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几个村落,找到村中上年纪的老者打听一下周围的村落布局,当然是有偿的。
更深层次的秦鹿没问,问了对方也不敢说。
知晓耕地每年只能种一茬,秦鹿倒是想教一教他们如何沤粪肥,可惜得掌握好比例以及沤制方法,而她在当地只能停留一两日,故此作罢。
还有一点,做得多了难免会招人关注。
如若她能在大盛朝安守本分,做了也就做了,可惜她不是。
她不想用自己的能力,去给大盛朝皇族和世家长脸。
为了自己的目的,她也是能冷漠的看着这些人被继续压榨的。
事实上,她的能力与大盛朝无关,是属于她自己的。
旁人也没资格抱怨,权当她不存在。
真有那么一天,她儿子得到了天下,该有的利民举措,一样都不会少。
人与人是不同的,生在了好时代,那是会投胎。
“夫人这是绘制地图?”胡言见状问道。
秦鹿捏着自制的炭笔,按照几位老者的讲述,在脑中大体构思一下,随手画了出来。
是否正确还未可知,暂且先笼统的描绘一下,后期再详细修改。
她轻哼道:“日后有可能成立镖队,先熟悉一下路线。”
“……”胡言只觉得夸张,“不认路,沿途打听便是了。”
“求人不如求己。”秦鹿随便一句话应付过去。
秦鹿的绘制方法是按照古法来的,毕竟没有卫星导航等协助,只能采取土办法。
大盛朝横跨两条江,这是最明显的地标,之后再按照江流标注周边的府城,根据自己的观察和民间百姓的口述,填充一些主要的山脉和路线。
想要再细致,那就是一项大工程了,非一人所能及。
“夫人!”胡言无奈开口,“地图可非民间百姓所能保存的,一旦被官府发现,轻则流放,重则诛九族的。”
秦鹿抬眉:“你在和我开玩笑。”
“怎会。”胡言简直想哭,“普通人手中倒是有很简易的地图,如夫人这般绘制的如此详细,断然不能见光。”
他这跟的主子到底有多大胆呀,明明怎么看都是寻常夫人,可绘制的地图却如此的详细,看得他心惊肉跳。
伸手将自己绘制好的地图递给儿子,秦鹿道:“乖儿子,记下来,然后处理掉。”
当她没办法了不成?
她儿子可是拥有过目不忘之能。
韩镜板着小脸接过,一张张的记下来,之后再一张张揉搓撕碎,装到布袋中,留着露宿野外时点火用。
胡言:“……”
也就是胡言是古代人,不然非得吐槽一句。
人行扫描仪什么的,简直扯淡。
“你看咱们沿途所经过的田地,安庆府种植的多是粟米,亩产也就三石左右,是因为土地缺少肥力。”闲来无事,秦鹿开始给儿子普及农业知识。
“而肥力主要是包含三种元素,即氮磷钾,元素周期表我给你们看过,还记得吗?”秦鹿敲了敲车壁。
韩镜掀开车帘,“娘,记着呢。氢氦锂铍硼……”
“对。”秦鹿满意的点头,“只要土地的肥力足够,粟米的产量是能够翻倍的,而且一年能够种植两茬粮食。”
“收割完粟米后,还能种植冬麦,且粮食能够翻倍,足够一家人吃的了。”秦鹿不是很喜欢吃小米,不是不好吃,而是碳水含量太高了。
“现在没条件生产氮磷钾肥,却可以通过普通的粪肥沤制来达到目的,当然沤制粪肥也需要正确的手段。”
说实话,韩镜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粪肥什么的,这不是他该干的事儿。
可开口的是母亲,他愿意听着。
“粮食是国家稳定的基石,也是民生之根本。而储存粮食也是必要,但凡遇到天灾,不至于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在自然界有种现象,叫小冰河时期,一旦出现必然会造成粮食大面积减产,百姓饿殍遍野的情况。”
韩镜道:“小冰河时期,是河面结冰?”
