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腾辰江眸光微微动了动:
「然后呢?启龙可有达成目的?」
侍女战战兢兢道:
「没有,那人倒是愿意出让功法,但是因为只有前两层,所以公子并未遂愿」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腾辰江缓缓道:「只有这样?」
「就,就这样。」
侍女绞尽脑汁,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悲切道:
「公子这么些天都未曾归来,我等茶饭不思,日夜祈祷,只求公子能够平安归来」
「是么?」
而这时,腾辰江却是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转身走出:
「启龙失踪,你们两个近身侍女却一无所知,不可饶恕」
咔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身后侍立的精悍武师立刻冷酷上前,双爪如鹰,瞬间便在两个侍女极度的惊恐之下扭断了她们的脖子。
清脆的骨裂声中,两个艳丽的皮囊僵硬倒地。
动手的武师神情冷峻,率人走出门外,向腾辰江躬身道:
「二长老,接下来该怎么办?」
「找!」
此时此刻,腾辰江冰冷如川的面容之上,隐藏着令人压抑的怒焰:
「调动一切人手,发动一切渠道,追踪那两个邪道妖人,不管是他们还是启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快,腾辰江这位二长老在调查之后,便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搜寻。
他借刘元明之手,不但再度从灵丘郡腾氏调集来了大量的人手,还几乎征用了凉山县的所有差役。
成百上千的衙役官兵乃至武师,先是对地下暗河进行一遍遍的地毯式搜查,
同时也派出麾下精锐武师小队,拿着胡洪贤、欧书桓的画像,沿途前往周边城池调查搜索,以图能够找寻到蛛丝马迹。
如此大的阵仗,也顿时让陈铮等人放下心来,也十分配合卖力的跟着四处调查,姿态做足。
显然,他们所有的布置天衣无缝,腾氏并未怀疑到他们头上。
毕竟,散布邪蛊的胡洪贤实力惊人,被多人亲眼见证;而且腾启龙使用怒雷符迎击强敌也是确凿无误的事实。
如此状况,谁能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都已死在他们手中?
就这样,腾氏发动所有关系渠道,数百上千人出动,声势越发浩大,短短几天就惊动了周边千里范围的所有城镇。
为了找到胡洪贤、欧书桓,乃至确定腾启龙的生死,腾氏甚至开出了上万金铢的赏格,令无数人闻风而动,趋之若鹜。
然而即便如此。
一连十天过去,无论胡洪贤欧书桓师徒,还是腾启龙的生死,都毫无音讯。
如此结果,除了腾氏自己的人,哪怕一直待在这的刘元明都变得焦躁起来。
这一天。
县衙大厅中,气氛沉凝。
腾辰江端坐主位之上,身形宛如山岳,目光冷冷扫视着面前一众人等,低沉道:
「十天了谁能告诉老夫,那两个妖人到底藏身到了哪里!」
声音幽冷,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大厅中,一多半都是从腾氏调集来的人手,还有则是刘元明所率领的监察司以及县衙王捕头众人。
此刻,面对质问,一名武袍上绣有腾氏族徽的冷峻汉子眼露惶恐之色,半跪于地:
「二长老,我等已经派人前往千里范围内的周边县镇调查,目前还没有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目前来看,那两
个妖人很有可能已经彻底逃离了这一带,或许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追寻到线索。」
腾辰江缓缓道:「所以,就连启龙死在了哪里,也无从得知?」
虽然腾启龙已经死在那两个妖人手中是所有人的共识,但这句话说出来后大厅里的温度还是骤然下降了几分。
半跪于地的汉子冷汗直冒:
「长老恕罪,属,属下等还需要时间」
腾辰江漠然道:「家主还在府中等待我等的消息,你们还想让他等多久?」
汉子咬牙道:「再给属下等半月时间,我等必定找到那两个妖人的踪迹所在!」
一旁的人群中,陈铮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为对方默哀。
他们要找的三个人尸骨无存,别说半个月,再给半年也休想找到。
说话之间,腾辰江又将目光转向刘元明:
「刘指挥使,你这里也毫无收获么?」
