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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咬了一口银子,还好是真的。但是看着上面的赏字,他气不打一处来,抡起锄头便要去敲打陈道玄。
豆小豆赶忙拉住刘伯。
“刘伯,您老消消气,他也是被人骗了钱财,不然也不至于流落至此。”
“一看你们就是一伙的,莫不是三更半夜戏弄于大家?打他。”
一旁的一个小伙子很是激动。
手叉腰的大婶看了看,说道:“你们也真是的,要祸祸就找个长得大一点的,这还是个苗子,能有多大,就被你们给挖了。”
看这他们火中的地瓜,确实不大,比大拇指粗点。
“李婶,这不是饿了嘛。”
豆小豆对着那大婶撒娇,看着很没力气,虽然火光很红,豆小豆的脸却在月光下显得很是苍白。
“哼,你一个女娃子,嘴要是甜点,哪家还没口吃的。整天跟个男娃一样,东奔西跑,没个正形,搞得一身脏兮兮。”
李婶虽然这么说着,但她面凶人善,刀子嘴豆腐心。
“莫听她瞎搅和,一天天的,不是偷瓜就是摘豆。搞得还以为田里来了野猪,追个半天才是她这家伙。跑的倒是贼快,还捉不到,真气人。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她,可不能便宜她。”
一个歪嘴干瘦的老汉不甘的说道。
“就是,就算不打断她的腿,那也不能便宜她。”
“对,找根青竹棍来,非请她吃顿‘长寿面’不可。”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几句,跟一个没根的孩子较什么劲。”
李婶镇住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大老爷们。
“真是便宜了你们这两家伙。”
刘伯可没有好脸色给他们。
“那便谢谢大伙开恩,过些时候给大家送仙桃吃。”
豆小豆看自己躲过了一劫,赶忙说上好话。
“还以后送仙桃,这会没把你饿死就算命大。”李婶板着脸,怒目侧视着豆小豆。豆小豆赶忙笑脸相迎,一脸娇气。李婶又说道:“走,跟我回去。”
“这么晚了不好吧!”
豆小豆轻声慢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其实她在想:地瓜快要熟了,这大半夜的跟你走不得饿肚子嘛。再者,自己现在真的感觉好疲惫,有点头晕,还以为是饿的。只想随便垫垫肚子,好睡一觉。
“知道这么晚了,那你们还搅和得大伙不能睡觉。就那手指头粗的几根红薯,难道看你们饿死荒野吗?”
大婶说着,一把拉着豆小豆的手往前走去。豆小豆看了一眼陈道玄,摆了摆手,示意叫他快点跟上。
陈道玄赶忙低身下去,掏出红薯,用土盖了火,把半生不熟的地瓜撩在怀里快步追了去。大伙也都在七嘴八舌瞎扯胡说中各自离去,半夜不睡觉,权当耍猴了。
“你抖什么,没人吃了你,看你怕的。平日里那股嚣张劲呢?”
大婶抓着豆小豆的手,感觉她一直在颤抖。
“这不是被逮到了,哪还再敢嚣张。”
豆小豆陪送笑脸。
“知道就好,以后少调皮,要是大伙放狗,那你可就惨了。年纪轻轻,手就这么冰。一看就是一天三将就,没有好好吃过饭。”
大婶手上粗糙,干活起了茧,不过确实很暖和。豆小豆也抓着她的手,就像母女一般。
“李婶,有腊肉吗?您做的腊肉可是一绝,远近闻名。”
豆小豆开始拍马屁。
“还想吃肉,能给你剁些猪草喂你就不错了。”
李婶说着,不由得看了这捣蛋鬼一眼,陈道玄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那也成,婶子喂啥就吃啥,我皮糙肉厚,好养活。”
豆小豆这家伙很是机灵。
“你这都皮包骨头了,能有几两肉哦。”
“那不等婶子喂嘛”
不一会,便来到刘家村。借点月光,大概能看见一些房屋的建造,依山靠水,错落都跟随山势。到了李婶家里,有几间瓦房,庭院宽敞。边上还有棵古树,估计得两人合围才能抱住。一个儿子还小,七八岁的样子。阿叔出门去了,在山上捕野货,晚上不回来。
门口小孩探头相望,李婶说道:“阿满,去把火拢起来。”
孩子没有说话,见到生人,娇羞的向后跑去。
跟着李婶进屋子,那小家伙已经在添柴火了,很是听话。脸上沾了火煤,静静的看着豆小豆和陈道玄。陈道玄和豆小豆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打招呼,只是静立傻笑。
“你们找地坐一下,我去灶房弄些吃的。”
李婶说着,转头便要出去。无意瞟了豆小豆一眼,大婶大声尖叫起来。
“阿满,你快去叫你刘伯。快去快去,跑快点。”
听母亲吩咐,阿满很快的跑了出去。虽然年纪小,个头不大,跑的却很快。
还没等阿满跑出去多久,李婶便又站在院中大声叫喊:“老刘头,你快来。老刘头,你快点过来啊,跑快点”
大婶的声音尖锐,刺破长空,惊起众家灯火。
原来豆小豆重伤未愈,又一路的颠簸。伤了气血,一脸纸白。陈道玄赶忙扶她坐下,她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陈道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她这么孱弱,便不敢再问。而她,时时眩晕,颤抖不止。烤着大火,却身如冰寒。
不一会,便听到了乱糟糟的话语声,一阵阵杂乱的脚步急匆匆的赶来。
“他李婶,这么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刘头,你快来看啊,这孩子怎么了。浑身冰凉,一脸煞白。”
两人言语急促。
“阿满不是在这嘛,没事啊。”
“我不是说阿满,我说姑娘。”
“刚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就有问题了?”
