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本伯拼了?”
秦兴宗缓步走上前,一脚踩在骆养性的胸膛上,微微一笑道:“你骆家现在就是丧家之犬。
累世在锦衣卫的人脉,算是被田尔耕、许显纯他们,给连根拔起了,你这个时候买醉,只怕你家老爹,情况不怎么好吧。”
本挣扎着想站起身的骆养性,听到秦兴宗所讲之言,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双眼变得无神起来。
“曾经的你,借着骆思恭的势,借着骆家的底蕴,你是人人恭敬,就算是现在被揍的那帮人,也都是笑脸相迎。”
秦兴宗接着继续说道:“可现在呢?你骆家才被赶出锦衣卫多久,这人间冷暖之事,就发生在你身上了。
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别说了!”
骆养性双眸怒张,歇斯底里的咆哮道:“秦兴宗,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本少爷有今日之下场,我骆家有现在的境遇,那不就是你促使的!
要不是你跟魏忠贤,联合起来算计我骆家,我们又何至于此!”
此刻,在骆养性的心中充满恨意,此前他在这京城之地,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骆家也是备受敬仰的存在。
可现在呢?
人走茶凉。
树倒猢狲散。
一个个不好的词汇,不断在骆养性的心中生出。
“你他娘的,真是找死,算计你们骆家?要不是骆思恭那老狐狸,算计我二叔的话,谁他娘的会跟你们为敌。”
魏良卿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神情愤慨道:“现在你们所处的一切,那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
骆养性,你自己说,我二叔是不是派过人手,去你们骆家,这些你他娘的怎么都不说啊!”
要不是顾宗杰在旁拉着,此刻恼羞成怒的魏良卿,早上去狠揍骆养性一顿了。
被魏良卿这般呵斥后,骆养性的眼神,明显变得躲闪起来,瞧见此幕的秦兴宗,嘴角微微上扬。
“骆养性,你要是男人的话,要不想就此这般被人踩的话,就来本伯所开雅间。”秦兴宗松开脚,神情淡然的说道。
“这人啊,最不能丢掉的就是大势,不然墙倒众人推啊。”
讲到这里,秦兴宗便没理会骆养性,缓步朝二楼雅间走去,魏良卿、顾宗杰二人,忙跟着走了过去。
“叔儿啊,你没事叫他干啥啊。”魏良卿没理会身后被打的韩隆等人,追着秦兴宗就询问起来。
“这家伙当初是怎么算计咱们的,您又不是不清楚,难不成您还想着拉他一把吗?那咱们……”
“是啊,是啊。”
顾宗杰打断魏良卿的话,上前说道:“这骆养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着一副鹰视狼顾之相。
叔儿啊,这个时候您老可不能心软啊,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狠狠把他踩在脚下才行。”
秦兴宗听到这里,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走进他们所在雅间,坐了下来,伸手示意魏良卿他们也坐。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秦兴宗端起酒盅,喝了一口美酒,笑着说道:“但有一个道理,你们明白吗?轻易不要结死仇。
这骆家,世代在锦衣卫这边,就算田尔耕他们,把明面上的人脉全都给清掉了,那谁能确保,背地里没有啥死忠呢?
骆养性这个人,看似纨绔,可实则却是有本事的人,除非我们能把他们骆家,全都给斩草除根。
否则谁都难保,在此以后,骆养性他们,会在背地里算计我们什么,再说了,我只是想拉骆养性一把,却没想过要拉骆思恭,这两者间的差距,你们明白吗?”
“这……”
魏良卿、顾宗杰听到这里,双眸微张起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自家叔儿竟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想得那么远。
“将骆家斩草除根,是不可能的。”
魏良卿皱眉说道:“只怕这事儿刚做出来,后脚朝中那帮东林党,就会以此展开攻势的。
甚至,骆家的那些余孽,也会暗算我们的,这件事情做出来的话,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别看魏良卿没读几天书,但脑袋还是很灵光的,秦兴宗听到这里,不免露出赞许的神情来。
“对咯。”
秦兴宗笑着说道:“路,本少爷给他骆养性开出来了,要是他还不给脸的话,那就别怪本少爷无情了。”
对骆养性的本事,秦兴宗心里是清楚的,能在骆家失势后,在崇祯朝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宝座,还兼领后军都督府左都督,这本身就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像这样的人,要么成为自己的人,要么就是死人,秦兴宗不会给第三种可能。
尽管除掉骆家一脉,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骆养性不赏脸的话,那他秦兴宗也就只能这样做了。
“骆养性,你要进来就进来,站在门外干什么!”顾宗杰此时皱眉喝道:“不就他娘的失势了,怎么连男人的那点硬气,都没有了!”
本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的骆养性,被顾宗杰这般一激,心里一横,就快步走了进来。
“哟,还真过来了。”
秦兴宗神情淡然,看向骆养性说道:“骆养性,以后就在本伯麾下做事吧,本伯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在针对你们骆家。
但你若是心底还不死心,想要算计本伯的话,那本伯定会叫你,还有你们骆家,生不如死的!”
“砰!”
秦兴宗这话刚说完,骆养性直接跪倒在地上,却叫他们不会了,这是什么情况啊,一向骄傲的骆养性,怎么还下跪了?
“咚咚咚!”
却见骆养性直接磕头,对着秦兴宗便说道:“叔儿,收了我吧,以后侄儿愿意跟随在叔儿身边,好好做事!”
好家伙!
秦兴宗身体向后一顿,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骆养性,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骆养性竟然会给自己玩这么一手,这还真是始料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