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和清风正候在门外。
此时,房门推开,秀芝抬眸望去,只见舒婉面色惨白地从房中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清风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正要抬脚进去,舒婉拦住了他。
“别告诉他,我来过……”
清风愕然。
舒婉淡淡一笑,唇色亦是苍白:“我与王爷此生缘浅,还请清侍卫答应,别让他知道,我来找过他。”
彼时,萧衍动了动眉梢,缓缓睁开了眼。
身体里像是有一股清流,在他四肢百骸流窜,让他感到无比舒畅,身体的疼痛也渐渐减轻,直至完全消退……
他从未感觉到如此轻松过,像是得到了救赎,灵魂得到了洗涤,浑身舒畅。
清风一进屋就看见了正睁着双眼,望着床顶怔怔发呆的萧衍,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王爷,你醒了?”
萧衍侧头看向来人,微微蹙了蹙眉:“方才,是不是有谁来过?”
意识迷糊时,他好像感觉到了舒婉的存在,可睁眼,身边什么也没有,倒像是做了不真实的梦。
清风正要开口,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一时纠结,便开口转移了话题。
“王爷身体感觉怎么样?”
萧衍揉了揉眉头,感觉身体没那么沉重了,只是脑袋尚还有些昏沉。
他掀开被褥,正要从床上坐起身来,忽然感觉到了手掌有些湿润,他垂首,摊开手掌,怔怔看了良久,有些疑惑。
脑海里有一个念头闪过。
是梦?
还是,她真的来过?
清风连忙转身去请了一个大夫过来。
经大夫诊治,萧衍体内的毒素竟然奇迹般消失了,身体也无大碍,只需静养两日,便可完全恢复。
不管是清风有些不可置信,就连萧衍自己,都有些愕然。
这毒怎么会无故解了呢?
可他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现在毒已经解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如愿以偿地与舒婉长相厮守了?
可他之前那般伤害她,她可会原谅自己?
舒婉回到京都时,夜已经很深了,宽大的街道上已经不见个把行人,街面冷冷清清的。
秀芝问:“小姐,我们现在回哪里?”
舒婉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身体上的折磨已经渐渐消退了,但她知道,这毒每日都会发作一次。她深知,自己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可是,这三个月,她应该去哪里?她还没想好,战王府和誉王府,都不是她的归宿。
只是,她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上官蓉。
许是今夜的月色很稀薄,衬得他的身影有些模糊,舒婉看了好一会,实在看不清来人的模样,直到他走到自己面前,面色阴沉地盯着她时,她才终于看清了上官蓉的样子。
几日不见,他好像瘦了些,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好似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
舒婉想起秀芝的话,她说上官蓉为了找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她心里有些愧疚,想要道歉,可看他神情如此严肃,一时竟叫她有些局促。
原来,他不笑的时候,面容如此冷峻。
最终,舒婉扯了扯嘴角,笑道:“上官,你怎么会在这?”
“这几日,你去哪了?”他紧蹙着眉头,定定地瞧着她,好似怕下一秒她又会消失不见。
舒婉良久没说话。
上官蓉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问她:“是不是萧衍?这几日,你是不是都跟他在一起?”
舒婉抬眼看向他,半晌,才点了点头。
上官蓉膛了膛眼眸,他早该想到的,可见她亲口承认,他心里还是很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去找他?”上官蓉攥紧了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可声音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婉婉,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即便他那样伤害你,你还是要选择回到他身边?”
又是短暂的沉默,舒婉忽然开口道:“上官,我们连朋友都不要做了吧。”
上官蓉身子猛然一怔。
“什么?”
舒婉抬头,深深叹了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不要做朋友了,以后,也不要见面了。”
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
他对自己的感情,这辈子她都无法回应,倘若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无法自拔,倒不如,一刀斩乱麻,断了个干净。
上官蓉眼底里情绪翻涌,却还是压低了声音与她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舒婉指尖陷进了掌心里,钻心的疼,她摇了摇头,道:“算不得讨厌,但也算不得喜欢。”
上官蓉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既然不讨厌,为何连朋友也不愿与我做了?”
舒婉道:“那你愿意,只与我做朋友吗?”
上官蓉顿了顿。
他确实不甘心只与她做朋友,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欲望。
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后来知道她是萧衍的女人,他便一直将这份感情压在心里,始终没有越界。
可是现在,萧衍竟然将她推到了自己身边,他便要牢牢抓住,永不放手!
朋友?他怎甘心只做朋友!
舒婉笑道:“你不甘心与我只做朋友,我又怎安心,与你交朋友。”
上官蓉道:“对不起,是我越界了,我不该问你这么多,倘若你不想说太多,我以后便不再多问,这几日发生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舒婉有些错愕地抬头:“上官,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好像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他总是这样,不想说的话题就绕过去,直接选择屏蔽。
这样的他,总叫她没有办法。
上官蓉直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加快脚步往誉王府走去。
“上官,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回誉王府!”
舒婉道:“我不回誉王府,你快放我下来!”
上官蓉道:“不回誉王府你还想要回哪?战王府吗?”他哼笑一声:“大抵你还不知道,一个月前萧衍迎入府的那位花魁,如今已经怀了身孕,老太妃打算赐她名分,留她在府中,直至诞下子嗣。”
“婉婉,即便这样,你也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吗?”
舒婉猛然一怔,浑身像是僵住了般,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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