“我不知道啊,路上就觉得她有点发抖,回来一看,脸色苍白。”
刘伯还在询问,李婶也搞不清楚,讲不了个所以然。不过刘伯脚步很快,一下就到了。
进屋一看,刘伯更是一惊。
“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哪里知道啊,所以才叫你来看啊!”
李婶一脸的焦急。
陈道玄赶忙扶着豆小豆坐正,刘伯为其搭脉。
“怎么样?”
李婶着急的问道。
“脉象这么乱,内伤很严重啊。”
刘伯一脸凝重。
“那怎么办?还请老伯救她。”
陈道玄看着微弱的豆小豆,也着实着急了,一脸心疼。
“这么重的伤,我也无能为力。”
刘伯一脸难色,只恨自己学医太少,不能妙手回春。
“老刘头,不管怎样,你得救姑娘啊,不能不管。”
大婶满眼着急的看这刘伯。
院中屋内人声渐多,个个低沉,面色紧张,都在相互询问情况。不一会的功夫,便来了几十人。都是前来看看情况,看一下需不需要搭手出把力。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村里的小伙子都来了吧。”
“已经来了不少人,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李婶急的直锤大腿。
“快,点起火把,夹起担架,去桃山。只有桃山老头子能救她,再晚可就小命矣。”
“这么晚,那老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哪里能找的到。”
李婶听刘伯这么说,心里很急,但又担心找不到。
“多去些人,一起大喊,他听到自然会出来的。”看着一群人还在迟疑,刘伯急忙又说道:“还愣着干嘛,赶快去准备啊。”
不一会,有人找来了两根木杠,搭了绳网。把豆小豆轻轻放了上去,一群人朝着桃山奔去。
火把开路,浩浩荡荡,宛如长龙。一群小伙子轮番换肩,一路疾跑,未敢半点耽搁。陈道玄紧紧死扛着担架,咬着牙,就是不肯换歇,一路奔命。看来他是真心疼这小丫头。
大约疾跑了一个时辰左右,便看到了桃山。
这时众人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头,快救命啊!”
不一会便来到桃山脚下,大婶也气喘吁吁的跟了来,包了一床棉被,给豆小豆裹好。陈道玄扶着豆小豆坐好,她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幕幕,满脸泪水,喉咙哽噎。
“老头,救命啊!”
大家都没有办法进入桃山结界,只能众人聚在一起,齐声高喊。
这时,只见空中闪过一道红光,一道朱砂赤符显于天上,道家金印“金木水火土”五字镇于符旨。
“还要不要人睡觉。”
随着一句话音,那道灵符便朝着豆小豆铺天盖地而来。不过四下风静,没有风云变动。
众人还都在不解之间,那道灵符早已贯穿了豆小豆的身躯,只见豆小豆口鼻喷血。
“半夜叨扰,事情皆因我而起,有本事你冲我来。伤害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亏你还是桃山之人。”
看着豆小豆被灵符穿身,伤势更重。陈道玄把豆小豆交给大婶,拔剑大怒。
就在陈道玄还在冲着桃山大叫之际,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不知何时,早已在豆小豆的身后了。轻点几指,一掌猛推,豆小豆再次呕血,不过血结淤黑。
豆小豆脸上逐渐转色,却昏迷了过去。
听到豆小豆呕吐之音,陈道玄转身,看见老者,怒剑相向。
众人还在吆喝,大婶赶忙摆手制止陈道玄。
“别叫了,耳朵都聋了。”
看老者,素身旧袍,没有年轻人的过多颜色。面目慈祥,却能让人肃然起敬。如此装扮,来人定是那道祖无疑了。
“老头你来了,这下好了,这姑娘有救了。”
刘伯欣喜的说道。
李婶摆了摆手,示意让大家安静,先别出声。一众火把围了过来,照亮了他们。
又见道祖摸出布卷,拔出针来,隔着衣服就对豆小豆一顿戳,豆小豆被疼醒了。看见道祖,委屈巴巴的抱着道祖大哭了起来。还没等她哭完,道祖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倒出药丸,便往她嘴里塞了几颗。
“没那本事,还要逞能,死了活该。”
道祖说着,便把她推了开来。自己站起身,把瓶子丢在了地上。豆小豆立马抱住了他的小腿,哭闹着让道祖背自己上山。
“哪来的滚哪去,老道一把年纪,岂能由着你瞎折腾。”
说完他便甩开了豆小豆,入了桃山结界。留下豆小豆憋着嘴大哭,还喊闹着道祖不管自己。李婶赶忙安慰她,伤还没好,让她不要太激动。
“桃奴,你还不滚出来。”
被道祖一声吼,那个拄着鬼骨桃木拐杖的老家伙从桃树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老东西,我还以为你死了。既然活着,还能让人家打上来门,你是吃屎的吗?”
受着道祖的怒火,那老东西一动不动的听着。这老头,既然已称道祖,按理来说,本应简言慎行。他倒好,骂起人来,毫不惜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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