“是比寻常的气候更加的冷,甚至南方各大府城也会遭到暴雪的侵袭,基本上会维持在几十年左右。”
在旁边沉默听着的冯婉喻免不了惊呼出声,“居然如此之久?”
另外两个孩子的表情也带着惊讶。
若只是一年两年的还好说,几十年粮食持续减产,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紧张,咱们不会遇到的。”这绝对不是竖棋子,“土地不是开垦的越多越好,最重要的还是让粮食增产。这得需要不断的进行研究才行,吃饱喝足才能保证其他。”
冯婉喻道:“夫人似乎对这些很懂,可以弄出粪肥吗?”
“能,需要时间,起码也得十几二十年。”说的太多夸大。
到时候自家这小子能走到哪一步呢?
离开安庆府,众人赶赴下一座府城。
“今天咱们走慢点,野外露宿。”
秦鹿靠在车壁上,悠哉的看着四周的景色。
偶尔能从路边的林子里,看到欢快着跑过去的小鹿,兔子更是看到多次。
说实在的,俩孩子真不愿意在野外露宿,就怕遇到虎狼等猛兽。
就算身边有秦鹿这位高手,在躺下后听到隐约传来的虎啸狼嚎,心里也打颤。
“夫人,稍微快点咱们能抵达村落。”胡言表示拒绝。
秦鹿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话。”
“……”胡管家认命的点头,“行吧,听您的。”
非是秦鹿搞事情,实在是他们被人跟踪了。
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再加上还是白天,偶尔能看到牛马车或者是路人,对方始终都没动手。
这群人可是从安庆府一路跟到这里。
眼见夕阳逐渐加深了颜色,胡言找了个相对避风的地方停下马车。
“哎呀,又转了半圈了。”是的,不是太阳落下去了,而是他们脚下的大地转动的结果。
冯婉喻从马车下来,并且将锅碗瓢盆取出来。
胡言挖了个坑,找了两块石头搭在两边,将陶罐放上去。
一个去捡柴,一个去溪边取水,分工合作。
秦鹿母子则是将所带的粮食和干菜取出来,待会儿熬粥。
“儿子,待会儿看老娘给你表演个节目。”
韩镜:“……”您老这是又整的哪一出?
大米洗净放入陶罐,胡言在旁边点燃柴火。
制作的腊肉切片后放到另一个陶罐上蒸熟,上边还抹了自制的大酱。
冯婉喻去车内取了点心,一一摆盘。
四个人围坐在旁,随意的闲聊。
夜色缓缓降临,陶罐传出咕噜噜的声响,四周有虫鸣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奔雷低头啃着草,偶尔发出几声响鼻,甚是悠闲。
“夫人,您喝粥。”冯婉喻递给秦鹿,给另外两人盛满。
就着腊肉喝了一碗粥,胡言取下车顶的帐篷。
帐篷是用粗布缝制的,能遮风也能遮挡蚊虫,下雨却白搭。
容积不大,胡言和韩镜俩人睡足够了。
撑起后,里面铺上褥子,再多个人都放不下。
这还是用陈家送的粗布做的。
秦鹿则是和冯婉喻睡在马车内。
洗刷好锅碗,冯婉喻准备伺候秦鹿休息。
“夫人,该休息了。”
秦鹿摆摆手,“你先去睡,我陪韩镜聊会儿。”
周围安静下来,只余下燃着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声响以及爆裂崩出的火星。
韩镜扭头看了看四周,“娘?”
