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在玉摊前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先选了一件前排的玉器,随后在心中算了一下扑中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出头。
嗯,基本和卡牌游戏里抽中一张ur卡的概率差不多。
这么看来倒是也不算太坑,不过那些劣玉正常的售价也就在百文上下,而关扑的话,取个均值,扑中一件差不多要一百五十文。
这么一比较,显然还是后者摊主更赚。
所以听说陆景要扑,他的脸上也顿时露出了笑容来。
实际上他这玉摊,因为卖的玉成色不怎么样,选择关扑的人远比直接花钱买的人要多得多。
大部分人都是抱着试试手气,以小博大的念头来的。
毕竟五六文钱,基本上所有人都拿得出来,而且也不会太肉疼,扑中了立刻就是几十倍的收益,对于那些想投机的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陆景从怀中取出五文钱,也没细看,随手就抛进了那陶罐里,然后和摊主两人一起凑了上去。
却见罐底那五枚铜钱两正三反。
见到这结果,摊主喜滋滋的收了那五文钱,同时还不忘鼓励道,“差点啊,只要再有两枚是反面,这玉兔便是客人你的了,要再试试吗?”
陆景点头,倒是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才只是他的第一次尝试,不中也很正常。
于是他又摸出了五文钱来,再次抛进那陶罐中,铜币撞在壶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而这叮当声落在摊主的耳朵里也显得格外的悦耳。
因为他已经看到第一枚铜钱在罐底停了下来,正好是正面,也就是说剩下四文是正是反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又赢下了一把。
“承让了。”摊主将第二次赢来的五文钱再次收入囊中,然后笑眯眯的道,“还来吗?”
“来。”
陆景的回答也很简单,毕竟相比起三十次的平均数,两次失手什么也说明不了,实际上只要能在二十次之内拿下这玉兔,最后赚的一方都是他。
所以陆景随后再接再厉,又连丢了六把,只是依旧没能扑中。
至此他已经花出四十文了,钱倒是不多,但是运气一直没来却让陆景有些疑惑。
那书生先前在人流这么密集的地方都能捡到荷包,怎么换了他以后百分之三的概率单抽八次还没成功,难不成要来一次十连才能入魂吗?
陆景想了想,干脆一次性的递给了摊主五十文钱。
之后却并没有着急掷铜钱,而是先跑到了河边,从河堤上一跃而下,落了在一艘乌篷船上,然后伸手从河中鞠了一捧水,好好洗了洗手。
抽卡嘛,中不中的还在其次,仪式感不能丢掉。
陆景洗完手觉得自己的运气也有了略微的提升,随后重新跃回了堤岸上,不过这时候那玉摊前却是又有新的客人了。
看背影应该是个少女,上身穿着一件罗衫,下身是一条流苏百叠裙,头上则梳着京中最近一段时间最为流行的盘鸦髻,脑后还插了一支金钗,身边跟这个小丫鬟,显然是哪一家的大小姐。
这会儿正握着七枚铜钱往陶罐里丢。
陆景也没太在意,就走了过去,而摊主看到陆景也个出手豪爽的老主顾立刻起身招呼,“这位客人且稍等,待这位小娘子掷完,你便可以接着掷了。”
“好。”陆景倒是也不着急,一起伸头去看罐底的铜钱,结果就见那少女居然掷出了七个正面。
这运气可是有够背的了,连摊主都怔住了,原本准备的那些劝少女继续玩下去的话术都有些使不出来了。
片刻后也只能道,“姑娘看起来今日手气不佳,不如改日再来一试。”
而那少女的心情似乎也有些烦躁,闻言没再说什么,跺了跺脚,就准备离开,然而等她转过身来,看到陆景却是一愣。
而对面的陆景也愣住了。
因为眼前这少女不是旁人,就是他不久前才在姜元茂的寿宴上遇上的齐云!
距离两人上次相遇还不到一个时辰,以陆景的眼功,即便只是背影,按理说也不该认不出来。
然而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大家闺秀打扮的齐云和之前那个身穿着飞马服,脚踩黑靴的齐干办相差的实在是有点远,陆景一时之间也没能将这两道身影给联系在一起。
“是你!”齐云已经惊呼出声来,同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抽腰间的佩刀,然而却是按了个空。
她旋即又醒悟过来,是了,自己已经收工回家了。
实际上早在日落之前她便已经当完了这天的差,按理说姜元茂那事儿就不该她管了,但是她那时恰好和李不凡在一起,便自告奋勇的接了这案子,请李不凡出手帮她将人请去皇城司。
却没曾想李不凡嘴上答应的好听,等遇到正主却又只顾着划水,最后还是让那人给跑了。
而她之后也只能回家,至于她为什么穿着这样出现在这里,却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齐云没能摸到兵器,心下顿时一沉,接着就听对面的陆景开口,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
“齐大人,好巧。”
陆景在见到齐云后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打算逃跑的,但是随后他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没有再看到李不凡的身影。
再看齐云这身打扮,显然也不是为了见李不凡而准备的,于是陆景也不急着走了,他那波十连的钱可是已经提前付给玉摊的摊主了。
就算要走至少也要先把钱给要回来。
但很快陆景就发现齐云望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警惕与戒备,还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附近的摊铺和人群,似乎是在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于是陆景不得不又开口道,“齐大人尽可放心,冯某只会对那些犯下大错,却凭借手中权财逍遥法外的恶徒出手,不会伤害像齐大人这样的好人的。”
这话当然也是陆景胡诌出来的,为的是让齐云不用这么紧张,随便也再加深一下之前的天罚一说。
而看齐云的样子,显然也接受了这种说法,眼中的戒备之色稍减,身体也放松了一些,但旋即又正色道,“惩恶扬善自是好事,但也不应凌驾于陈律之上,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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