刘元明轻咳一声,神情略显尴尬:
「附近县镇暂时没有消息传回来,根据情报,那妖人已经是三次换血圆满的大高手,这等人物要是一心隐藏,极难被发现。不过我已经责令附近县镇,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刻就会通知我们。」
这些话说了和没说一样,腾辰江漠然看他一眼,没再多说。
随后,他起身拂袖离去,众人也连忙散去。
等到腾辰江离去之后,监察司众人围绕在刘元明周围,李宏达大倒苦水道:
「大人,从事发开始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你说这搜来搜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相当难熬。
毕竟作为参与者,在腾辰江这等人物的眼皮子底下强装镇定十分考验心理素质,生怕自己哪里露出破绽,就会导致灭顶之灾。
好在打着调查搜索的旗子,他们天天都在外面奔走,不用每天都面对这等可怕人物。
久无线索,刘元明在凉山县也待的十分乏味,脸色阴晴不定叹道:
「本官当然也不想一直待在这里,但是腾启龙怎么说也是因为公干才导致的失踪,郡守大人那边之前来信,要求我们尽全力配合腾氏,一时半会恐怕还走不了。」
陈铮趁机问道:
「那两个妖人说不定已经远离边荒一带,万一腾氏迟迟寻找不到,难道大人要一直和他们耗在这里?我观那二长老态度傲慢,对大人和监察司毫无尊重之意,实在令人不忿。」
这眼药上的恰到好处,刘元明冷哼一声:
「念在腾启龙失踪的份上,本官不与他们计较。一直耗在这里是万万不可能的,马上香火节祀就要开始,再过上十天半个月,如果还是毫无结果的话我们就撤。」
众人对视一眼,放下心来:「刘大人英明!」
半个月转眼而过。
腾氏声势浩大的调查搜寻乃至悬赏依旧是毫无结果。
腾家领头武师所立的军令状没有实现,腾辰江大为震怒,当众将其扒去身上衣衫,施以鞭笞执行,打的对方身上皮开肉绽。
而在第二天,这位毫无所获的腾氏二长老便冷着脸,率领几个随从离开了凉山县。
只留下被鞭笞过的武师头领继续带人大海捞针一般的搜寻。
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明白胡洪贤、欧书桓这两个邪道妖人必定已经远离边荒,腾氏势力辐射灵丘郡周边已经是极限,鞭长莫及。
腾辰江身为腾氏二长老,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毫无意义。
至于腾启龙到底遭遇了什么,又被埋尸何处,似乎已
经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而就在腾辰江带人离开之后,刘元明等人见到对方终于主动撤离,也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陈铮。
在凉山县这一个月,他不但已经彻底将伤养好,而且日夜勤练,已然是将雷霆禅震功重修到了第三重天。
经过重修之后,他的筋骨皮膜乃至脏腑骨髓,又经过一次淬炼,根基变得更为夯实,气血在原有程度上也更沉凝雄厚了几分。
如此状态,已经完全可以准备进行第三次换血了!
只是这第三枚换血大丹,他暂时还没有着落,只能等回灵丘郡以后再行搜集。
而在腾辰天等人离开后。
仅仅第二天一早,刘元明也彻底放弃在这里干耗,迫不及待的带着陈铮等人启程出发,回归了灵丘郡。
他怎么说也是正六品的一司主官,而且属于郡守的嫡系,在这穷山僻壤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给腾氏族面子,一直在这里干耗自然不可能。
就这样,历经两天的跋涉。
时隔一个月,陈铮终于重回灵丘郡。
回到城中,他便直奔雷霆武道场。
在凉山县的一个月,他也写信向师父雷云霆告知过这里的情况,并且说明过自己暂时无法回去的事。
通过回信,他也得知了大师兄秦维新已经将伤养好,并且将和贺天华第二次比斗。
算算时间,比斗应该是在前两天举行的,不知结果如何。
所以很快,他便纵马回到了武道场的门口,并且有门房弟子第一时间上来相迎,殷切:
「铮哥,你终于回来了!」
陈铮翻身下马,笑道:
「是啊,终于回来了,师父和秦师兄他们可在武道场?前两日应该是大师兄和那贺天华的比斗之日,结果如何,秦师兄可是胜了?」
然而,面对询问,那门房弟子却是变得咬牙切齿:
「铮哥,秦师兄胜是胜了,但是」
看对方的脸色显然不是什么好事,陈铮眉头猛然一拧:
「但是什么?」
那门房弟子愤怒道:
「本来双方比斗,秦师兄是占据了上风的,并且在一番激烈交手之后,将对方当场击败。但是那贺天华却卑鄙无耻,在认负之后突然偷袭暗算!