“嘘!”秦鹿竖起手指挡在红唇前,“他们来了。”
韩镜:“……”
下一刻,一阵杂乱且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寒芒在夜色中,被月光折射出森冷的光芒,一闪而过。
秦鹿捡起地上的一截枯枝,抬手随意一挡。
“铛……”
刀锋和木棍碰撞到一起,居然发出兵戈之声。
“这只是普通的木棍,但是我在其中注入了内劲,变得坚不可摧。”秦鹿伸出脚在男人的膝盖踢了一下,男人下半身直接向后飞起,重重的扑倒在地,溅起一地的断枝枯叶。
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秦鹿手中的木棍在对方头上一个敲击,黑衣男当场殒命。
这一连串的举动只发生在一瞬间,而后十几个黑衣人相继而至。
韩镜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神情悠哉的看着母亲飞身跃起,木棍在空中随意挥动,一股凌冽且目之可及的剑气扫射而出,当场有七八人被击飞。
众人胸前的衣衫破裂,血液飞溅,落地后纷纷吐血,死不瞑目。
余下的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被秦鹿吓得进退两难,面面相觑间做不出反应。
电光石火间,余下的几个也被秦鹿一一收割了性命。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周围弥漫,甚至引来了猛兽。
磨蹭磨蹭!
韩镜小心翼翼的蹭到母亲身边,看着远处几双在夜色中发射出幽光的眼珠子。
“娘,那是什么?”
秦鹿道:“狼!”
“嗷呜~”
说罢,一阵狼嚎声响起,紧接着狼嚎声接连炸开。
“怎么办?”韩镜头皮都麻了。
秦鹿甩动着手里的木棍,“什么怎么办?尸体让它们处理掉就是了。”
弯腰抓起一个黑衣人,甩手扔了过去。
那边很快响起紧凑的窸窣声,让韩镜的心脏都拎到了嗓子眼。
母亲去扔尸体,韩镜则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一个落单就被狼给拽走。
秦鹿轻笑出声,“别傻站着,把武器收起来,回去后融了能做点别的。”
“……”
韩镜弯腰捡起一把刀抱在怀里,跟着母亲将周围的刀都收好。
狼群将尸体全部拖走,还有几双绿油油的眼珠子盯着这里。
秦鹿冲着那边冷冷道:“滚!”
几只狼似乎被吓到了,叽哇着夹着尾巴跑向密林身处。
韩镜看着狼群逃走的方向,慢半拍道:“娘,那是狗叫。”
倒不是发出“汪汪”的声音,而是狗被踩到尾巴后发出的那种“嗷呜嗷呜”声。
“狗是从狼进化来的,不奇怪。”
将木棍扔进火堆里,旁边胡言从帐篷伸出一颗脑袋。
“夫人,结束了?”
难怪夫人说要在外过夜,原来是被人跟踪了。
“结束了。”秦鹿道:“吓着了?”
胡言好一顿大喘气,“那一通狼嚎,吓得我都没敢喘气。”
“大概率是祁州府那边派来的。”韩镜敛眉看着火堆,遮住眼底的狠辣。
“不碍事。”秦鹿捏了捏儿子滑嫩的小脸,“咱们这次走一趟祁州府,把麻烦处理掉。”
韩镜:“可能会给他招来麻烦。”
“只是小麻烦。”第三任郡王妃走马上任,宁凤章会有几年好日子过的。
到时那小子年龄渐大,地位只会更稳固。
她突然“啊”了一声,“不杀他们就好了。”
“为何?”韩镜不解。
“每一条生命都值得尊重,哪怕他们要对我痛下杀手,我也应该用博爱的心来宽恕他们,比如打断他们的腿,小惩大诫。”
还没睡着的胡言脸色瞬间惨白。
“夫人,您是想让他们活活被狼群给咬死呀。”
秦鹿:“……”
特么的,这兔崽子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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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杀手:胡管家,老子谢谢您呐。
胡言:好说好说,太客气了兄弟萌。
今天就两更吧。
上午我做了个腌萝卜,别说,真的很好吃。
萝卜切片加盐腌渍半小时,挤掉水分。
加入姜蒜片青红椒花椒泼热油。
然后加入生抽陈醋,老抽一点调色,再加入一些白糖,。
搅拌均匀后冷藏半小时,酸甜爽口,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