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婉和许如杉齐刷刷的看向季琛。
季琛半垂着眸子看着季诚,反问道:“无论我和孟烟是什么关系,与季郁晨当众动手打女人有关系么?”
季诚反驳道:“当然有关系!总之郁晨的性格我了解,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女人下手!”
“季家的家教如此,郁晨又怎会这么做?”
季琛盯着季诚,没有说话。
可那幽黯的眼神似冰冷的毒蛇,看的季诚从脚底升起一丝恶寒。
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后才敢继续与季琛对视。
季琛终于说话,“大哥是认为当年用在我妈身上的路数,再次用也屡试不爽么?”
许如杉眼底的光一下就黯了。
她走上前与季琛并肩而立,眼神似要喷火,“阿琛,跟他们还有什么好多说的?不就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们这一家三口都是打女人的孬种!”
孟烟是今天第二次听季琛提起他的母亲。
所以,季琛母亲和她经历了相似的事情,所以他才会不假思索的出手帮忙。
原来是这样啊……
孟烟心里一时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更多的像是怅然若失,可随后就升起一股对季琛的心疼。
病房外几乎都是季家人或者和季家有关的人,宁婉婉自觉自己实在是突兀,就悄咪咪的摸进了病房,坐在孟烟身边轻声道:“季家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呢?”
“是。”孟烟眸光一直看着外面,但更多的是落在季琛身上。
外面的声音忽然轻下了不少,不知季琛是对季诚父母说了什么,季诚忽然扇了季郁晨一耳光。
季母见状抱住季郁晨的头,哭诉道:“郁晨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我只认理不认亲!”季诚瞥了眼季琛,这才继续说道,“当初二叔不让他回申城,他偷跑回来不说还闹出这种事,丢我们季家的脸!”
“我扇他都是轻的!阿琛说的对!就该报警,让这臭小子自作自受!”
季母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和季诚理论。
夫妻俩就这么吵了起来。
当事人季郁晨却垂着眸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但孟烟注意到他落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孟烟曾和季郁晨在一起六年,观察到他这微小的动作后,对宁婉婉轻声道:“婉婉,帮我个忙,盯紧季郁晨。”
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只是表面隐忍实则在盘算如何反击。
宁婉婉看戏途中被唤回注意力,忙“嗯嗯”了两声。
外面的争吵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季诚指着季母的鼻子破口大骂,“慈母多败儿!季郁晨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都是你惯的!”
“还有你,季郁晨!二叔没允许你回申城,谁允许你回来的?”
“现在闹出这种事,我的脸都要被你们两个丢光了!”
季琛眉宇不耐烦的皱着,他单手插进裤兜转身走回病房,许如杉也跟上,顺便重重的甩上了病房的门。
就在病房门被关上的那瞬,季诚冲季母使了个眼神,后者迅速推着季郁晨去了楼梯间里。
但着急离开的三人谁也没注意到,病房里迅速窜出一抹娇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跟在了他们身后。
楼梯间里,季诚一改方才的愤怒,有些心疼的摸着季郁晨的面颊,轻声道:“儿子,你再在海城忍一段时间,那个糟老头子最近身体不行了,等他死了,季氏完全交到我们手里,爸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季郁晨没有说话。
季母含着泪,心疼的埋怨道:“就算是演戏,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啊!”
“看咱儿子的脸都肿成什么样了?”
季诚拍着胸口顺气,叹道:“郁晨,你这次太沉不住气了!”
“你和周小艾都结婚了,她孟烟就是自由人,就算跟季琛混到一块去又干你什么事儿,你因为这种事动手,害的爸拿了公司三个点的股份才息事宁人!”
“听爸的,回海城和周小艾过安生日子,等申城这边定下了,爸就接你们回来。”
季郁晨终于抬眸,他顶着肿胀的眼看着季诚,顿道:“爸,只有我,没有们。”
季诚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叹了声气,却没多说什么。
倒是季母冷哼了一声,“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能占郁晨妻子位置一段时间就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多的她也甭想了!”
听到这,宁婉婉不着痕迹的又摸回了病房。
彼时孟烟正被季琛按着灌药。
明明是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可偏偏就捏着颗乌黑的药丸。
那药丸有季琛大拇指粗,乌漆嘛黑的,宁婉婉隔着老远都闻到了药丸的腥臭草药味。
是中药?
宁婉婉一脸的默哀,烟烟最讨厌吃中药……
孟烟左躲右躲,就是不肯吃,“什么特效药?太……臭了!”
她闻着就想吐!
季琛面无表情的站在孟烟跟前,居高临下道:“我能害你?”
“你让我吃中药,跟害我好像没什么区别。”孟烟依旧不肯吃。
季琛深深看了她一眼。
“行,特殊时刻只能用特殊方法。”
孟烟,“???”
只见季琛忽然将药丸塞进嘴里,轻嚼了几口就捏住孟烟的下颌嘴对嘴的喂她。
宁婉婉捂着眼,但想了想还是微微伸开五指,从指缝里偷看。
啧啧啧,季琛好霸气!
不得不说,俊男美女接吻果然养眼。
如果烟烟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就更养眼了,所以在季琛起身时,宁婉婉很有眼力见的端起一杯水递去。
孟烟被苦的娇容微皱,见宁婉婉端水来习惯性的伸手,却见那玻璃杯在她面前停都没停过一瞬就送到了季琛的跟前。
“季总您辛苦了,来来来,喝水!”
孟烟,“……”
她这会儿不仅嘴苦,心里也开始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孟烟忽然觉得止疼药药效好像失效了,那种浑身被碾压的痛楚再次攀上身,她捂着心口粗粗的喘气,两眼一黑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