师兄他虽有防备却也未能防住,当即中了暗算,心脉震裂,身受重创。虽然他反击之下也将贺天华重创,却可惜没能取了那个杂碎的狗命。
当时师父也震怒出手,和那贺九龄当街大战,震惊十里,然而最终却被府衙的官差阻拦,使得那对***的父子从容逃脱。」
「好一对无耻父子」
心脉震裂,无疑是极其严重的伤势,甚至会毁掉一个武人的根基前途,没想到比斗之中还发生了这样的事,陈铮眼神骤冷,大踏步走入武道场:
「我去看看秦师兄!」
此刻,武道场之中不少门徒弟子都在,但是气氛明显感觉十分郁愤低沉。
顾不上这些门徒的问好,陈铮直奔武道场后宅大院,然后便见到正好端着药碗出来的季寻意。
「三师兄!」
陈铮快步上前:
「大师兄情况如何了?」
时隔一个月,见到陈铮回来,季寻意先是一喜,既然情绪低落下来:
「师兄他,师兄他」
就在这时,房间里面传来秦维新虚弱且沙哑的声音:
「可是五师弟回来了?快进来吧。」
陈铮当即推门而入,一进来
就闻到了浓烈的药气,走到里屋后便见到秦维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之上,胸口部位裹缠着厚厚的绷带,似乎伤势严重。
床榻一旁有云岚照顾,陈铮眼神微惊的走上前来:
「秦师兄,你的伤势如何了?」
「性命倒是无碍。」
秦维新勉强笑了笑:
「不过贺天华那一下暴起暗算,招式之诡异强悍非同凡响,如今我已经是心脉破损,以后武道之路恐怕」
心脉损伤对武人来说是比断手断脚还要严重的伤势,一个不好就会根基大损,陈铮目光一凝,变得沉重起来:
「怎会如此?」
「怪我心慈手软,大意轻敌了。」
秦维新轻轻一叹:
「贺天华本不是我的对手,最后关头我不想重创于他,加深师父和贺九龄的积怨,所以刻意留手。怎知贺天华隐忍至深,最后关头故意口头认负,然后突然暴起暗算
不过他那一式杀招的确强悍非常,哪怕正面交锋我也不一定挡得住,这可惜这一场比斗虎头蛇尾,我还几乎断绝了武道之路,算是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了。」
云岚眼眶微红,声音发涩道:
「什么断绝武道之路,你的心脉损伤虽然厉害,却不是无药可医,师父他已经去各家商会药行帮你打听,必然能够帮你彻底修复心脉,恢复如初!」
季寻意也是深吸一口气:
「的确如此,师父必然有办法解决,大师兄万万不可气馁,平白消沉!」
秦维新却是洒脱的笑了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的心脉损伤严重,寻常丹药、手段已经无法修复如初,这几天请了这么多名医圣手过来,虽然他们没有当着我面说明,但我也已经知晓结果,也许我命里该有如此一劫,你们不必安慰我」
而这时,陈铮却是沉声问道:
「寻常丹药也许不行,但若是绝品,乃至人绝真丹层次的丹药,可否医治秦师兄的心脉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