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如同心脏停跳般的痛苦，伴随着类似人格分裂的精神撕裂……一次在兴隆山庄夜总会，另一次就在昨夜，抓捕卓烨然的时候。
原来这就是是情绪偏执！
如果不是白衣宗臣解释，莫测还以为自己得了心脏病或者某种精神疾病。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每次发作时那种挥之不去的执念…欺诈！
每次偏执情绪到来时，对于“欺诈”这种行为的渴望就像吸食某种精神鸦片，产生一种深入骨髓般的向往，简直无法抗拒…
我的情绪偏执是“欺诈”？!
莫测心脏剧烈跳动…为什么是欺诈？
按照宗臣的描述，这种对于欺诈的偏执将伴随自己的契约者生涯，越来越严重......
还有…偏执情绪发作预示着契约者技能达到足够熟练，产生了契约技能习惯化，自己正处于可以升级的所谓“时机”，而自己…
成为契约者才不足一个月！
莫测强行保持平静，深思片刻，向宗臣问道：
“偏执情绪的来源…是因为契约能力习惯化？”
宗臣闻言略感惊讶，旋即微笑点头：
“不错，你很聪明，竟然想到了这一点。”
“铁民间流传一句古话——习惯成自然，这从侧面说明了习惯的强大或着…顽固！它们无时无刻都在影响我们的一生。”
“而在正常情况下，习惯有好有坏，每个铁民都有自己的某些习惯，好习惯可以培养和坚持，而坏习惯则要杜绝，切忌沾染堕落。我是说…对于习惯而言，人们是可以适当控制和调整的。”
“那么，问题来了…”宗臣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反问道：
“契约能力习惯化可以调整吗？可以改变吗？”
莫测思考了一秒钟，笃定摇头：“不能！”
习惯有好坏之分，人在生活中可以适当去调整，但是契约能力带来的某些习惯怎么调整？难道要逆觉醒重新变成铁民？契约能力实实在在存在，而且无法消除，那么导致的某种习惯是必然，无法更改！
“对，就是这样。”宗臣长叹一声：
“所以，契约者比普通铁民多了一种特质，也就是契约能力，习惯往往来源于铁民本身的某种特质，而契约能力这种特质带来的习惯无法更改…任何一种习惯长期形成，必然反过来导致契约者心理变化!”
“这种心理变化不可逆，积少成多，最终必然形成某种执念！”
果真是这样…这和莫测猜测的差不多，不然他也不会想到情绪执念来源于契约能力习惯化——契约能力导致某些习惯，而这些习惯导致的心理变化渐渐积累，最终产生执念。
所以，情绪执念来源于契约能力习惯化…
执念加深的终点必然是发疯——契约者等级越高，越接近疯狂！
以前听到薇拉队长说“代价的沉重远比能力带来的好处多”，莫测其实并不以为然，认为超凡能力带来的好处肯定会比坏处多，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原来契约者只是一条不归路……
级别低时还好，代价和原罪并不难以忍受，一旦频繁使用契约能力，就会让契约能力越来越熟练，就会产生情绪执念…那种如同心脏停跳般的身体折磨，那种人格分裂般的精神痛苦，会像毒瘾一样随时到来，伴随着契约者一生。
即使成功提升等级，契约能力越发强大，也会同时带来心理失衡，带来更深的执念，最终导致发疯……
契约者的路，感觉比证道还要更难一些！不，这与修仙又完全不同，修仙的终点是好的，而契约者的终点却是滑向深渊。
听到宗臣的描述，在场众人都陷入某种奇怪的情绪…
大家都是契约者，都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狂奔了，而跑的最快的薇拉，却比别人更加接近疯狂。
薇拉说道：
“对于契约者而言，心态控制是非常重要的！越能掌控自己的心理，心态越坚定的人越能对抗执念，延缓疯狂…所以，新人觉醒之后要求填写心理问卷，契约者每次升级的时候同样也要考察心理健康…”
莫测很快回忆起觉醒时被要求做的那套心理测试题，心想原来这就是心理测试的意义，心里有了一个很形象的类比：
看来契约升级也是需要查看“道心”的，道心不稳则容易带来因果，渡劫时身死道消啊…这倒是和修仙有点类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道格拉斯一直听白衣三人讲述，此时终于联想到什么，放声大笑，指着自己对众人讲述：
“我！我……我发现，我现在的状态才是最好的啊！”
众人侧目….
