通过阴阳阁和朝天卫层层筛选,今年为何会出现这种纰漏?」
秦越天自知罪责难逃,加之昨夜朝天卫主动进宫禀明此事,先一步从皇上那里要来了出入宫禁的令牌彻查此事。
「下官办事不利,实在惭愧,可现在最重要的并非追究责任,而是想办法介入调查。」
容王沉着脸道:「昨夜凌王和苏九黎入宫,说已经查出了些眉目,此刻我们再想从父皇那里得到进宫调查的令牌,谈何容易?」
秦越天依旧
不放弃,沉声道:「就算不容易,殿下与臣也要尽力一试,阴阳阁是大明玄门之首,调查此事有绝对的优势。」
厉文渊考虑了下,叹道:「罢了,本王与你进宫一趟吧,若父皇不肯,本王也没有办法。」
二人遂以最快的速度朝皇宫赶去。
此时的皇宫依旧在森严的守卫中,任何人进出必须经过严密的盘查,就连送夜香的恭桶也要一个个揭开来看。
容王和秦越天赶到时,正好遇到送恭桶的队伍,浓郁的夜香味随风传到他们面前,容王忍不住以袖掩鼻。
秦越天则若无其事的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些运送恭桶的人。
等到他们全部走远,容王才抬脚朝宫内走去.z.br>
秦越天自与他不同,在宫门口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正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一阵嘈杂声从前面传来。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突然冒出那么多虫子?」
「踩死它们!」
「啊——」
一片吵嚷声后,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叫人闻之心惊。
但禁军有禁军的纪律,饶是听到前面发生了情况,在宫墙下值守的人也不敢乱跑,只能忍耐的站在各自的岗位上。
「走,过去看看!」
容王是皇子,自然不在此例,马上带着秦越天过去查看。
结果到了中殿一看,便发现地上密密麻麻爬的全是虫子。
那些虫子看着虽小,但却刀劈不死,脚也踩不死,若是有人与它们接触,反而还能咬破衣物和皮肤,直接钻进人的身体里。
看到一只只虫子从将士们的身上破体而出,容王惊心不已。
「这是什么东西?」
秦越天自然是行家里手,看了一盼便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把火焰符朝那些虫子扔去。
「这是蛊虫,只能用火烧。」
众人听了纷纷效仿,从各处想办法弄火把过来,花了足足两刻钟,才将这些虫子烧完。
不少将士被蛊虫所伤,有些还丧了命,被医官抬下去掩埋医治。
此事不一会儿就传到了皇帝耳中,让他甚为恼怒。
「好啊,如今竟然猖狂到朕的宫里来了,真当大明无人了么?」
秦越天立刻从容的朝前跨了一步,沉声道:「皇上,臣愿替陛下分忧,查清此事的幕后黑手。」
皇帝对他的信任已不及从前,闻言看了他一眼。
「朕听说你昨日受伤了,现在可好些了?」
秦越天怎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不悦,但身为臣子,在君主面前根本没什么面子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