道格拉斯伸出一根手指，认真说道：
“我应该算是契约者里面资质差的了，十几年了啊，到现在都没形成什么习惯，也没感觉过什么情绪和执念…这是不是说明，哈哈！”
“我会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不用受那些鬼东西的影响了？”
擦……莫测险些跌倒。
确实啊，道格拉斯十几年没达到升级状态，反而处在某种非常安全的境地，不用担心情绪执念的影响，也不用忍受什么心跳加速和精神分裂，发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好不好…
这就像一个班级的学生，成绩第一名的那个总会被施加压力，下次考试少考几分就要面对老师和家长的苛责，而道格拉斯这种处于倒数的选手，永远都不会有这个烦恼啊。
宗臣哭笑不得，挥了挥手，说道：
“也没必要太担心疯狂的事儿！”
“现在还都是低级契约者，离无法控制的精神疯狂还远着呢…”
这安慰，听上去有点打击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铁鹰·维斯托笑了笑：
“白，红，橙，黄只是低级契约者，受习惯化以及情绪执念的影响并不算大，这个阶段就发疯的契约者并不多，只需要平时注意就好了；”
“绿青蓝三个等级是中级契约者，也被称为半灵，在这个阶段才开始越发被精神失常影响……不过，你们要知道，达到半灵层级就已经接近契约者世界的顶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达不到这个层级，即使是潘多拉总部，半灵层次的契约者也极为稀少，基本都是首席层次的存在。”
“不错！”宗臣起身：
“至于紫金两级的高级契约者…反正我没见过。我甚至怀疑…达到这个层次的契约者可能已经脱离了铁民的形态。”
说完，他长叹一声：
“我成为契约者几十年了，黄土已经埋到了胸口，也仅仅达到黄级，感觉毕生也难突破到绿级…我是想说，没必要为永远达不到的层次过度担心。”
契约者等级越高风险越大，前提是你能达到那个级别啊…即使潘多拉这么古老强大的组织也仅有几十名半灵，万中无一啊。
这倒是能让人安心一些…莫测深呼吸平复情绪。
不过，好奇心还是有的。尤其是看到那些中级契约者，也就是身为半灵的九头水蛇与第五首席的激烈碰撞，感叹半灵层次的强大；也同样对高级契约者产生兴趣，那些契约世界顶点的存在不知道又是什么样，有怎样的威能……
更重要的是，自己好像并不是道格拉斯这种差等生啊，会产生身为差等生的庆幸…因为不到一个月，自己就已经有情绪执念了，而且还来了两次！
不过，这件事情要不要说出来？莫测一直在掂量。
二十二天…这个时间有点短啊，有些吃不准啊！猫叔都三十八岁了，才是红级契约者，才仅仅升过一级，道格拉斯十几年都没感受到情绪执念！
谨慎…谨慎才是生存之道，这是愚者大人用切身经验总结出的至理，这件事情必须仔细评估！
如果公开，会不会引起潘多拉的注视？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莫测虽然作为潘多拉的基层公务员，但是仍然对身处的神秘组织不太放心…
既然潘多拉一贯以研究符源之语与契约者为己任，那么会不会被总部抓去研究？会不会去做一些伦理学上禁止的实验？
自己只是一个基层公务员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如果隐瞒这件事……可以在潘多拉内部猥亵发育，获取一定的自由，但是只能自己去找升级的流程和办法，这同样有风险。
契约者每次升级都有死亡风险，所能找到的野路子绝对不会比潘多拉对于契约者研究更加专业，更靠谱…毕竟，作为一个契约者古老机构，潘多拉具有应对大多数风险的经验。
想到这里，莫测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最终落在白衣队长身上，试探问道：
“那个，宗臣白衣阁下……我想知道，觉醒之后一般多久会感觉到情绪执念？”
这样问就舒服了啊…在宗臣看来，莫测这个问题只是对未来关心，想要提前获取关于情绪执念的知识，防止届时手忙脚乱。
这本身就是一种“欺诈”!莫测浑然未知自己已经如此熟练…
宗臣沉吟了几秒钟：“这个时间不确定，我第一次感受到情绪执念时…大概是成为契约者两年之后。”
薇拉笑了笑：“我倒是比较快，当时用了不到一年。”
猫叔：“我十一年……”
道格拉斯：“…….”
阿卡丽对此有些得意：“我是三个月，相当快了，这件事很多人知道。”
维斯托：“的确是这样！阿卡丽在这件事情上很出名，不过最初快并不能代表什么……好吧，我一年零四个月。”
宗臣回想了一下，老实敦厚地详细解释：
“所以，除了契约能力比较实用以外，阿卡丽是潘多拉内部重点培养对象。”
“升级越快，代表着成为半灵的可能性越大，也就是所谓的天才契约者，比如惩罚者议事团的几位首席……作为下属，我不清楚首席的具体情况，不过一些同事曾经聊过，有的天才不足一个月便升级了。”
“呵呵…太快提升等级并不是单纯的好事，还是刚才那句话——越早达到半灵层次，就越容易发疯。”
最后这句话是宗臣的善意提醒，不过，莫测已经抓取到了重要信息。
有人曾经一个月升级，自己二十二天并不算太过离谱，毕竟有前人做参考…其次，阿卡丽是重点培养对象，说明潘多拉内部对于快速升级的契约者并不是抱着审视和警惕的态度，而是向宗臣所说的，被称为“天才”，被重点培养…
自己担心的问题，似乎并不存在。
莫测的确无欲无求，但这是一种心态，是对现实感到满足的状态，而并不是走向另一个极端，去排斥所有名利，一味追求淡薄…
既然风险不大，又能得到工作单位的重视和培养，干嘛不干？
莫测松了一口气，环视众人，笑道：
“各位，我好像个天才啊！”
“那个情绪执念……我好像已经有了！是不是可以申请升级了？”
空气猛然一滞，凝实如水。
宗臣愣了两秒钟，回想看过的档案，这才想到眼前的“心魇”刚刚成为惩罚者…
薇拉和猫叔则是诡异地对视，都从对方脸上读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铁鹰和阿卡丽忽然感觉到气氛变化，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众人，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原因。
“你是说…”宗臣嘴唇颤抖，伸出手指指着莫测：“你是说，你有了情绪执念？你才刚刚觉醒几天吧！”
莫测点头：“到今天为止，正好二十三天。”
“我的天！”铁鹰·维斯托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莫测：
“你没搞错吧！”
一脸惊骇的薇拉说道：“绝对错不了啊…他觉醒是我们小队去的，我记得很清楚，8月17号晚上！”
阿卡丽脸上得意消散，伸手捂住嘴巴：“…竟然比我还快！”
薇拉默默说道：“我用了一年…莫测，二十二天!”
猫叔瞳孔已经眯成一条缝：“…….我特么不想说话，我十一年！”
道格拉斯：“……”
愣了足足一分钟，宗臣这才一拍额头：“二十二天，这差不多是最快记录了吧！”
“你真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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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你快点更新好不好！我月票都给你了！
睡不行：“好的，好的，我下楼吃个饭，回来继续码字，不过估计要十二点以后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